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央一靠近,苏陌就似有所感的抬起头,看着她。
“江……”
季未央将手中的食盒放到地上,微微笑道:“其实你早就有所怀疑了,不然不会给我留下那么多雪花酿,留下那件衣服。”
苏陌低着头,声音低沉:“那些都是给苏王府正妃的东西,我……并未怀疑什么。”
他承认江荇是他的正妃,给她尊荣,给她尊重,但不给她感情,让江荇抱着感情为他付出到死。
他爱的是救下他的素色衣裳的姑娘,温柔如水,胆小怯懦但善良无辜的陈薇薇。
对江荇更多是习惯和占有欲利用罢了。
这就是原剧情和现在发展联系的所有缘由。
季未央没生气。
她跟一个垃圾生什么气?
季未央蹲下身,和他平视:“你这副样子,倒真是合我的心意。”
苏陌痛苦的闭上眼:“杀了我吧,阿荇,我对不起你。”
季未央笑出声了:“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花那么大力气才保下你。”
“我若是相信你……”他看了陈薇薇一眼,眼底是深深的厌恶和憎恨:“就不会……”
“你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季未央看向陈薇薇:“喂,不告诉你的亲亲夫君,你之前做了些什么吗?他都这么对你了,眼看你也没多少时间好活了,还给他留什么面子?”
陈薇薇指尖动了动,醍醐灌顶般的,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是绝望的惨然。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依旧温软动人。
“王爷,你还不知道,妾身从前没有怀过孕,而且也不只你一个男人,陈家借着你往上爬就算了,妾身去参加那些夫人的宴会,也和表哥亲热了好几回呢。”
苏陌的脸一点点黑下去了。
季未央帮陈薇薇说了一些细节,“那些夫人和大臣都是亲眼看到的。饶是如此,王爷依旧将她视若掌中宝心中珠,王爷,您和陈姑娘可真是情比金坚,本郡主佩服至极!”
苏陌忽然站起身,冲向陈薇薇,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眼血红,大滴大滴的泪落下:“你竟然!竟然!”
系统提醒:“原主怨怒值接近消零。”
当陈薇薇彻底软了下去,变成一具尸体后,原主怨怒值消失了。
季未央感觉心中有团郁气彻底消散了,身体骤然轻松起来。
很好,没有原主情绪干扰,她不玩死这个苏王八,她把季未央三个字倒着写!
季未央摩拳擦掌,看着苏陌的眼神,宛若看见了进入狼窝的绵羊。
苏陌跪着一点点挪到她面前:“阿荇,阿荇,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形容狼狈至极,昔日俊朗无双,年少纵马长枪横出的少年,也到了这一步。
这就是原主爱了念了恨了一辈子的男人。
季未央不理解。
她蹲下身,拿起一根筷子,用筷子抬起对方下巴,笑道:“我救下的少年乃是温行,你不知道些什么?”
苏陌心口一闷,脸色一点点苍白。
“男主受虐值50。”
季未央收回手:“我和他的大婚你没看到吧?你现在该叫我一身温夫人。别叫我阿荇,怪恶心的。”
苏陌脸上的哀郁凝结,最后竟是回倒下去,不停地咳血。
“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还想冒认温行,苏王爷,你连命都别想留下。”
苏陌目光一亮,启唇道:“既然不是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季未央悲悯的看着他:“自然是要从你嘴里知道前朝还有什么底牌啊,苏王爷,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想东想西了。”
苏陌忽然大笑起来,大笑之后大哭,像一个疯子一样。
季未央厌恶的捋平了袖子,用别人听不到的,苏陌却能捕捉到的声音,对他厌恶轻蔑的留下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温行比?垃圾。”
——“你永远不配和薇薇相提并论。”
苏陌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彻底晕了过去。
“男主受虐值80!”
季未央虐渣虐的神清气爽,转身打算回去了,迎面却撞入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这双眼的主人一身白衣,立在脏污阴暗的天牢中,宛若天神降世一般。
季未央吞了口口水,后退一步。
温行已经走到她跟前,从袖中拿起帕子将她脸上的妆容擦净。
季未央全程没挣扎,她直觉一般很准,比如她现在直觉这男人心情十分不好。
温行这回没什么大动作,只淡淡扔下一句:“跟我来。”
季未央其实挺想拒绝的,结果她只要走慢一点,对方就转身过来看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泄出的光芒让季未央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走出天牢,和人上了马车,季未央刚坐下去,温行就递给她一杯酒:“喝。”
季未央闻了一下,眼睛一亮:“好酒啊!”
这货心情不好也能给自己好酒喝!莫非是之前她错看温大人了?温大人其实是个好人!?
季未央美滋滋的抱着酒杯喝完了。
她一喝完,温行就再给她倒上一杯:“喝。”
……
如此往复七回,季未央看东西都是飘的:“喝不下去……嗝,喝,喝不下去了。”
温行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捏着她的手腕,把在酒杯上,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喝。”
季未央没法,又只能灌。
酒壮怂人胆,再喝下去她就要酒精中毒了,季未央开始反抗了:“我不喝了!你发什么疯?”
“绝子药,是谁喂你的?”
季未央不回答。
“我问过苏陌和陈薇薇,绝不可能是他们,南国的人更不可能。”温行定定的看着她:“是谁?”
季未央抱着酒杯,脸色红彤彤的:“这您不是查的清清楚楚?是我自己呗。”
温行忽然扣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压在酒案上,酒水撒了两人一身。
“江荇!”温行眼角眉梢都带着怒意:“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未央被他掐着脖子压在下面,呼吸有些困难,艰难的抬起爪子:“我我我,我这样不好说话。”
温行咬着牙,目光闪烁着,还是收回手,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转眼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文雅丞相温行。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季未央没起,倒在酒案上,酒劲上来了就昏昏欲睡,喃喃道:“你谋利益,我要美色,银货两讫的事儿,你非得搞这么复杂。”
坐着的男人不说话了,躺着的女人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良久,温行将人抱起来,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轻轻地揽在怀中。
“大人,到了。”
“直接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