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向前,一直到王捕头等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梁晋才再次发现了嫌疑人的指纹。
不过不管怎么样,窃贼的指纹总算是找到了,这证明梁晋的思路并没有错,梁晋还是很满意的。
他和楼光正迎了上去。楼光正正打算开口唤“王捕头”,却立马被路明辉拉住。
“嘘——”
路明辉把手指举到嘴前,作势让楼光正噤声,然后才解释道,“你没看我们都穿着便衣么,千万别声张出咱们的捕快身份来。那凶手说不定就在前面,而且还是修行者高手,耳聪目明,你这样一叫,可能会把人惊了。”
楼光正这才闭嘴。
路明辉当先示范,叫了声:“王老板。”梁晋和楼光正便也跟着如此称呼。
王捕头摆了摆手,道:“你们来得还真快。也别听明辉这厮的,杯弓蛇影,搞得紧张兮兮。我们还没追查到这种地步呢,只是去年的三起修行者失踪案梳理了一下,追查下来,发现他们与人分别前,都是朝这个方向走,因此就猜测贼人很可能在这个方向上,这才过来这里。”
梁晋微微惊讶,没想到王捕头这群人用了和自己一样的手法,来追踪线索:“那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三个方向的交汇之处了。”
王捕头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不愧是你,小梁,什么事儿一点就通。这里有现场了,那快用你的回溯现场之法来看看,凶手到底在不在这里,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
“看不了。”
梁晋摊牌了,“我说多少遍了王捕头,我的法术不是回溯现场的!你说的我看不了,除非你给我凶手本人留下的痕迹先让我看看。”
众人便都有些惊讶失落,一副想看表演结果到了现场表演取消的模样。
王捕头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看来小梁你这法术开发,还未竟全功啊,还得再加把劲,改进改进。”
梁晋想说改进你个鬼,你会改你来。
王捕头拍了拍梁晋的肩膀,以示鼓励,而后安排道:“既然这样的话,小梁这边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分出人手来,一方面安排这里蹲守,一方面继续从其他方向追查。如何?”
众人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就只能点头同意。
梁晋趁此时间,把自己这边的发现跟王捕头说了,王捕头便点点头,问:“那小梁你便回溯回溯,这里可是连环盗窃案贼人所在之处?”
回溯这俩字,看来是被王捕头认准了,自己再解释也没用。
梁晋便把天眼法珠把玩在手中,遍地观察,确定窃贼的指纹以后,追踪着方向向前走了些距离,然后摇了摇头,指着那方向道:“不在这里,还得从这个方向往前好一段距离。”
王捕头点点头,忽然又问:“哦对了,你上回说你这法术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没记住你再说一遍。”
梁晋自暴自弃道:“天明地察八荒六合皆可回溯功。”
“名字是好,就是效果还达不到名字里说的这样,有待加强。”
王捕头评价一番,道:“如此的话,你的推测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们还要往其他方向追查,就不跟你们过去了。小楼你精通传讯之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传讯,明白了吗?”
“明白。”
楼光正点了点头。梁晋却不由有些惊讶,楼光正的神灵是黄贝,河中甲虫,平平无奇,怎么就精通传讯了?
王捕头便安排了工作,留两个人在这里蹲守,其他的跟他去继续追查其他线索。
梁晋与楼光正与王捕头一行人分别,追踪指望往前而去。一路过了一片果树园,差点把线索又断掉,两人在长安街辖下最边缘的崇明坊,锁定了一处地方。
这是一座破落的茅屋。在长安这种地方,这样的茅屋并不多见,可见家境已经惨淡到了何种地步。
到了这里,梁晋和楼光正却有些不敢确信了。修行者在这世界上身份高贵,而且那窃贼手段高明,连姚听寒和宋凝真都能着了道,想必不是弱手。
这样的修行者高手,哪怕是因事缺钱,也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然而那指纹的最终落点,却在明确地告诉梁晋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在这茅草屋上还有茅草屋外的破旧栅栏院里,嫌疑人的指纹随处可见。
这样的地方都不是嫌疑人的窝点,那什么样的地方能是呢?
梁晋和楼光正便小心谨慎,在周围打听了一阵,那茅草屋周围的街坊,都说这里住着一个年轻姑娘,名唤周小莹,以前是个挺活泼开朗的好闺女,但近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变得孤僻寡言,天天窝在家里,也不跟人来往了。
如此情况,倒是和一切线索都对应了起来。
最终梁晋和楼光正确信下来,这里,的的确确就是窃贼的老巢。
抓捕,还是报讯?
梁晋和楼光正蹲守在茅草屋外,马上统一了意见——
就此蹲守,向老牛他们报信,等待支援。
但他们并没有能来得及向牛平安他们报信。
异变陡生。
“碰!!!!”
茅草屋的门猛然间爆开,一道人影横飞而出,赫然正是那被孟小凡在纸上侧写出的嫌疑人女子!
什么情况?!
梁晋和楼光正相识一眼,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噗通——”
那女子飞落出了栅栏院子,在地上打几个滚,翻身跃起,半声也没有吭,就飞也似的向前冲去,眨眼间冲进了木门爆裂的茅草屋。
好快的速度!怪不得能从修行者眼皮子底下盗得钱财!
但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跟进去!”
梁晋和楼光正同时作出判断,立刻毫不犹豫地行动,向栅栏院内冲了进去,再杀进茅草屋中。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茅草屋中,衣着破烂头发脏乱粘黏的年轻女子留给他们一个瘦弱的背影,而在他们的对面,在茅草屋最里面的位置,是一张土炕。
土炕上面,一个中年男人灰头土脸地躺在那里,被一个一袭蓝衫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用脚踩住,口中溢血,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