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勇的指引下程天宏找到了宁宁,童斌没有撒谎,他对宁宁确实不错,像一个父亲的样子。他给宁宁专门请了个育儿嫂,把宁宁照顾的很好。
程天宏接过婴儿后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婴儿,就算安安这么ba小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抱过。
“给我吧。”安瑶出现在了程天宏身后,伸手接过了粉粉糯糯的婴儿,安瑶嘴里轻声哼着什么歌谣,婴儿好像很开心,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这孩子将来一定很聪明,这么小就笑这么爱笑。”
“可惜小小的她不能明白人世间的艰难,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一对怎样的父母。”
“那是她不能选择的。就和儿时的童向阳一样,她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
“我们走吧。”程天宏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安瑶的话。
安瑶抱着宁宁,程天宏开着车,两人再一次朝着那座令人压抑的别墅驶去。
在沈佳星抱着宁宁时,安瑶觉得沈佳星并没有多坏。她看着宁宁的目光安静祥和完全不再有任何戾气。而一种天生的母女相连的情感,使宁宁在沈佳星怀里异常安静乖巧。
这是沈佳星第一次抱着宁宁,她一直没有真正看过宁宁。现在更是第一次将宁宁抱在怀里。那小小的婴儿那么柔软以致沈佳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伤到孩子。沈佳星紧紧盯着宁宁,一刻都不舍得移开眼光。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梅以晴。
如果梅以晴还活着,她是不是会以同样温柔的眼神去看着安安。可惜她走了,那个小小的婴儿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去却从没有体会过母爱。
“沈佳星,你知道童向阳的童年吗?对了,再某一刻他变成了童斌,自然无法跟你讲述属于童向阳的童年。我讲给你听,好吗?”
沈佳星没有说话,还是紧紧盯着怀里的宁宁出神。于是安瑶继续。
“童向阳的父亲嗜赌如命,童向阳的母亲无比懦弱。这样的父亲、母亲决定了童向阳悲惨的童年,他经常被同学欺负、嘲笑,甚至经常被堵在学校附近一条小巷子而后就是一顿毒打。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因为他的赌鬼父亲不会为他出头,而且他的赌鬼父亲在外面欠了一堆烂帐,更是谁都不敢得罪。”
“童向阳的母亲只会让儿子隐忍,因为他们家欠了别人许多钱,他母亲自然谁都不敢得罪,更别说带着儿子去讨公道了。童向阳的母亲经常会跟儿子说,忍一忍,等他长大就好了。”
“于是童向阳无比盼望长大,他拼了命的学习。书被撕掉就用胶带粘起来,作业被人丢掉就重新写。有人打他他就跑,跑不掉就忍着。虽然他经常脸挂彩,但好在学习不错,也不惹事、告状。老师便也随他去了。终于童向阳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大学期间靠着助学贷快、勤工俭学终于顺利毕业,就在童向阳以为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时,他的懦弱无比的母亲病倒了,癌症。而他的父亲此时更是把他们家唯一的住房也赌输了,童向阳再次走投无路。”
“好在此刻出现了梅以晴,她改变了童向阳的一生,也让童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此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靠老婆得来的一切。”
沈佳星没有说话,此刻宁宁在她怀里已经甜甜的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好梦。笑的咯咯的。
“而现在你打算宁宁走童向阳色老路吗?如果她的父母都身陷囹圄,只怕宁宁这一生要比童向阳色人生还要艰难。但是沈佳星,你可以改变这一切,即使童向阳进去了,但你悬崖勒马的话,你还是清白之身,你不是童向阳的母亲,你坚强、聪明。你如果愿意你会是一个好母亲。你也不需要童向阳的财富,有你父母的支持再加你自己的精明能干你想做出一番事业不是难事,何必铤而走险?”
“佳星,我觉得这位安女士说的对,重要的是你跟宁宁都平平安安的,钱我们虽不是很对,但足够养大宁宁,你想做什么,爸妈也绝对支持,我们又何必觊觎童斌的那点子财产,搞的不好还把自己搭了进去,不值得。”沈佳星的父母不知何时出现了,这对老人家与安瑶次见也苍老了许多,安瑶不得不承认大多数父母都为了子女呕心沥血,只有子女好了,他们才能谈的安度晚年。
“沈佳星,牢里的日子不好过的,我后天就要重新回去,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踏足那个地方。在这一次纷乱之中,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童向阳,抑或者是已经不在了的以晴我们没有一个赢家。我不觉得你真的得到童向阳的财产后就真的能够开心的了。”程向阳终于开口。沈佳星一直没有说话,似乎还在考虑。
“沈佳星,就算我们这一次都输了,但是只要你此刻选择正确了,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便是赢家,因为她有着可以带她在阳光下生活的妈妈、外公外婆。其他的自然就不重要了。人生就是选择与得失,我希望你不要做了错误的选择。”
“好吧,你们拿去。”沈佳星拿出了一个U盘,程天宏拿了过来。
“现在请你们离开吧,希望我们彼此今生不在相见,妈,您替我送他们离开,我带宁宁楼睡觉。”
“好。”安瑶看到两位老人家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对于这二位老人而言这或许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如程天宏所说这一次没有一个赢家,大家都输了。可是那个婴儿似乎可以有一个不错的人生。这也许就已经足够。
安瑶看着程天宏手里的证据。
“打算怎么办?”安瑶平静地问。
“我以为你认定我现在会把它交给警察呢?”程天宏笑了。
“交给警察之后,童向阳的所有资产都会被查封、清算,就算是他位于美国的趣之国估计也还不到哪里去。我当然懂你的顾虑。”
“安瑶,趣之国是以晴的遗愿,我曾经发誓要帮她办好,但是现在如果童斌做牢了,他的资产就会被全部没收去偿还投资者的损失,而取之国会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不会被清算,也会被弃置一旁,那里的动物会怎么样?你想过吗?我答应以晴要给那些野生动物一个自由自从的家园,可如今我却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掘墓者,数年之后,你说我该以何种面目去见以晴?”程天宏眼里充满了惶然不知所措。
“安安幸亏有你,不然母亲去世,父亲坐牢,以晴的灵魂如何得到安宁?如今轮到了那些取之国的动物,他们尚且不知这自己的命运,可我已经能想象他们以后的凄凉。要嘛被弃置不理,要嘛被卖到其他动物园,何谈自由?”程天宏向是在问安瑶又似乎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