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人也不是这么个打发法吧？！”管家儿子愤怒的道。

管家指了指中院和西厢，道：“有老夫人把持中馈，又有那一位姨娘，先夫人的嫁妆怕是想都别想了，哼，大小姐能留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管家儿子有点难受，心中闷闷的，道：“人一旦偏心起来，连良心都不要了……”

“少说两句吧，我贴上一点梯己银子罢了，大小姐留在外面才好，这府上乌烟瘴气的，能活在外面，也算是福气了，虽然苦了些。接回来，也是死路一条，”管家道，“说是富贵之乡，可惜，对大小姐来说可不是好地方，我此去看看大小姐的处境，少不得要耽误两日，你在府上机灵些，别得罪西厢那一位……”

“知道了，”管家儿子掏了掏，掏了一百两银票出来，道：“爹，带去给大小姐吧，大小姐不在府上也是好事，在外面，至少自由自在，不受人气，爹去了多少让那边的人关照一些，让大小姐置些田地，保障衣食无忧才是。”

管家最了解儿子，最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哪怕是苍蝇飞过，也能刮下层油水来。不过他性子虽贪，却是个机灵有数的，而且心有感恩之心，是个让他放心的孩子。

他接了过来，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爹，”管家儿子压低声音道：“老太太在一日，能压住西厢一日，但是有一日老太太若去了，只怕西厢就要起来了，迟早是继夫人，爹，咱们也要想想后路了……她不是个能容人的，那凌菀儿，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儿子不安心。总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一直跟着侯爷，侯爷在朝中是得宠，可是家事上，一团糟。真有那一日，也必护不住咱们……”

“我心里有数，”管家道：“有朝一日，老太太若不行了，咱们就回乡去。”

“那便好，”管家儿子点了点头，道：“就怕爹不舍得侯爷。”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当年侯爷与先夫人多恩爱，人走茶凉，侯爷也是个薄情的……”管家道：“留你在府上继续当差，我可不放心，先夫人的亲生女儿，他都不曾看顾过，你，只怕更不可能……咱们只是奴才。”

管家儿子看出来他有点难受了，拍了拍老爹的手，道：“路上小心……”

管家回了屋，找了些梯己银子，又拿了几样首饰，原来他是准备买给老家的女儿做陪嫁的，如今却想要给凌霜。

凌霜在外头过日子，只怕艰难，以后是不可能再买什么首饰的了。

一个主子，日子还不如他这个奴才。

管家心里酸酸的不舒服，先夫人当年的陪嫁数十万之数，结果倒好……只怕已经落到老夫人和石姨娘手里去了。

都是些心狠之人呐。

侯爷还给个一千两，他就不信他要去找大小姐，老太太会不知道，可是一点表示也没有……真是心狠至极。

当初送大小姐去庄子上，只打发了些婆子，什么都不让带，银子只怕更是没有，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