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章 玉螭剑(1 / 1)李玥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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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半腰,竟然建着一个极大的露台,露台里面,在石壁之内竟是一个极大的厅堂,深深嵌进悬崖之内。

那厅堂里面桌椅摆设一应俱全,与一般房间无二,只是这崖壁间没有窗户,所以这房间靠墙一遭每隔几步便放着一个大大的烛台,几十只蜡烛将这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当真是别有洞天。”尹天旷不由感叹。

廿廿将双手捧着脸颊,将臂肘搭在露台的白玉栏杆,望着谷底那一片似雪飘飞的梨树花,幽幽地说:“点点是,离人泪。也不知道这离庄的庄主每天站在这里看着花开花落,心中是在想着谁……”

尹天旷听到廿廿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伤感,不由心中一紧,笑着说道:“估计那庄主在想,这些梨花怎么还不结梨子,我练功练得口渴得很呢。”

廿廿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尹天旷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说笑间,后面众人已经一一走露台来。只是有的人脸色青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碧箫不会武功,只得在下面等候。

几人走进大厅,有白衣仆人奉茶来。那些仆人依旧个个脸色哀怨,一言不发。白玉珩还未待喝茶,便半欠起身子急着问道:“你们庄主呢?”

那白衣仆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这位少侠是想问我们庄主,还是想问玉螭剑?”白玉珩一下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那仆人却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茶碗便转身进了内堂。

廿廿却是处处好奇,仔细端详着着这在峭壁中凿出的屋子。只见这屋子并无甚特别,靠西的墙边摆着一排紫檀木的架格,面放着书画古玩等物,靠北面的墙正对门口,挂着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卷。那画笔墨豪放肆意,不拘一格,颇现洒脱之气。靠东的墙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兵器架,面挂着刀枪剑戟等物。看来这露台确是这玉剑侠的练功之所了。

廿廿目不转瞬地盯着那幅山水画卷看着,久久不肯挪开眼光。尹天旷见了奇怪,摸摸廿廿乌黑的秀发问道:“在看什么呢?”说着,也顺着廿廿的眼光望去。

“天哥,你看。”廿廿指着那幅山水画卷的一个小角落道,“这么气势恢宏的山水之间,却有这样一个女子坐在江边梳头,衣袂蹁跹,身影窈窕。画这女子的笔法又如此细腻,连每一根发丝都画得那般仔细,完全不是画这山水时的豪迈笔触。就好像是另一个人画去的一般。”

尹天旷看了也觉得颇有意思,两人不由走近过去瞧,只见那女子一袭红色衣衫,斜着身子坐在河边,手中拿着一把篦子,微微低着头,照着清澈的河水梳头。河水中映着他动人的倒影,却看不清容颜。

“好想看看这女子的脸……”廿廿有些遗憾地说。忽地却想起忆梅山庄尹青山房里挂的那幅美人画像。也是这样背着脸,青丝掩映下微微露了一丝白如凝脂的肌肤。让人愈发想要看到这女子的容颜。

“只是她一个人坐在这山水中间,却是有些孤寂。”廿廿语气中有些空落落的。抬头去看尹天旷。这尹天旷却正秉神盯着这幅山水,微微皱着眉头,神情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两人正看画间,只见一个仆人从内堂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深紫色的漆盘,盘子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面盖着一袭白色的帕子。

他端着漆盘走到厅堂中央,耷着眼皮,不向众人看一眼,将那漆盘往厅堂正中的红木桌子轻轻一放,口中淡淡地说:“这便是玉螭剑。庄主说,你们想要尽管拿去。”说完,竟是转身便走了。那言语中的口气便仿佛这名震江湖的玉螭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意儿一般。

众人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了好久。在来此之前,莫非韩等人心中已经演绎过无数次为了抢夺玉螭剑而和这里的庄主大战的情形。如今竟然是不费一唇一舌,不用一枪一剑,人家便自动拱手相让。这其中莫非有诈?各人心中都将信将疑,思虑丛生,却没有人第一个走出去掀开那白色的帕子。

