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驻神记
这两样东西,想必自出现在段府以后,就一直在段延淳手里,被这位段府族长时常拿出来观察,因此上面才会落满指纹。
而他拿这尖刀和信笺询问梁晋,梁晋也不确信他是不是真心想让自己帮忙破案,找出那复仇者。
梁晋总觉得他另有目的,这位段府族长,不是个简单的人。
“抱歉,段族长,我一下子也看不出那复仇者身份来历来。之后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一定让人来通知段府。你要是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命人来告知于我。”
梁晋如此回复了段延淳后,和韩小钰、霍定神、武云贵一起接受了段府宴请,然后才一起离开。
之后梁晋就嘱咐霍定神和武云贵自由行动,去跟两家修行者拉好关系,但千万要记住自己身份,不要被糖衣炮弹腐蚀。
而他则带着韩小钰回到了府中,开始考虑下一步计划。
第一个思路行不通,接下来下一个计划,自然就是第二个思路。
梁晋回去以后,就请城主莫荻过来。
这是已是下午,莫荻刚刚午睡醒来,还有些癔症。迷迷蒙蒙地到了梁晋跟前,问:“梁巡察有何事?”
梁晋道:“我有一事,想请莫城主帮帮忙莫城主在这镇北城中时间不短,想必对镇北城十分熟悉了。我想问一问,如果我要盖中州镇武司衙门的话,在这城中有没有各方面都合适的地段?”
莫城主微微一愣:“梁巡察这么快就打算建镇武司衙门了吗?可是莫某安排不周,我这里住得不舒坦?”
梁晋笑道:“莫城主误会了。我只是另有想法,想要先把衙门立起来。”
莫城主这才点了点头,好像有些懂了:“梁巡察是筹措够钱了吧?如此倒是没有问题。”
然而他没有想到,梁晋却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我如今只是离开长安城时,跟三大修行圣地筹措了一笔钱,钱款缺口还有不如今还差了一半有余。”
“那梁巡察为何”
莫城主这句疑问漏到嘴边,却突然止住,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梁巡察是想,以此会会段府和北源门,跟他们硬碰硬一把?但这样是否过于冒险了?”
梁晋摆摆手笑道:“冒险倒不至于,只是有些冒进。不过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就只有先这样了。”
莫城主点头沉默,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梁晋不知道他猜到自己的意图了没有,反正接下来,莫城主就全力配合起了梁晋。
“如此的话,梁巡察请跟我来。”
莫城主带了亲随出府,梁晋和韩小钰跟在后面,出府右拐,没走多远,就到了一片平整空地处。
这地方位置极好,左临城主府,右靠清溪,水边有树木参天而起,虽然因为入冬的原因,树叶落尽,只有枝杈乱飞,随着寒风“沙沙”作响,但仅凭那密集的枝杈,也足以让人想到,等夏天一到,此间绿荫,会是多么茂盛。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片空地足够的大。在这空地之上,无论建立办公场所、还是再盖宿舍、演武场等等,都足够了。
“梁巡察,我自知道中州镇武司要来我镇北城,就已经在寻摸地方了。这处地方,也是我早就看好的。梁巡察你且看看,这里怎么样?”
莫城主说道,“这里本是一处市场,八年前却因段家看上了这里,要将这里收去,说时出资收购,但其实却有几分强硬意味。市场里的商户敢怒不敢言,只好联名告到了城主府。我上任城主因此下了一张通告,言明此地乃朝廷市场,任何人不得侵占、收为私用。这事放到了明面上,段家便不敢太过放肆,强行收掉了。只是普通百姓,也不敢再来这市场中支摊子做买卖。这里便空了下来。”
“如此说来,上任城主,倒是有几分胆色。”
梁晋赞叹了一句,心里竟有些佩服。不过普通人对修行者,到底有实力上的差距,那城主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不容易了。其后发展不如人意,也是理所当然。
莫城主也感慨道:“是啊,黄城主可比我强多了。他为此惹下段家,这才在出事三年后,狼狈去职,回了长安。而我到镇北城中赴任,到头来却没有一番作为,比黄城主差远了。”
说到这里,他怅然叹了口气。
所谓黄城主,想必就是指镇北城的上一任城主。
梁晋听在耳中,却笑了起来:“莫城主这话说得可不对。我看莫城主你只是缺少机遇而已,机遇一到,不见得比黄城主差。你看现在,你把这块地指给我,不就是一番作为么?”
莫城主“哈哈”笑了起来,也不避讳,道:“莫某也是看出了梁巡察心思,才敢如此。不然的话,我是万不敢将这地方指给梁巡察的。梁巡察求的,不就是和段家好好闹上一场么?”
他后面应该还有话说,只是事到如今,已不必要再说得那么明白。这一个城主和一个镇武司巡察使之间,已然心照不宣,有些话不言自明。
梁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同样不去避讳:“既然如此,那我就再麻烦莫城主一件事吧。烦请莫城主把段家族长段延淳和北源门掌门叶二爷请来,我在这里会会他们。”
莫城主豪言道:“敢不从命!”但说完了话,立马又道,“不过梁巡察,如今已是下午,咱们在这里又磨了一会儿,冬日天短,只怕一会儿就要天黑。咱们叫段府和北源门两家过来相商,只怕少不得磨些功夫。天黑不便,不如还是等明天吧。”
梁晋当下道:“好说。此事就依莫城主。不过到了明天,还要请莫城主事先在这里摆下桌椅,咱们光天化日之下,好好地跟他段族长和叶掌门聊上一聊。”
聊他个脸红脖子粗!
