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南玄月那张绝美的脸杵在我眼前。

我双手默默地不听使唤地从破晓身上拿开，咽了咽口水，“南……南玄月，你怎么来了？”

该死，这怎么跟私会情人被正宫逮个正着的样子啊！心虚什么？吴泳浠，你可不是叶沉香，你没做错。

南玄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他的手那般轻柔，像是在仔细打理一件精美的瓷器。

“主人，属下无能……”破晓吃力地站起来，垂下头。

南玄月轻微瞟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不过很快，他转过身，面对敌人，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六合心法》在我手上，有本事就来拿！没本事的话，就给我滚远一点！”

“南玄月，这么多年你躲在望月潭不肯出来，没想到居然掌管着暗夜这个杀人组织。叛徒，还不快吧《六合心法》还回来！”

“洪一？都一把年纪了，别来无恙啊！”

“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大家等什么，一起出手，教训教训这个武林败类！”

路掌门喊道，剑意袭来。但还未靠近，便被南玄月的赤卫队挡住，双方厮打在一起。

南玄月并不慌张，冷眼看着眼前几人在人群中愤怒、咆哮，却又不能近他的身。

他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以多欺少，你们会的我南玄月也会！”

然后看像我，“香香吓到了吧，阿玄来迟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我生硬的笑了笑，“怎么会生气……谢谢你来救我。”

话音刚落，他一手忽然环住我的腰，腾空而起，没几步，便离开这战场，落到一匹马背上，扬长而去。

两天后。

我倚在软榻上喝茶，有一口无一口的，眼睛死死盯着小院大门。

这是暗夜在望月潭之外的一处据点。地处山间，偏远僻静，一般人很难发现。

那日南玄月将我直接带到这里，便离开了。留下十几名赤卫队的人暗中守在院外。我在这儿，除了有个老妇人每天按时送饭过来，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我倒不是觉得一个人待着烦闷，而是担心当日受了重伤的青霜和破晓。

不知道他们伤势怎么样，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已是晌午，估摸着待会儿那老嬷嬷又会过来送饭，尽管我每次都问她外面的情况，但她都摇头，也不开口，好像一无所知。

忽然，门打开了。

随即，南玄月进来，身后跟着破晓，青霜，他们都被人搀扶着，看起来相当虚弱。再后面还有……绿盈。

我赶紧从榻上站起来，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过去。

我一把抓住青霜，“青霜，你的伤怎么样？”

余光瞟见破晓，想问，但话到嘴巴，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大人，我没事，已经疗过伤，休养几天就好了。”青霜扯着她发白的嘴唇，勉强扯出一抹笑。

南玄月牵起我的手，转过身去。

“带过来！”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侍卫把绿盈拖了过来。

绿盈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抖。可那样爱哭的她，此时却没有半滴眼泪。眼光只是轻轻瞟过我，仿佛还冷哼了一声。

“香香，你说怎么处置这贱婢？”南玄月这话对我说，语气仍是温柔到极致。

我盯着绿盈，她的身体恐怕害怕到了极点，但神情又是那般视死如归。

“为什么？我自认为待你不薄！”

她笑出声来，“自认为？对，你也知道是自认为！”

“你以为失忆了，你做的那些脏事也能随之洗刷干净？这未必也想得太美了吧！”

她这样说必定是对叶沉香嫉恶如仇。

难道叶沉香以前还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不对，她这才十几岁，而叶沉香二十年前就在棺材里了。我猜，恐怕是跟她父母的仇。

我走到她跟前，蹲下去，抬起她的脸，“看来你是要为谁报仇了！”

“不如说说看，这么长时间你我相处得很好，以前的事情如果我能补偿，一定好好补偿！”

“哈哈哈哈……补偿？拿什么补偿？你当年把望月潭的人都杀光了啊！我母亲当年因为你，一夜之间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你母亲是七星阁的人？”

她扯了下嘴唇，言语间掩盖不住的骄傲。“我外祖母可是当年的七星阁阁主。哼……就是你的师傅！”

“要不是你丧心病狂，为了个男人灭了满门，我娘也不至于无家可归最后郁郁而终！都是你，你这个妖女，你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你拿什么补偿？”

说着，突然她的的头猛地朝我脖子撞来，张大嘴就要咬下去。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躲闪，她就被南玄月一巴掌扭断了脖子，瞬间倒在地上。血慢慢从来她嘴角流出来……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不停地抽动，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我惊魂未定，傻傻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不觉一滴泪水从眼角滚落。

说不上伤心，就是有些心痛。如果不是叶沉香，她该是从小生在名门望族的小公主吧，她找叶沉香报仇没有错。

但，我……也没有错啊！

南弦月走过来牵着我往里屋走去。其余人退下。

很快，那嬷嬷送来饭菜。

我目光呆滞，一句话也没说。

“香香，你别再想了，那贱婢在你身边一直是为了报仇。对你好也是为了赢得信任，不必觉得可惜，死了就死了！你身边还有我啊，阿玄一直陪着你。”

半晌，见我还是不说话，他有些着急了。

“香香……都怪我，怪我这么长时间居然没看出那丫头居然是七星阁的后人。阿玄的错，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满足你。或者你罚我吧，打我都行，别不说话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

这个世界，这些人于我而言就像是在梦里，而我的梦始终是要醒的。所以，大可不必介怀。我要回去，回家！

“我要去穹山的藏书阁！你能带我去吗？”

南玄月得到我的回应很开心，但马上，又沉默下来。

“穹山的藏书阁，我可以带你去。但你知道的，眼下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