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师兄已经几个起落跳出了老宅子,不见了,而她自己只能干巴巴的站在夜色中,等待八个小时。
八个小时?!
涂戈几近抓狂,肩膀上骨头碎裂的地方也是愈加的疼痛,她的脸色也越发惨白。
这还是她长大之后,第一次因为轻敌而受这么严重的伤,该死的师兄还把她定在这里,生生要捱八个小时的疼痛折磨啊。
这一夜可是分秒难度,涂戈感觉自己已经浑身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就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惨白的汗如雨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可却因为符咒硬生生的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在心中是将师兄诅咒了千次万次,千万别让自己再碰见他,她一定会叫他尝尝自己受过的痛。
......
安禾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雕梁画柱的棚顶,疲惫的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就淌了下来。
眼看着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她挣扎着从床上拱了起来,却因为手脚都被人绑着,行动不便的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脑袋‘嘭’一声砸在了柜子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却不敢说话,生怕吵醒某个不是人的男人。
妈的,太不是人了。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喜好啊,你说你把我扒了干点什么我都不至于这么骂你,顶多就是恨你霸王硬上钩吧。
可你现在,把我绑的跟虫子一样,你自己在旁边安心睡大觉,这会让我以为自己的魅力这么多年了,不升反降。
想当初,咱怎么着也是把你哄得跟无脑小白痴一样大美女啊,怎么就没反应呢?
还是说,难道我老了,青春不在了?
不能够啊,我今年也才刚25岁,25啊,大好年华啊。
安禾心中吐槽着,用后背顶着柜子直起身子,再用下巴刚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扒拉下来,她就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闪光灯。
她脸色一僵,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那个大少爷赤身**的朝自己挑挑眉头,手上又是一阵手机十连拍。
易宵朝她微微一笑:“多日不见,我怎么不知道安姑娘竟然练成此等神功?这得拍下来留作纪念啊。”
“你给我删掉。”
安禾恼羞成怒,圆睁着眼睛就想跳起来抢手机,却忘了自己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只是往前蠕动了一下,就力竭的趴在了地上。
“你这人什么癖好啊,赶紧给我删了。”
易宵皮笑肉不笑的伸了伸自己的大长腿,裸露狂的本质一览无遗:“你管我什么癖好,我喜欢照,就照,怎么样?不服吗?起来咬我啊。”
“呵呵。”
安禾冷笑一声,眼睛一撇落在某人的大腿中间那一块,只见她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互相伤害:“哎呦,小豆芽还是小豆芽,就这...啧啧啧...”
这几声啧啧,让人遐想不已。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易宵顿时涨红了脸,羞恼成怒。
说男人小,这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你再说一遍....谁小....”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安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易宵的话瞬间就堆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安禾一跳,她下意识的低下头,一眼看见屏幕上闪烁着涂戈两个字,她怔了一瞬,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涂戈是去了老宅子,她连忙低下头用下巴拱着接听键往上一滑,涂戈虚弱的说话声立刻传了出来。
“对不起,安禾我想不到找谁求助了,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你,你能不能接我一下,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
安禾心下一紧,连忙问道:“涂戈你没事吧,我这就来这就来,你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她也没心情和易宵开玩笑了,听涂戈的说话声好像十分不大对劲,难道是被那女鬼伤到了?
致命伤?!
她一边用眼神示意易宵快把自己解开,一边一迭声道:“涂戈,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啊。”
易宵神色紧绷,原还以为是哪个男人给安禾打电话呢,很有可能是那个什么一见钟情的男人,他正在那运气要发脾气,一听是个姑娘的声音,他的火气一鼓,瞬间就消了,心下也悄悄松了口气。
也没管安禾嘲笑自己小豆芽,他是老老实实的站起身,先给安禾解开绳子,一边套衣服。
俩人风风火火收拾妥当后,就朝着郊区冲了去。
对于自己被当成了司机,易宵也是完全没有了脾气。
一进到老宅子,安禾一眼就看见涂戈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她吓得一声惊叫,连推带桑的让易宵快点把人抱出来,一刻没停歇的就往医院冲了去。
到了医院,一番检查,除了左肩膀处骨头骨折外,就是脱力到了极致,涂戈需要好好修养一阵时间。
易宵是毫无怨言的被指挥的团团转,交钱,领化验单,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好不容易完事了,就被安禾无情的撵了出去,美其名曰,你赶紧走吧,看见你就脑瓜仁疼。
易宵听见这话都被气笑了,这小娘们可真是卸磨杀驴,自己忙前忙后忙了一上午,就这么被赶走了?
呸,谁是驴?!
虽然心中很是不爽,可一想到自己来江城市虽是主要来找安禾来了,可其次还是因为有工作,再说,自己在这,他也不认识那个涂戈是谁啊,呆着也是尴尬,所以他也就没有反驳,只是招了招手将安禾揪了出来,推到消防通道里,将其按在墙上狠狠啃了一口,啃的安禾脸红脖子粗的,他才不舍的放开她。
然后整了整衣领,人模狗样的离开了。
安禾在消防通道里消化着自己再一次被狗强咬的事实,嘴角的伤口一碰就疼,这也让她的眼神中布满了阴霾。
想当初,自己从一线明星掉落到十八线开外,要说没有易宵的指使,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把自己毁到这般田地,本来说好了这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可才过多久啊,他就跟条狗一样巴巴又跟来了。
男人难道都是这般反反复复,吗?
安禾站在消防通道里,想着自己昨天睡到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看见易宵出现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都不会跳了,她害怕他,真的。
自己已经在努力的远离他了,可他还是不放过自己。
想要离他远远的,实在是太难了。
还是说,自己需要退出那个满是肮脏的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