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主任刚走，就有人将李伟月送进了医院。

“病人心率加快。”

沈凌推着李伟月，一边问道，“测体温了吗？”

“不知道，病人很热，不过，或许有什么可以查查，听你们院里的医生说她有脑膜炎。”

“是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更应该担心她的心跳过快。”

“脉搏150。”

“心率正常吗？”

“是。”

“几个人合伙将她抬上病床，准备，1，2，3。”

沈凌一边检查她的情况，一边问道，“在哪里找到她的？”

“城市广场附近。”送她进来的警察抹了抹额头，答道。

沈凌检查过她的情况，开口道，“她是QRS波群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吗？”

“应该是，心动过速，典型表现。”

房室结内折返性心动过速是最常见的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类型，患者通常无器质性心脏病表现，不同性别与年龄运可发生，心动过速发作突然开始与终止，持续时间长短不一。

“她不是在三环的星城印象吗？”

“没有，她就在附近的城市广场，晕倒在草地上。”

这时，女人叫了起来，“齐瑶，我要齐瑶。”

沈凌皱了皱眉，“室上性心动过速，上1毫克腺苷，静推，”随后，他安抚女人道，“坚持住。”

回到办公室时，沈凌一身疲惫，声音沙哑，“心律失常稳定住了。”

“说不通啊！”江慕白看向其他人，“什么会导致她的心率达到150，总不能是脱水吧？”

“高烧。”齐瑶想了想，她的温度很高。

沈凌摇头，“不像，我觉得现在我们的猜测都不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错了，不是脑膜炎？”齐瑶惊讶，“这是根据检查结果推测出来的情况，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

“可能是器质性心脏病。”沈凌抿着嘴唇，“总之他认为不是脑膜炎。”

秦意涵看向沈凌，“你给了腺苷后，病人的心率降下来了。”

“马上就降下来了。”沈凌点头。

秦意涵抿着嘴唇，“那么，还是脑膜炎。”

腺苷，是指由腺嘌呤的N-9与D-核糖的C-1通过β糖苷键连接而成的化合物，化学式为5O4，其磷酸酯为腺苷酸。

腺苷是一种遍布人体细胞的内源性核苷，可直接进入心肌经磷酸化生成腺苷酸，参与心肌能量代谢，同时还参与扩张冠脉血管，增加血流量。

腺苷对心血管系统和肌体的许多其它系统及组织均有生理作用。

属于抗心律失常药，可使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转为窦性心律，用于和房室有关的室上心律失常。

而脑膜炎会导致病人心律失常，所以，如果检查结果没错，那么，最大可能性就是脑膜炎。

“如果是这样，现在已经延误治疗了，这个病人岂不是回天乏术了？”齐瑶一惊，“这……”

陈齐修开口道，“开始治疗。”

然而，秦意涵却直接走出办公室，那位送李伟月来医院的警察还没有离开，她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这位好心的警察。

“我已经说过了，我发现那位病人时她就躺在草地上。”三四十岁的警察再次重申一遍。

秦意涵弯了弯唇，“你可以看看这是病人的检查报告，我知道有时候出于某些原因，可能会存在胡编乱造的情况，所以，我有必要再问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警察十分无奈，摊开双手，再次开口，“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秦意涵突然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他的腰间，状似无意的问了句，“这应该是把道具枪，经常不使用吧？”

“不是，这是真枪。”警察看向自己腰间的手枪，解释道。

秦意涵笑了笑，“看着很威武，一般会使用吗？会不会释放出很大的电压？”

“我想，一般都是电击枪，配给一些巡逻的警察，应该可以让人的心率飚到150。”她十分淡定的再次开口。

警察举手投降，“好吧，好吧，就算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无济于事吧！”

十分钟后，秦意涵走进病房，拿着针戳了戳床上的李伟月，一边对沈凌道，她感觉不到光波。

紧接着，她又扎了扎她的脚拇指，昏迷的李伟月动了一下。

“局部麻痹？”沈凌不可思议的开口。

“对，就是那一处。”秦意涵点了点头。

沈凌仍旧吃惊，“会是糖尿病吗？”

“不是，”秦意涵摇了摇头，拿出一根棉签，探了探病人的口腔。

“没有酒精不是卡压综合征，也不可能是维生素缺乏。”

沈凌舔了舔唇角，“我们不能排查每一种感觉神经病变，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秦意涵没有出声，注意力突然转移到沈凌受伤的那只手，出声道，“李伟月咬的就是这里吗？”

