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心里乱作一团。
此时双手正好在南玄月身侧,突然间,她居然鬼使神差地…挠了他痒痒。
更意外的是,这一挠,居然还真的凑效了。
南玄月瞬间使不上力气,他只觉得腋下一根筋脉被猛戳,全身肌肉失去重心,一头扎在了枕头上。
孟绾香又惊又喜,这招还真起作用。
于是她趁南玄月趴下的机会,顺势翻身爬起来坐在他腰上。
她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自以为是的家伙。
一时间,雨点般的手指迅速落在南玄月的腰部、腋下……
南玄月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这样一个软肋。他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人会用这招对付他。
他被孟绾香的手指戳得乱扭一通,又因为被压住,一直趴着起不了身。
嘴里时而“呵呵哈哈”笑着,时而发出“嗷嗷”惨叫。
孟绾香得意至极,腹肌都快被笑出来了。
这时,忽然门口出现几双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
孟绾香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
此时屋内景致无比暧昧:孟绾香跨坐在南玄月腰上,南玄月被压在床上趴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
这,怎么看着像夫人在强逼主人就犯——
门口,暮雪、雨桐带着另外两名侍卫,拿着着先前拖去樱之苑的行李包袱和床褥。四人瞧着屋内情形,早已目瞪口呆。
南玄月感觉那双毒手终于停了,扭过头来,看到门口几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顿了两秒,见几人如此不识趣,他放大音量干咳两声。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丢下手中行李床褥,逃命似的朝外跑去。
孟绾香尴尬地抿了下嘴唇,慌张地从南玄月身上爬下来。
南玄月起身,随意地拨了两下杂乱的发丝,不由得笑出声来。
“没想到我南玄月今日输给一个手无寸铁、失去功法的弱女子。”
孟绾香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在笑,却不知即刻有会不会变脸,搞什么幺蛾子。
她正襟坐好,“我只是…只是自保!你休想再找我麻烦。”
“哦?那阿玄以后不敢放肆了。还请香香放过。”
南玄月故意示弱。以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毫无反抗机会。他只是不愿反抗,只是很享受那样的香香,很迷恋那样亲昵的距离。
孟绾香见南玄月似乎对挠痒痒还心有余悸,心里暗暗得意。
没想到堂堂望月潭主人,居然败在挠痒痒。她以后有了这个杀手锏,害怕南玄月乱来吗!
真是开心——
拂尘殿的一大群人都竖起耳朵探着内殿的动静。
等了良久,确定里面再没有声音了,伙房的侍女才跑去厨房端来晚膳,递给暮雪,小心翼翼地送进去。
暮雪在门外顿了顿,先悄声地朝门内探脑,瞅见屋内两人分别坐着,脚步这才敢踏进门。
“主人,夫人,晚膳奴婢先搁这儿了,请慢用。”
说完,她退到门口,招来两个侍卫将行李床褥全部挪开,然后轻轻关上房门。
南玄月把门口的被褥抱到背后的温泉边铺上,与前面的床榻正好由一道纱帘隔开。
然后笑着朝孟绾香说:“床榻归你了!”
“赶紧吃东西,别把我的小贪吃鬼饿坏了。”
孟绾香这才起身走到桌前,闻着香喷喷的美食,心情又恢复了愉快。
数日过后。
孟绾香一大早在潭边逗小鱼玩儿,遇见了远处岸边路过的青霜。此时她与另外三名黑衣人同行
自从上次孟绾香说她无所事事,没两天她就接到任务离开了。
这都快半个月了才回来。
“青霜——你终于回来啦!”
顺着声音,青霜看到孟绾香对她招手,冷冰冰的脸不由得舒展开来。
她加快脚步迅速走向孟绾香身边。
“大人——”
“大人——您这么早就起床了!”
孟绾香拉过青霜手臂,仔细检查一番,看看她此次出去有没有受伤。
待确定她身上没有伤,才松了一口气。
她突然又想到,既然青霜回来了,那破晓是不是也…
自从回到望月潭,就再也没见过他。
青霜似乎看出了孟绾香的心思,她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别处缓缓开口:“公子…公子好像给你带了东西,想必应该会找机会拿给你。”
青霜她不傻,只是不苟言语,大人和公子一路上经历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
孟绾香深呼一口气,他回来见她吗?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怕有的事一旦发生就阻止不了,有的话一旦挑明了就无法退缩。
到时,自己若被牵绊住,又该如何抉择?
这季节,樱花已经凋落了大半。
趁着这时候,可以将花瓣收集起来晾干水分,保存它的香味儿。待到使用的时候拿出来泡发便可。
下午,暮雪带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去樱树林采花,说是要存得足够多以便夫人沐浴使用。
孟绾香正好也跟去。
此时林中遍地都是浅粉色,风儿阵阵地,吹起片片落英和姑娘们的裙带,伴随着落日余晖,满天飞舞,如梦似幻。
女子的欢笑打闹声惊醒了正在树上休息的黑衣少年。
公子破晓的青庐就在这樱树林的南边。破晓平时本就很少在望月潭内,偶尔回到这里,他习惯来到这片花树林,伴着林中的鸟语花香在此小憩。
破晓睁开眼,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犹豫一下,摸了摸怀中即将融化的糖葫芦,翻身跳下树枝,来到孟绾香跟前。
孟绾香再见到破晓,心中难免有悸动。
旁边几个小丫头向公子行李,孟绾香顿了顿,挥挥手,“暮雪,你们先回去吧,我稍后自己回去。”
暮雪看了下破晓,“是,夫人——”
便拉着其余两个小丫头纷纷撤去。
破晓闻言身体一怔,为何忽然改口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难道…?
等到暮雪几人走远,他才缓缓开口。
“她们刚才叫你……你和他……”
孟绾香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这个新的称呼,此时破晓说出来她才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破晓摸了一下怀中的东西,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垂下手,没有拿出来。
她始终还是主人的妻子。
之前知道她不是叶沉香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可以抛下身份和隔阂。可眼下终于醒悟,无论她是真是假,到底她和他还是堂堂正正拜过堂的夫妻。
而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呢?
望月潭外的种种,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如今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