廿廿好奇,已经听别人无数次提起这把玉螭剑,便暂时放下那幅画,蹦蹦跳跳地来到红木桌前,伸手欲掀那漆盘的帕子。这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廿廿白皙的小手,却没有人再有闲心去欣赏那如玉葱般的手指。

眼见廿廿的手已经要挨到那帕子,却被尹天旷一把拉住了。

“还是我来。”尹天旷轻声对廿廿道,生怕这盘中藏着什么危险的机关,伤了廿廿。莫非韩等众人却是怕尹天旷独占了那玉螭剑去,一个个都手按腰间兵器,前几步围在那桌子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漆盘。

星远和素弦见状,也不敢怠慢,屏气凝神盯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一时间,偌大的厅堂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众人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散着紧张的气息。

就在尹天旷掀开帕子的那一刹那,除了廿廿,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深紫色的漆盘,静静地躺着一把短剑。那剑大概只有一尺多长,最特别在于整把剑是用一整块玉雕琢而成,青白色的剑柄与剑身通体晶莹,泛着温润的光泽。那剑柄用极为繁复细致的手法雕刻着一只盘踞的螭,那螭瞠目张口,目露凶相,仿佛在与谁恶斗一般。

众人心中不由都微微有些失落,没想到名震江湖的玉螭剑竟然这般短小。而且通体用玉制成,却是如何御敌。

尹天旷心想:这玉螭剑扬名天下,定然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伸手去拿,想仔细端详一番。不料才伸出手去,便被一把长剑挡在前面。只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尹兄也想要这把玉螭剑吗?”

尹天旷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那些人的忌了。

尹天旷嘿嘿冷笑一声,收回右手,说道:“不敢不敢。”冷眼瞧着莫非韩等人。

那白玉珩双眼望着玉螭剑,贪婪的眼睛里似乎要留出涎液来,正要去拿,却被另一人抢先了。

“我来瞧瞧这把剑却有什么特别。”那人说话柔媚似水,却正是红衣少年欧阳擎苍。

白玉珩狠狠瞪他一眼:“你这是要将这把玉螭剑据为己有了?”

欧阳擎苍也沉了脸:“我看一看又怎样?这把剑可没有刻着半个‘白’字。”

那白玉珩还想说什么,却只听莫非韩道:“在人家的地盘吵什么?赶紧拿了东西走人,以免出什么差错。”他看了看欧阳擎苍手中的玉螭剑,微皱着眉头说道:“这其中定有什么关窍,不然一把小小的玉剑怎会名扬江湖。”他想从欧阳擎苍手中要过玉螭剑,却又怕在这谷中生出什么枝节。那骆离名扬江湖几十年,可不是好相与的。心道:“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谷,这玉螭剑的主人非我名剑山庄莫属。”

忆梅山庄众人也要赶去南京寻找玄心梅。尹天旷身的伤已经大好,便谢过离庄众人,带着廿廿等人一起离去了。

莫非韩一行人和忆梅山庄众人一路,穿过茂密的梨树林。几个人心中只念念不忘玉螭剑,心中各怀想法,默默不语。倒是那朱盘烨,对这玉螭剑并无甚兴趣,一路和廿廿等人说说笑笑。

几人穿过繁茂的梨树林,走过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河,眼前竟出现了一片静寂的梅林。此时梅花的花期已过,皴裂的树枝长着一颗颗小小的果子,碧青的果肉隐隐透着黄色。

“这一片似乎不是梨树。”莫非韩皱着眉头说道,“这梨庄不应该种的都是梨树吗?到处都透着古里古怪的。”

“这应该是一片白梅。”廿廿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这一片梅林说道,“和念梅馆外那一片梅林结的梅子很像呢。”

尹天旷轻轻摸摸廿廿的头道:“是不是想家了?”

