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牵原本安好的脸色差点崩裂。

他呼噜声怎么这么大！

但除了宋牵外，也就只有鱼半暮能听到这老头的呼噜声了。

法阵里，鱼半暮躺在用水凝成的吊床上摇得不亦乐乎，悠哉游哉的看着外边的景象，在看到栢巩被扯出去的时候还好一番嘲笑。

结果下一息她也被扯出去了。

鱼半暮：……这老东西呼噜声真的大啊！！！

然后一脚踹过去。

栢巩在空中翻飞了好几丈才停了下来。

“哎哟！谁？谁谁谁？谁敢对老夫动手动脚的！”醒来的栢巩左看右看，看到了一脸阴恻笑容的鱼半暮。

“是我，你要动回来么？”

栢巩抖了抖：“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

这谁敢啊，谁敢啊？？？人家是神魂，他是灵魂，这能一样？能一样？？？

鱼半暮看着水晶上的进度已经接近顶上，不由眉头一皱。

她此前探查过宋牵的根骨，想着他改善筋脉后顶多不过十月的天赋，可如今还没有能够吸纳灵气就突然达到了十二月。

奇怪至极。

下界天赋等级为了更好的区分，一共分为十二月，而最高的天赋，也就是普通人的极限，便是十二月。

鱼半暮不知道该喜该忧。她并不想捆绑在宋牵身边，总想着哄骗宋牵替她找完钥匙后就分道扬镳。但如果宋牵有十二月的天赋，那么他帮助她拿到钥匙就会简单许多，但同时自己想甩掉他也难办许多。

最好是两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聊，事成之后各行各事，那便皆大欢喜了。她甚至可以给予他数不尽的钱财，以做报答，或者各种功法秘籍、大能秘境、仙品药草、极品丹方、极品丹药。

哪怕是要她最爱的宝石，她都能割舍了！

沈度凉看到宋牵居然有十二月的天赋，不由心中欢喜更甚。

那些在搬东西的弟子也一个传一个的驻足观看，有甚者还跑过来围观。

“天啊，十二月！沈师兄，是十二月！”

沈度凉抬手制止了他们的惊呼，“别吵。”

那弟子双手捂嘴，重重点头。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响起，那水晶竟直接承受不住灵力爆裂开来。

众人：“测试水晶！”

鱼半暮：“宝石！”嗷！这么漂亮的宝石说没就没了！

栢巩：“我的老天爷哦！”上品的测试水晶哦，这得废多少钱？

宋牵一脸茫然和歉意。

水晶被他弄坏了，可他……赔不起。

沈度凉却极度惊喜。

看着宋牵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宋牵不由得抖了抖，“大哥哥，对不起……”

沈度凉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自己不受控制的嘴角，“那个，小朋友，你可愿进我吉光式院？”

进吉光！进吉光！进吉光！

所有弟子都在心中呐喊，目光热切的盯着宋牵。

宋牵有些不自然，他询问道：“吉光式院是什么？”

沈度凉为他介绍了一下契枫学府的三个式院，当然他有私心，没说吉光式院是这三中垫底的。

宋牵目光询问鱼半暮，鱼半暮轻飘飘的一句“自己做决定”后就不理他了。

宝石碎了，心好痛……

宋牵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在他们身上自己并没有感受到恶意，而且师父……也没有拒绝。证明，这个吉光，还是可以的。

以上纯为宋牵自己的想法。

“太好了！”沈度凉也抑制不住的开心。他伸出手，郑重介绍道：“你好，我叫沈度凉，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欢迎加入吉光式院。”

宋牵伸出手握上：“你好，我叫宋牵。”顿了一下，又问道：“沈师兄，我进式院，不用考核的吗？”

他可听宋华他们说过，契枫学府的考核怎么怎么的难，还嘲讽过他如果去考核第一关都过不去。

众弟子本是高兴的脸色瞬间垮了，他们想起了一件事。

沈度凉笑了笑，说道：“府主有规定，天赋只要达到九月，就能免除一切考核直接进入式院。不过……”他顿了一下，笑容有所收敛，“你是十二月，我必须要把你上报给府主和各位长老，到时候会让你自己选择式院。”

沈度凉看着宋牵，眼里满是渴求：“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进入吉光，可是……”可是当你了解了吉光在契枫学府的处境后，便不会选择吉光了吧。

“那我直接选择吉光就好了啊。”宋牵真挚的眼神和单纯笃定的语气令沈度凉为之动容。

“你还未了解契枫，更不懂吉光处境，怎敢如此下定论？”虽然想让他进入吉光，可以他十二月的天赋，在吉光怕是会埋没了他。

宋牵目光扫过众人，简简单单的回答道：“因为你们都很好啊。”

这句话让他们都不知所措，更不能理解。这与他选择吉光有何干系？

宋牵继续道：“你们明明都要离开了，可还是愿意再停留为我测试，我将你们的测试水晶弄坏，可你们不仅没有怪罪于我，还邀请我进入式院，在你们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恶意，面对十二月底天赋，你们眼中只有欣喜，没有嫉妒，光凭这一点，我便愿意进入吉光。”

在宋家，他但凡做了一点好，就会被他们欺辱，但凡他有一处是他们比不过的，各种嫉恨的眼神便会落在他身上。

他太厌恶那种眼神了，那种眼神令他在宋家只能卑微、废物的活着。

众弟子面面相觑，从来没想过不嫉妒也能捞到一个天赋极佳的小师弟。

沈度凉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揉了揉宋牵的脑袋。

“吉光别的不敢说，但大家绝对团结一心。”

沈度凉抬头瞧了一眼，问道：“天色不早了，你是随我们一同回去，还是自行前往契枫学府？”

宋牵再次将目光投向鱼半暮，鱼半暮一个眼神睨过去，脸色不是很好，有点生气的意味。

宋牵心中咯噔一下，他不明白师父生气的点在哪。

“我……”宋牵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