是的,梁晋现在就没打算和段府以及北源门好好聊,他一开始就打算跟这两家镇北城本地唯二的修行者势力闹他个脸红脖子粗。
当然,脸红脖子粗并不是目的,目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脸红脖子粗。
如此一来,他才有可能让藏在暗中的复仇者知道,他跟段府有仇,是可以合作的对象,让复仇者主动浮出水面,来和他接触。
虽然这样也有风险,一来可能和段府、北源门彻底闹僵,二来那复仇者如果多疑,也可能不相信梁晋这一番行为,怀疑梁晋和段府、北源门合伙设计于他,让梁晋这些布置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到了现在,这已是唯一、也最稳妥的办法了。
正因为这样,梁晋才选择用征收钱款的借口来跟段府、北源门闹掰,而不是挑两家修行者的毛病,从案子入手。
这样的话,打草惊蛇的几率还要稍微小上一些。
没有彻底闹掰的话,让霍定神和武云贵私底下和这两家拉关系搞串联,也是一点缓和的余地,同时也能帮自己搞些情报消息。
当下梁晋和莫城主并肩回到了城主府。而在旧日市场如今空地上发生的一切,已然被人探知了去。
这一晚叶二爷被段延淳请到了段府,两家商议半晌,都略微沉默。期间不知有谁忍不住怒骂了一句:“他娘的”
而总的来说,到了现在,段府和北源门对梁晋的镇武司还不是太怕。
因为梁晋的队伍中,还有三大三大圣地的弟子存在。他们潜意识里就认为,三大圣地的弟子,和他们是站在一起的。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如今的镇武司,谁不知道是强行扭在一起的?说到底梁晋这个中州镇武司巡察使,不过是个光杆司令。
如此一来,镇武司又能有多强?
他们唯一忌惮的,也就是梁晋手里那个传说能发挥出牧神军之力的镇武令了,以及长安城中可能支援过来的牧神军了。
“咱们且等着,看看他镇武司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那镇武令听说也有限制,我就不信他镇武司敢随随便便就用出来!”
“他如果敢强来,咱们就好好让他知道知道,这里是镇北城,不是长安城!”
发生在段家的这一幕,梁晋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无所谓。梁晋现在主意已定,就没有想过改变,一切等明天就是。
他好好睡了个觉,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睡觉时他就把银光闪闪的摄心神剑放在床头。传说里刀剑利刃置于床头,是可以杀梦的,但这把宝剑放在床头后,他的梦不仅没有被杀掉,反而更热闹了。
梦里他恍惚间仿佛又到了山海绘卷中。以前还不可一世地啃噬了那么多狐狸剑灵的九尾狐如今正在青丘山下瑟瑟发抖,这梦境中整个世界,已然成了黄帝和刑天的战场。
在这场梦里,他看到的大战,比特地通过山海绘卷、有意识地、主动地去看,要真切许多,清晰许多。
他就这样在梦境中看了一夜,到早晨醒来时,竟然隐隐有了一丝体悟!
他起床洗漱罢了,拿起摄心神剑,到了外事府院中,按着那丝体悟去舞起剑来,渐渐的,他感觉到一丝不同
他随心而舞,竟然一点一点地把大荒东经神灵九尾狐丢在了一边。占据主动的,变成了海内经黄帝!
他仿佛触摸到了一点雏形
新的剑法的雏形!
这剑法,来自于神灵黄帝!
天命神灵的法术,是道宗平退思都没有能够开发出来的法术!
他如果能把这门法术开发出来,就意味着黄帝将被他本身的意志所掌握,变成可以传承的神灵法门!
他心中一阵惊喜,更是仔细地去体悟。
那剑在他手中抖出剑花,剑花剑花带着的,并非九尾狐的幻术,而是无尽的威严。
仿佛这一剑出去,所有人都将被震慑,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等候被摄心神剑处决!
但就在他的感觉绵延向前,体悟越发深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梁巡察。”
“刷”
梁晋的思路被打断了。那奇妙的感觉随之散去,让梁晋心中生起无尽的遗憾。
他不自觉地循声转头,就看到一个城主府的差役站在外事府的门口,像是被梁晋吓到了,“噗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梁晋微微一愣。
从九尾狐的摄心神剑中剥离出来以后,这门单独用到神灵黄帝的剑术,似乎对人的威压变得更为强烈了。
他如今已经收剑,剑势还能不自觉把人压迫跪地,着实有些可怕。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剑宫云师兄,好像也是在一个门口被自己吓得跪倒的。
那么自己这么剑术,如果开发出来,是不是能起个名字叫“跪下”?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一切都还是等以后开发完了这门法术再说。
“怎么了?”
梁晋把自己的法术剑势全部散去,等那差役站起身来以后,才和善地开口问道。
那差役见梁晋态度好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胆敢继续说话:“梁巡察,城主让卑职来通知一声,今日之事,都已经安排妥帖了。梁巡察起床收拾之后,消消停停吃个早饭,到了昨日那里,正好能做事情。”
梁晋点点头,道:“好,多谢了。”
“那卑职先下去了?”
那差役显然是被梁晋吓到了,态度低微诚恳得很,小心翼翼地问道。
梁晋摆了摆手,道:“你快去忙吧。”
那差役这才放心走开,走时还恭恭敬敬地给梁晋鞠了个躬,像是参拜大神。
梁晋哭笑不得,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他收起了剑,让韩小钰把麾下众人都叫了来,一起吃过了早饭。吃饭的时候,吩咐道:“咱们一会儿要去跟段府跟北源门要钱,你们先把其他事都停了,跟着我壮壮声势。”
众人都道:“喏!”
这其中只有韩小钰淡定得很,唐小狗激动于镇武司要起势发力了,而三大圣地则是因为他们三家宗门被打过了秋风,如今终于轮到其他宗门了,而他们,也将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这就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