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熏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我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经常饿肚子,吃不上饭。还经常被人欺负。”小林熏颤抖着声音说道。
“每当这个时候哥哥就站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是自己要求到满洲来的,就是想离哥哥近一点。可是没有想到,我来了没有多长时间哥哥就死了。”小林熏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钱小宝出现了。”河野秀子说道。
“小宝君看见我被仓井欺负冲出来痛打他的时候,我忍不住就哭了。”小林熏点头说道。
“原来并不是因为我的话你才靠近钱小宝的。你心里早就有打算了。”河野秀子恍然大悟。
“我的中国话学的这么快你以为是怎么来的?在东安的时候,我天天和那些满洲人学说话。”小林熏答道。
“你不要忘了,钱小宝是一个满洲人。而你是日本人。你看见有几个日本女人嫁给满洲人的?”河野秀子质问道。
小林熏猛然抬头看向河野秀子。
河野秀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的父亲其实就是这个人。而且还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土匪。
“我的母亲是为了大日本帝国去执行任务。”河野秀子辩解道。
“那为什么在你父亲祭日的那一天,你的母亲要给他用中国人的方式烧纸?”小林熏问道。
河野秀子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了。她自己心里清楚,自从她父亲被日本情报人员暗杀后,她的母亲彻底的对大日本帝国失望了,准确的说是痛恨。
“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我就什么也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河野秀子无奈的说道。
在第二天小林熏到叶尼塞亚餐厅的后厨看过以后提出了不同意见。
原来关东军情报部打算把用乙醇萃取的龙葵碱放在俄罗斯传统菜肴土豆泥里面。但是小林熏认为不可行。
土豆泥在制作的过程中加热的时间很长,这样的话龙葵碱在长时间的加热过程中已经被破坏了。如果这样还会龙葵碱中毒,一定会引起怀疑。
“不要做土豆泥了,换一种加热时间比较短的土豆菜肴吧。”小林熏建议道。
经过向善于做西餐的日本大厨咨询,大喜延一最后决定在晚饭的时候上土豆沙拉。这也是一道俄罗斯传统名菜,而且土豆的加热时间比较短。
虽然日本方面已经更换了首席谈判代表,但是在第二天的谈判桌上鲍格达诺夫依然不依不饶的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日本方面新任谈判代表做了道歉,起码表面上看着很真诚。反正也不是他犯的错误,他也不必在乎森田宣的脸面。
晚饭时的土豆沙拉苏联人吃的很可口,因为里面的黑胡椒和葱放得很多。但是其他三方的谈判代表却吃得直皱眉。
这是为了掩盖龙葵碱的微苦而有意这么做的。
由于有前一天不愉快的事情,这一次吃完晚饭后大家都是草草的告别各自回房间休息。
最先出现问题的是日本人。晚饭后半个小时一个个就开始呕吐发烧浑身颤抖。
然后就是满洲国谈判代表和蒙古国谈判代表。
大和旅馆里一片忙碌。大和旅馆里面的所有服务人员无论真假统统出动把这些吃坏肚子的人从房间里扶出来送进汽车然后拉到医院去急救。
“除了苏联人以外,其他的人都出现反应了。为什么苏联人没有事?”小宝把小林熏拉到一边问道。
“我明明看见你往每一份土豆沙拉里加了同样多的量。怎么会这样?”小宝说道。
“这样就对了。苏联人身材高大体重也大。我就是按照苏联人的情况加的龙葵碱。对于日本人满洲人和蒙古人来说这么大剂量的龙葵碱有些多了。”小林熏答道。
“药量是不是太大了?不会出人命吧?”小宝担心的问。同样大的药量,武松吃了坏肚子,武大郎吃了可能就死了。
“没有事,不会出人命的。再说苏联人的反应相对最轻,不是正好堵苏联人的嘴吗?”小林熏笑着答道。
小宝像突然之间不认识小林熏一样盯着她看。俗话说蔫人里面出豹子,这个小丫头原来心眼这么多。
小林熏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这是大喜延一长官的命令。”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河野秀子走了过来:“赶快去二楼,苏联谈判代表身体不适!”
鲍格达诺夫被送到关东军总医院的时候吐得七荤八素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这个时候他早就把他哥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医院里被喂服了硫酸镁之后又三番两次的冲进卫生间将吃进肚子里的有毒食物都排干净。这才被护士安排躺在病床上注射葡萄糖补充水分。
鲍格达诺夫现在清醒一些,他四下里环顾病房里看不见其他一个病人。他根本不知道和他一起出来的人在哪里。
他用俄语向护士询问,护士只是微笑着摇头。鲍格达诺夫突然醒悟过来,他惊恐的看着门口。就好像他看见了魔鬼。
苍老的谢廖沙出现在门口。正用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他。
护士不用人吩咐自动的退了出去。
“伊万,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谢廖沙站在床头颤抖着嘴唇说道。
“真的是你。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亲情压倒了恐惧,鲍格达诺夫也激动的说道。
“太艰难了。这些年我把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苦都吃了一遍。年轻的时候,皇帝陛下让我们要效忠国家都是扯淡!可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谢廖沙哀伤的说。
“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才想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真的。聪明人都自私的为自己活着,只有我这种傻瓜才会流落他乡穷困潦倒。”谢廖沙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我有我的信仰。你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鲍格达诺夫冷静的说道。
护士打扮的小林熏走出房间,看见小宝就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盯着鲍格达诺夫就诊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害怕的要命。那个老人还没有出现时他就已经浑身发抖了。”小林熏说道。
“很正常,这里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他们当然怕了。”小宝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