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男的?女的?
那破开的大洞并非是那几个妖邪所致。
真正的源头是在那破洞的后面,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缺口处跳下来,怒喝一声:“大胆妖邪竟然来公堂放肆!衙役听令,立刻将这妖人给我拿下!”
伴随着那一声怒喝。那纤细身影,玉色面容落在了众人跟前。
可不就是昨晚还跟陆安康正在交手的小吏吗?
只瞧见她此刻又已经贴上了小胡子,装扮成男人的样子,身着这圆领官服,眼神中满是冷色的盯着陆安康以及他身边几个鬼魂。
“是他!就是他!”
伴随着中死人的一声惊呼,那些本就不稳定的鬼魂瞬间出了体,以虚无的气体形式漂浮在那空中,张牙舞爪的朝着小吏扑了过去。
那小吏谷玉冷哼一声手中,唐横刀虚空挥舞,连续几刀砍下去,顿时一道道寒冰之气夹在刀气当中砍到那些鬼魂身上的瞬间,将他们给冻住。
竟然能将鬼魂给冻住?
陆安康眉毛一皱,手中扑出一掌,掌心夹着一张燃烧起来的火符,瞬间一团火焰盘在了那些所有冻住的鬼魂身上。那些鬼魂身上寒冰得以化去,在陆安康厉声喊出“快走!”的瞬间。几个鬼魂仓皇逃走只余下他们的尸身冰冷的躺在那里。
而本欲逃走的还有陆安康,但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他方才发现他的双腿一下的两只脚早已经被寒冰冻住。甚至于他刚才出手救下鬼魂时所使用的那只手也被寒冰给冻住。
“你这女人,寒冰系法术的修为当真是不浅!”
陆安康冷声道。
正准备用另一只手释放火符将寒冰化去的时候,那小吏谷玉已经更快一步的出击。手中唐横刀瞬间刺中了陆安康剩余一只手的肩膀。在完全失去另外三肢控制权的情况下,陆安康完全躲闪不及。
只是那一下,陆安康便给刺倒下在地。
“女人?公堂之上怎会有女人存在?”
小吏谷玉目光冰冷的盯着陆安康:“你这妖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说完。
衙役们在小吏谷玉的命令下,将陆安康控制住,押入大牢。
而崔判官只站在原地,全程对此事不插手,甚至于小吏谷玉问道他时,他也只是回答了一句:“一切全凭谷玉大人的意思!”
堂堂判官竟然要听从一个小吏的命令。
莫非这汴州的法度是虚设的吗?
陆安康瞧着崔判官,又看向小吏谷玉。
崔判官的眼神躲避,意思着他不想插手此事。
而那小吏谷玉
她明明是女人,为何会说?
这时候,陆安康方才注意到小吏谷玉的胸前平平不再如一开始一般有着明显的起伏,甚至于下身中间有一个地方也微微凸起。
男人?
难道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
陆安康脑海中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把自己变成男人是怎样的画面,但看着众衙役和崔判官完全无视的面容,心道这女人莫非一开始就是男人,是自己看错了。
被扔到牢中的陆安康果断的摇摇头:“不可能看错!”
冰冷的牢房,以及刚刚止住血的伤口。
陆安康躺在那潮湿的地面上,望着牢房外触手难及的天空。一时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辛亏自己在出发之前,将刀匣藏在了外面。不然自己无名刀若是再落在了小吏手里面,这一次果断是要折在这里了。
陆安康上下摸索了一遍,在进来之前自己已经被搜了一次身,所有的符咒都被当作要挟之物给收走了。连一点朱砂都没有留给自己。
他慢慢挪动到了牢房门口那里,尽力的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见这牢房门狭窄异常,连手都伸不出去,更别说看见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铁链声以及崔判官的声音传来。
“去,这个犯人是重犯!把他关到最里面去!”
那话似乎是有意放大声说给陆安康听的。
最里面的犯人是谁?
那可是狄仁杰!
这崔判官此举明显是故意让自己有机会靠近狄怀英。
即便他在亲自押送的全程都是衣服冰冷的面孔,却掩饰不住他此举另外的用意。
陆安康被衙役们狠狠的推到了狄仁杰的牢房里面,崔判官连看一眼都不看的便离开了。
“这姓崔的,可真是有意思!”
陆安康瞧着崔判官离开的背影,冲着一旁的狄怀英笑道。狄怀英直起身子走过来:“崔大人本质不坏,只是他深知自己一人之力扭转不了整个汴州的局势,所以他只能选择变通。”
“为什么你不变通?”陆安康问道:“变通一点,你也不会这样遭罪!”
“我又何尝不晓得变通!”狄怀英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一个死守真理的人死守着最后一丝不变通。一旦所有人都变通了,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谁会坚持我们最初所认识的最正确的大难!”
陆安康疑惑的看着狄怀英。
他明白狄怀英的意思,但似乎又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如同当他把一瓶朱砂放在陆安康跟前,让陆安康想办法逃走的时候。
他却依旧选择留在这里一般。
“你这人可真是死板!”
陆安康无奈的说道。
狄怀英也是无奈的笑道:“等到汴州的局势扭转的那一天,我会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
陆安康拖着受伤的身子,将一点点朱砂倒在了掌心当中,以掌心做笔,加以他的鲜血为引。
一人高度的符咒就画在了牢房后墙上。
伴随着法决落下,那牢房的墙直接被轰出来一个大洞。足够陆安康,也足够狄怀英都逃离这里。
只是狄怀英显然没有这打算。
在陆安康临走之前,狄怀英从身上取出来早就写好的状书交到陆安康的手中:“听闻河南道黜陟使阎立本阎尚书途径汴州附近”
狄怀英突然单膝跪下:“请寺丞大人务必将词状书亲手送到阎尚书手中,牛家村的冤情,汴州百姓的未来皆系于此!望大人一定要送到!”
陆安康接过那状书。
比起那状书的意义,陆安康更加好奇,他怎么知道阎立本会经过汴州,又什么时候写下的状书?
此举好似早有准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