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央浑身瘫软,头晕乎乎的。
“唔……”季未央强迫自己坐起来。
“你是?”
看到旁边的紫眸男孩,季未央眼珠子转了转。
自己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是自己到这里的第几天?
这人是?
她该买个笔记本记下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才对。
零律看着她。
小女孩眼里有疑惑有试探也有懊悔,唯独没有昨天的敌意和愤怒。
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好像一切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你失血过多。”零律琉璃紫色的眼清澈无比,无辜地看着她:“被羽族的大人取走了太多的血,我父亲看不下去,救下了你。”
季未央摸摸脖子,没有任何伤口,只有手心一道疤痕。
对方说的看来是真的。
“多谢。”
还真谢谢?
零律好像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他弯了弯眼。
“父亲说你以后跟着我就可以了。”
季未央:“???”
抱歉我记性差,你是谁?
“我叫零律,飘零的零,律法的律。”
季未央:“……”原主的名字她说不出口。
“你跟着我,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吧。”零律笑着道:“叫未央吧。”
季未央瞳孔一缩。
“不好么?”
季未央眼珠子一转,十分识时务的开口:“谢谢主人。”
零律眉眼弯弯,“不用谢。”
季未央:“……”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因为昨天吸血吸够了,所以今天零律没有吸血的欲望,只叫人好好给季未央补一补。
失了那么多血还能活着,还完全不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多有意思。
对方是不是装的,零律自信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零律一出门,门口等着的男子迎了上去:“殿……大人,那个狗牙……”
“我给了她新名字,叫未央。”零律挑了挑紫色的眸子。
对方看到这双眸子,心中一喜:“大人的渴血已经消失了吗?”
零律是很罕见的一种血族,因为太过特殊,所以他对鲜血的欲望并不如其他血族那般旺盛,但他是需要献血的,只是他本身抵触这件事。
所以长时间的缺乏血液进食就会产生渴血症,渴血症最突出的表现就是那双无法褪色的血红双眸。
这些年他们没少给零律找各种血源,几乎找的都绝望了,昨日才在这个小镇看到他产生食欲。
是对一个人类和羽族的混血。
难道大人对混血种族的血液比较感冒?
男子心下琢磨,多找几个混血种族的生物过来给他吸血。
零律嗯了一声:“给她找点补血的食物回来,等她十八岁,我会进行初拥。”
男子一怔:“可是……”
能让零律进行初拥?
那个混血是烧了什么高香?…
“不如就让普通的亲王进行……”
还要说下去时,他对上了零律血红色的眼,当即浑身一激灵,不敢再说。
“是。”
季未央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物,还是不太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个血族会对自己这么好。
莫非自己救了他的命?
但是血族不是一般都很藐视人类的么?
而且这些食物……
全都是补血的!
又把自己救下来又给自己补血什么的。
莫非这小子想吸自己的血?
脑子一片混沌,季未央转身试探地问:“我能要一个笔记本和笔吗?”
服侍她的女佣愣了愣,小声道:“这一点要问零律大人。”
季未央哦了一声。
很快纸笔被送来,季未央说了声谢谢。
女佣受宠若惊:“是零律大人的吩咐。”
季未央眨眨眼,那小孩还挺照顾自己的么。
她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
女佣看着,垂了垂眸子。
日子就这样过去。
季未央每天看着本子上的记录,估摸着这已经是第十天了,但那个零律的小孩子从最开始出现过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莫非是忘了自己了?
但看女佣那样也不像啊。
季未央吐出一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一个王族的精血啊。
她苦恼的撑着下巴。
女佣看到门口的暗红色双眸的男孩,脸色顿时雪白,双腿打颤,看到男孩眼底燃烧起来的血红色火焰,女佣连尖叫都不敢发出,拖着麻木的身子贴着墙根一点点朝后门挪动。
好在男孩并不在意她,她看到男孩朝着床上的季未央走去,连提醒都不敢,生怕惊动男孩自己遭殃,扶着墙疯了似地跑了出去。
季未央听到动静,抬起头,瞬间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
季未央:“……”
玛德,就挺突然的。
她被按在了床上。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年纪,和对方也就是个五六岁小孩的模样,这姿势这气氛,季未央脑壳疼。
脖子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听见了吞咽血液的声音。
搞什么玩意!
果然这小子就是要把自己当血库。
季未央伸出手按着对方的脑袋,她想推开,却被男孩一把按下来。
这狗批弱鸡身体!
季未央深吸一口气,脑袋都快晕了,对方才停下来。
季未央眼前人影晃动,忽然唇上传来柔软冰冷的温度,有什么东西进了嘴里,带着点血腥味,似乎在跳动。
身上一轻,季未央被抱在了对方怀里。
季未央:“???”
她这血包还提供暖床功能?
小本本呢,小本本,记下来记下来。
胡乱摸索的手被男孩按住。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季未央:“?”
“但你记录的,只会是我想让你记下来的。”
他要把怀里的人打造成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东西。
喂了对方自己的小半块心脏,对方就是他的了。
“宿主大大,牛皮啊!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季未央:“?”
“他刚刚喂了你王族的精血!”
“那今天和之前的呢?”
“这……好像不能。”
谢特!
“你是从哪里来的?”
季未央:“?”
“我知道你不是之前的这个人。”男孩道:“我能看出来。”
季未央:“!”
她晕了她晕了,她什么都听不到。
“你的灵魂很强啊。”零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伤口。“也很甜。”
散发着浓郁的阴暗和腐朽的味道。
如同季未央能察觉他是同类一样,他也能察觉季未央隐藏着的阴郁邪性。
他们是一样的,活在黑暗里的烂泥,天生一对,就该相生相依。
“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你有一天会回去吧?什么时候,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未央好烦,干脆堵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