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提兰星，这男人就能恢复记忆这件事，季未央是没想过的。

江离修蹭了蹭她的发：“婚纱选好了？”

“……”

“怎么恢复的？”

“看到你就恢复了。”

季未央自然不会认为这个“你”指的是自己。

大概是一个刺激。

“看到季未年了？”

江离修的手往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长腿一跨，坐在了沙发上，将头放在季未央脖际：“嗯。”

季未央任由他靠着。

“宫越理康的综评应该有5……”

江离修轻轻合上眼，听到这句话，睫翼一颤。

季未央侧头，去贴对方的脑袋，好像看到了什么让自己感兴趣的玩意：“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江离修搂紧了她的腰。

“还能朝下一步进化吗？”季未央是真的好奇。

江离修不开口。

季未央对他利用多于感情，从前他不明白季未央选择他这个综评只有4的是为什么，也曾经以为这是感情而沾沾自喜。

直到恢复记忆，察觉宫越理康的综评，恍然知道自己被她看重，不过是季未央发现了他的不同。

“我一直觉得在5上面，应该是还有一个阶别的。”季未央无不惋惜，已有的限定值不能测量人类的极限，这是季未央的想法。

在自己身上她看不到突破，但在江离修和陆肆身上，季未央看到了这个可能。

“或许吧。”江离修松开手：“提兰星现在已经闹开了，江家被季家包围了，你的助理似乎无法控制季家的军队。”

陆肆有掌控核心监控室的权力，但是兵权一直都在季家家主手里。

季未央若有所思：“军队没有动静么？”

江离修点点头。

如果军队动了，他也不敢就这么回来，总得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回来。

“见到你的母亲了吗？”

其实季家瞒着她干了什么，季未央就算是不知道全部，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江离修摊开手坐在沙发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季未央从他怀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是……为了逃才回来的吧？”

看到已经死了的人复活归来，还是自己亲手埋葬的母亲，所以逃了回来。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母亲。”江离修看着季未央倒了一杯水递给自己，没有接，瞳孔深处是微微的颤抖。

“她的尸身是我收殓的，也是我亲眼看着她离开的。”

“既然如此，你怕什么？”季未央捏起他的手腕，将水杯放入江离修的手中。

水杯里的水是温热的，那温度从手心蔓延到心里，稍稍安定下来，江离修抬眸，对上季未央淡然镇定地视线。

“其实，你能感觉到那就是你的母亲对不对？”

江离修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上。

“不是另一个人，不是克隆人，那就是你的母亲。”…

江离修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季未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指尖也在颤抖

“是u系列。”

江离修哑然失声。

“这个系列其实已经完全失控了。”季未央盯着水杯里的涟漪：“一开始u系列就是我主导的战争系列武器，但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爆破，而是催化组织爆破死亡而后组织细胞再生，最开始的u系列投入，只能进行爆破，进行了十几个星球的生命体实验，u系列逐渐完善，它的再生机能我们也研发了出来，最后优化完毕的u系列第一个实验体，就是我。”

不可能活下来的一场奔途，百分之一的可能，她拿u系列去赌。

“如你所听。u系列，是一个系列，我所用的是u1物质，在我之后这个系列应该会被陆肆更加完善，你的母亲，大概是改良版的u系列产物作用的结果，但超乎我预料的，u系列再生细胞，是会连意识体一样再生的，可以说以之前的身份，全新的个体出生。我是本来就活着，所以挤下了再生的意识体还是以前的我，至于你的母亲……”

“那还是我的母亲么？”

“是的。再生的个体继承了原有个体的所有，包括记忆和感情。”季未央沉默片刻：“但可能感情会不一样，他们始终是新的个体，或者说，进化。所以还活着的个体并不是所有都能被u系列转化，因为意识体的对拼可能导致死亡，而死亡的个体是可以完全再生的，但同样也并不存在进化的可能了。”

所以，那就是原本的图兰夫人，或许也不是。

“研发这个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季未央眨眨眼：“这个我就不能说了。”

不是那帮老家伙想要长生不老么？

那就给他们长生不老啊。

完善的u系列完全做得到这一点。

u系列可不是克隆，它是新生。

不断的新生是什么？就是永生。

何必求一个一成不变的状态，人就是要往上不断进化，才有资格做这个宇宙的霸主。

就是没想到季家的老梆子拿它去复活死人。

这就让季未央很难搞了。

她是活体实验，而在死者身上的实验，别说u系列，季未央之前也没搞过。

所以给江离修说的基本是她知道的所有了，再细的也就只有被复活的个体本尊知道了。

“你们图兰家，曾经和季家有关系么？”季未央想起什么，忽地问道。

u系列固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基本点没法更改，那就是需要活的组织细胞，图兰夫人死的透透了，季家怎么会有她的组织细胞。

“不知道。”

不过如果图兰家和季家有关系，何至于当时被逼到那步田地？

要知道季家的臣族也不是善茬。

这个答案让季未央嫌弃的看他一眼。

“没用的东西。”

江离修：“……”

“行了，你回来了这事情就好办了。安排安排，我去暗星把事情办好，也就可以进下一个世界了。”

江离修挑眉：“可以，但我要跟着你。”

季未央诧异了一下，但没有拒绝，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反正后面可能去的世界还真的需要这男人帮忙来着。

从u系列复活死人的消息来看，陆肆已经是完全没把她的命令当回事了。

已经野心大到这种地步了么？

季未央抬起手，外面的光线透过她的手落到她脸上。

“真漂亮啊。”她忍不住感慨。

宫越家族的海上之城，透着童话里才有的绮丽梦幻。

江离修坐在沙发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一片晚霞。

他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目光顿在季未央眼眸中。

其实，不完全是逃回来的。

就是想在有她的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