“对。”说着，转过身去看病床上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女人。

就在这时，秦意涵突然拿针戳了戳沈凌受伤的那只手，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沈凌转过身来，愣了愣，“秦医生，你在做什么？”

秦意涵突然笑了起来，“要是你感觉到了，早就跳了起来。”

回到办公室后，秦意涵看向其他人，马上进行化验。

“怎么回事？”其他人不解，怎么突然要进行化验。

秦意涵一本正经的开口，“首先，是局部麻痹，接着是光敏感，方向障碍，妄想，镇定剂无效，然后恐水，这说明什么？”

“狂犬病！”陈齐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可……过去几十年里，这种情况太少见了！”江慕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狂犬病是狂犬病毒所致的急性传染病，人兽共患，多见于犬、狼、猫等肉食动物，人多因被病兽咬伤而感染。

临床表现为特有的恐水、怕风、咽肌痉挛、进行性瘫痪等。

因恐水症状比较突出，故本病又名恐水症。

狂犬病病毒对宿主主要的损害来自内基小体，即为其废弃的蛋白质外壳在细胞内聚集形成的嗜酸性颗粒，内基小体广泛分布在患者的中枢神经细胞中，也是本疾病实验室诊断的一个指标。

狂犬病潜伏期无任何征兆，高风险动物暴露后，立即开展暴露后处置是唯一有效的预防手段。

狂犬病最初症状是发热，伤口部位常有疼痛或有异常、原因不明的颤痛、刺痛或灼痛感。

随着病毒在中枢神经系统的扩散，患者出现典型的狂犬病临床症状，即狂躁型与麻痹型，最终死于咽肌痉挛而窒息或呼吸循环衰竭。

狂犬病患者的发作，通常以不适、厌食、疲劳、头痛和发热等不典型症状开始，50%~80%的患者会在原暴露部位出现特异性神经性疼痛或感觉异常（如痒、麻及蚁行感等），可能是由于病毒在背根神经节复制或导致神经节神经炎所致。此时期还可能出现无端的恐惧、焦虑、激动、易怒、神经过敏、失眠或抑郁等症状。前驱期为 2~10天（通常 2~4 天）。

患者出现典型的狂犬病临床症状，一般持续1~3天，有两种表现，狂躁型患者，

出现发热并伴随明显的神经系统体征，包括机能亢进、定向力障碍、幻觉、痉挛发作、行为古怪、颈项强直等。其突出表现为极度恐惧、恐水、怕风、发作性咽肌痉挛、呼吸困难、排尿排便困难及多汗流涎等。

恐水、怕风是本病的特殊典型症状，典型患者见水、闻流水声、饮水或仅提及饮水时，均可引起严重的咽肌痉挛。

患者虽渴极而不敢饮，即使饮后也无法下咽，常伴声嘶及脱水。

亮光、噪声、触动或气流也可能引发痉挛，严重发作时尚可出现全身疼痛性抽搐。由于常有呼吸肌痉挛，故可导致呼吸困难及发绀。

另一种是麻痹型患者，无典型的兴奋期及恐水现象，而以高热、头痛、呕吐、咬伤处疼痛开始，继而出现肢体软弱、腹胀、共济失调、肌肉瘫痪、大小便失禁等，呈现横断性脊髓炎或上升性脊髓麻痹等类格林-巴利综合征表现。其病变仅局限于脊髓和延髓，而不累及脑干或更高部位的中枢神经系统。

显然，李伟月的情况满足大部分症状。

“可是，她怎么会……”即便满足条件，齐瑶还是没办法接受。

秦意涵理解般的开口，“一般，如果有经济能力，或者是有家可归的人被咬了，都会去打针，但对于无家可归的人来说，他们生活很艰难，尤其可能面对和流浪狗抢夺食物的可能。”

“我在她住的附近看到好几只流浪狗，还有……她住的地方常年没有太阳，十分幽暗，里面还有蝙蝠。”沈凌突然补充道。

陈齐修立刻安排人进行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

齐瑶全程盯着，拿到结婚后叹了口气，“她……没救了。”

“无药可治啊！”秦意涵看了一眼结果。

沈凌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那……她还能活多久？”

“一天，或者两天，”陈齐修看向沈凌，“要是你不赶紧在3小时内打针，恐怕和她的结果无异。”

“去吧。”江慕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不想看到自己带的医生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