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就用,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劲。”鱼半暮从契约中出来。她好不容易凝实的神魂又近乎透明,这下她连宋牵都没法碰了。
“师父!”宋牵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他还以为师父走了,不要他了。像师父那么好的人……大抵也是嫌弃他的吧。
鱼半暮拧着眉毛,想不明白宋牵喜从何来。
“傻乐个什么劲?还不快带上你母亲,出去买几身漂亮衣服,吃几顿大餐。只有你不敢花的钱,没有我付不起的价!”这么寒酸她都不好意思说这是她徒弟。丢脸,太丢脸了!
“嗯嗯!”宋牵重重点头。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踏着欢快的步伐进屋里和宋母说了下,宋母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小猪猪也去吗?”
宋牵:……
跟过来的鱼半暮:……我可去你的小猪猪!老子是龙,龙龙!龙龙龙!!!
鱼半暮此时恨不得抓起宋母的耳朵咆哮三百声:老子是龙!正儿八经的龙,纯种的龙!
宋牵瞄见师父不好的脸色,赶紧跟母亲说:“娘,那不是小猪猪,她叫鱼半暮。水里游的那个鱼,一半的半,暮色的暮。”
宋母歪头:“驴?啊——欧啊——欧的那个驴么?”
宋牵扶额,忍住笑意改正道:“鱼,是鱼,大鱼小鱼的鱼,昨晚吃的那个鱼。”
鱼半暮白眼一翻,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宋母点点头:“不是小猪猪,是小驴驴。”
“鱼。”
“嗯嗯,小驴驴。”
宋牵:“……算了。”
两人一魂走到后门,守卫正在呼呼大睡,察觉到有人来,一睁眼看到是他们了也当没看见,翻个身继续睡去。
宋牵只能自己手动开门。守卫不刁难已经算好的了。
出了外边,宋母开心得手舞足蹈,跑的贼快,宋牵连忙跟上。鱼半暮不紧不慢地飘在后面,反正有契约在她怎么都跟不丢。
先让他们玩一会呗,毕竟没钱上街和有钱上街是两种心境。
直到宋母跑累了,才乖乖跟着宋牵走。
宋牵小眼神瞟着鱼半暮,询问的意思好明显。
鱼半暮拧眉,不解道:“看我干嘛?衣服是你们穿东西是你们吃,还等我指哪穿哪不成?”这小孩怎么回事?一点主见都没有,不是说了钱随便花么?
看不起谁?怕她付不起?
乖徒,你对为师的存款一无所知。
宋牵抿下嘴,收敛了失落的情绪:又被师父嫌弃了……
虽说钱可以随便花,但宋牵还是不敢花太多。随便找了个小面摊吃面。这些面都很便宜,宋牵点了两碗素面,看着坐在对面的师父,有点不好意思吃。
宋母就没那么多顾虑,吃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宋牵看向鱼半暮,得了她的点头才再点一碗。
鱼半暮头都要点断了,白眼都要翻天上了。这收个徒跟养个娃一样,真麻烦。能不能成熟一点,她又不玩养成。你只是我回家的工具晓得不。
宋牵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了,自从父亲没了后,他们的处境就一日不如一日。虽然他还想再来一碗,却不敢点了。
宋母快速干完第二碗,举着碗撒娇道:“还想吃~”
在宋牵的目光投来时鱼半暮拍着无声的桌,怒道:“不要再问我!自己做决定!”还问还问还问!问你个头啊问。多大个娃了,有主见一点!
宋牵顿时不敢再看鱼半暮,他轻声问宋母:“娘,您还没吃饱么?”
“没有没有,我还要吃还要吃,儿~小牵牵小牵牵~”
“噗。”鱼半暮没忍住。这亲昵的称呼,不错呀。
宋牵脸颊迅速窜红,虽说母亲这么称呼儿子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在师父面前被这么喊,怎么都觉得别扭。
看着鱼半暮并有由要管的意思,宋牵只能让老板再来一碗。
吃饱了喝足了三人才继续逛,宋牵一直在拉着宋母,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搞坏了别人的摊子物品,又挨赔钱。
已经有过先例了宋牵不敢大意。
“先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听到这话宋牵愣了一下,其实他已经习惯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疼。突然听到处理伤口,还有那么一瞬间愣了神。
“你不知道医馆在哪?”鱼半暮以为他是不懂地方。
宋牵摇摇头。轻声道:“我知道。”
他一直在为母亲抓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来到了熟悉的医馆,进去刚好碰到张大夫的孙女,那少女一见是宋牵,还带来了宋母,脸色顿时不好了:“你怎么又来了?又是来白拿药的,哼!”
宋牵脸上也是尬尴的神色,他虽然每次都会付钱,但到底钱不够,张大夫帮了他们很多,只是被他孙女说了几句,他也无从反驳,也不敢做什么。
张大夫远远就呵斥了一声:“糖糖!”
糖糖轻哼一声,转身进去了。
宋牵没说话,宋母也不作响。
就这样进去了。
张大夫和蔼道:“宋牵呀,是你母亲又怎么了么?”
宋牵摇摇头,“是来拿一点伤药。”
张大夫连忙过来查看:“你受伤了?”
宋牵点点头:“不小心受了点伤。”
张大夫检查后说道:“没什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我给你开点伤药,擦几天就好了。”
鱼半暮:当然没什么大碍,你当我的龙息是摆设么。
宋牵又道:“您可以帮我看看我娘的病还能好么?”
宋母从一开始的疯癫到现在的痴傻模样,已经是有所好转,但他不想母亲一辈子痴傻,也想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
宋母此时乖巧得像个小孩,安安静静的让张大夫检查了一遍。
“你母亲的病好转了许多,再用些药加以调理,有很大概率会恢复正常。”
宋牵急忙道:“您能给我开药么?”见张大夫面露难色,他连忙说:“我、我付钱的,我这次带了钱的。”说着,赶紧掏出好几块黄莲币。这是昨天春西买药的时候剩的,师父已经和他说过了。
张大夫叹息一声:“不是我不想给你开药,而是医治你母亲最重要的那味药材,我这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