廿廿微微点点头:“我们找到娘亲之后,带她一起回忆梅山庄。”

尹天旷答道:“好。”

几人说着,朝着那片梅林走去。还未待迈进梅林,忽地只间从梅林深处走出一行人来。那些人走的好快,本来只是几个黑点,倏忽间便到了眼前。

众人定睛望去,却是四个仆役抬着一顶竹椅。四个仆役都身着白色长袍,面无表情。和之前在离庄见过的仆役一般无二。竹椅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老者,头发花白。他坐在竹椅,看不出身高,只能看出身材不胖不瘦,放在腿的一双手纤长白皙。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老者的脸似爬满了蜈蚣一般的伤口,已然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只有一双炯炯的眼睛,透着犀利的光。众人见那老者的模样无不心惊。白玉珩大声叫道:“来者何人?”

只听其中一个仆役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位是我们离庄的庄主。”他说话声音虽小,却似响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众人瞬间沉寂,或惊异或惶恐地看着坐着竹椅的老者,没有人再说话。

廿廿心中惊道:“天哥说这位庄主是位旷世无双的美男子,却如何这般模样?”廿廿想着,转头去看尹天旷。尹天旷却也正目不转瞬地望向骆离,再淡定的神情也藏不住眼神中那丝猝不及防的惊异。

廿廿一直想见骆离,却不想这位庄主和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廿廿仔细朝骆离看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凉:他是因为脸受伤了才隐居在这里吗?

如今那张令人不忍直视的脸,只有一双美目神采依然。

那骆离也正向廿廿瞧了过来,见到廿廿的模样,身子竟微微颤了一颤。只是这情绪的变化是如此细微,并没有任何人察觉。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庄主既已然将玉螭剑赠与我等,怎又在此处拦截?岂不是言而无信?”莫非韩义正言辞地说道。

骆离对于莫非韩的紧张与疑忌视而不见,淡淡然说道:“这把玉螭剑本就是身外之物,各位少侠喜欢,尽管拿去。老夫从未吝惜。只是这梅林却是这谷中的禁地,还请几位少侠绕道而行。”

白玉珩阴阳怪气地说道:“难不成这梅林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欧阳擎苍拉着长音道:“就是,骆庄主这么爽快地就将玉螭剑给了我们,区区一把又短又小的玉剑怎么就会名扬江湖?其中定有外人不知道的关窍,莫非就藏在这梅林之中……”

他此话一出,众人心中无不一凛。骆离的眼光紧紧盯着欧阳擎苍,那欧阳擎苍却视而不见。骆离道:“众位既然执迷不悟,老夫也不再多说。”顿了顿,又道,“这梅林中的一切与玉螭剑无关。剑寻有缘人,缘分到了自然会知晓这玉螭剑的一切。”

莫非韩听后忙道:“请教前辈,这柄小小的玉螭剑为何能够名震江湖?”

骆离却不回答他,淡淡地道:“那皇帝小小的玉玺为何又能号令百官?”说完,顿了顿又道,“这梅林是我谷中的禁地,各位若执迷不悟,千万莫怪我怠慢。”

说完这话,那四个仆人便又抬着竹椅将骆离抬走了。几个人的背影倏忽间消失在梅林之中。

“天哥,咱们还是绕道走吧。”廿廿道,“骆前辈既然不让咱们进入这梅林,咱们就别闯人家的禁地了。”

尹天旷轻轻握了握廿廿的手,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莫非韩等众人。莫非韩若有所思,并不说话。欧阳擎苍将玉螭剑拿在手中把玩,说道:“看来这梅林中定然有什么秘密,即使不是关于这玉螭剑。他玉剑侠骆离纵横江湖这许多年,定然有什么外人不知晓的关窍……”

那朱盘烨也跃跃欲试道:“他越是不让进,我倒越想去探一探究竟了。这梅林中竟藏着什么秘密?”

星远和素弦都是小孩儿心性,都瞧着尹天旷,待他定夺,只有碧箫一人紧紧拉着廿廿的衣角。刚刚骆离以那么恐怖的面目出现,便已将她吓坏了。

莫非韩看看白玉珩,又看看欧阳擎苍:“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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