宋牵既尴尬又疑惑。

“你先把周围看清楚了再说吧。”

下意识听从少女的话，他环顾四周，得益于少女身上的光，发现四周都是那些魔狼的尸体，它们的身体都只有少量的血流出，以至于他刚刚以为那些血腥味都是出自于他本身。

“这是？”宋牵想到了什么，立刻查看自己的身体，他双手捂着脖子，感受身上的温度。本来被晚风吹凉的脖子在他的双手下逐渐温热起来，他心中有些激动，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猛然发现自己的腿好像不痛了，他抖了抖自己的右腿，又扭了扭脚脖子。身上虽然破烂脏乱，却没有半点不适。

他是实在但并不蠢。

霎那间他双腿跪地给少女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宋牵无以为报，只要是您有需要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必当向前。”

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愿意救他。不论是出于什么，这份恩情，他永生不忘。

少女看向他思索着，之前还想着这小子要是有什么歪心思，就一顿威逼利诱的敲打，让他帮自己办完事后就踹掉。现在看来他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小屁孩嘛，虽然有点傻，不过没关系，傻总比坏好，趁他还小，多教教他，凭她难道还教不好一个小屁孩么。

“我叫鱼半暮。水里游的那个鱼，一半的半，暮色的暮。”

宋牵抬起头来看她。

鱼半暮继续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做我的仆人，替我办事。事情办成后解除契约。我想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死了，现在是靠我的龙息活着，我的神魂会越来越弱，哪天我消失了，你也就跟着死了。”当然是她编的，如果没有养魂的东西，她确实会逐渐虚弱直至消失，但宋牵并不会跟着一起死，顶多会比较虚弱而已。但她总要有点什么东西来掌控这个小屁孩，不然人家万一觊觎什么东西反水了，她不得气死？

“啊？！”宋牵震惊。

“第二个选择，是当我徒弟。我没说错的话，你不能修炼是吧。”他的筋脉薄弱到无法承受重力，哪怕是重活都尤为艰难，更不要说被灵力一遍一遍的冲击。根本无法吸纳灵气。一瞧就不是寻常人所拥有的筋脉，恐怕被动了手脚吧。

“是的。”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加重，心跳越来越快。

“拜我为师，我便可助你修炼。你的选择呢。”是个人都会选第二个吧，快点喽，一旦拜师，我就能以师父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奴役啊不，是教导你了。

第二个选择无疑最好，不能修炼是他一生的痛，同样是母亲的痛。哪怕是武教师父，半吊子的江湖骗子也不会收他为徒，可现在有人说要收他为徒，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任何怀疑，更没有任何顾虑。他直言道：“我选第二个，我愿意拜您为师。”

能虚空踏着，虽然她看着很年轻，但修为一向不是外表和年龄可以衡量的。修仙之人外表年轻的又岂在少数，她的外貌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纪，一定是一位大能！他的仙途有希望了！

如果鱼半暮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说：我只是一个神魂诶！不飘着难道还脚踏实地么？

当然鱼半暮确实是一位大能，对于下界来说，她可能了！

“很好。那你现在就行拜师礼吧。”走点仪式感，早点拜师早点办事，我要回家手刃那对妖兽‘虾’侣！

也不知道老哥发没发现她遇害了，有没有对那对虾侣下手，唉。在下界就是烦，就算知道路径又怎样，不达条件上不去啊！

不论是仙界还是下界，修为同分：瞳光、白月、咸相、花镜、湍兰、不息、迭鹰、化尊、神相九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九段，满九段却无法突破的一般都会称为大圆满。

只有修为达到咸相，才算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而去往仙界的第一个必要条件，就是修为至少要达到不息一段。

这对于仙界的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因为仙界的人出生就是咸相修为。而下界却要从头开始修炼。而且仙界灵力更加浓郁，下界灵力却稀薄近无，这也就造就了两界实力相差巨大。

鱼半暮死之前就已经达到了神相修为，可谓是仙界最年轻的仙尊。不过她现在的神魂最多能发挥出迭鹰的修为，如果附身别人后，更是跌到湍兰修为。

但这样在下界也算得上顶尖的存在了。下界高修为的最多也就湍兰大圆满，基本上达到不息后他们都会寻找去往仙界的办法，而多数人殒命于这一过程中。说到底他们并不知道正确前往仙界的途径。

这百年来有没有人上去鱼半暮不知道，但她活着的时候，还从来没听说过下界有人能突破位面结界上去。

不过呢……

鱼半暮把目光放在宋牵身上。

宋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鱼半暮：……拜师不是拿帖鞠躬就可以了么？是她脱离世道太久了跟不上时代了？

哦好像现在也没有贴子。

“你……”话还没说完，就听宋牵道：“师父在上。承蒙您……”

“等一下！”鱼半暮突然打断道。宋牵下意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鱼半暮反悔，不想收他为徒了。顿时紧张地看过去。

只见鱼半暮飘上树拈了一支嫩枝回来插在宋牵双手间。满意的点头道：“好了，你继续！”没有茶水没有拜师贴，总要有个什么东西拿着宣誓吧，我看这绿枝就不错，嘻嘻。

宋牵继续刚刚的礼：“师父在上。承蒙您允纳门下，今三拜师礼，弟子宋牵拜鱼者半暮为师，定谨遵师命，坚守本心不忘初心，不仗势作恶不欺凌弱小，定刻苦修炼不贪婪懒惰，请您受礼。”

鱼半暮点点头，允道：“礼成。起来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磕头的份上，我就给你买件新衣服吧？你这衣服也太短了点。有损身为我徒弟的形象。

“谢师父！”宋牵的兴奋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