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不了以后在这山角上当个羊倌，无非割草费点子劲，但是养羊也就冬天保个暖，建个羊棚，存点草料，到了春夏，羊根本就不愁吃的，”崔爷爷道：“这个可行。”

崔奶奶道：“霜儿是个有主意的，以后她盯着云深，不会吃亏的，咱们能帮忙就帮忙，等以后存点银子，虽不多，也能给他们二人存点老本，以后咱们走了，也就能闭眼了……”

崔爷爷点头，道：“云深爱吃肉，你多做点肉。霜儿我看她喜欢吃水果和蔬菜，你也多炒几个菜，我去问问村里有谁家的杮子和枣子熟了，去讨几个，给霜儿带回去。”

“行，你去吧……”崔奶奶道：“带点子糖果，讨了水果的人家，给人家娃几颗糖，不欠他们的。”

“我省得……”崔爷爷高高兴兴的去了。

这种心情，欢悦的就像远行的子女回到家里时的喜悦，一定要美美的做上顿饭，才能表达心中的兴奋。

以往，曾一无所有，心如槁木死灰，如今，他们也是有孩子的人了……

那心田里长出来的东西，美好的令他想要好好的守起来。

凌霜看云深对人类村落归属感并不重，便指了指茅草屋，道：“除了山上，这里也是你的牵绊，不管你是人类也好，是狼也好，都会因为牵绊而强大，这里，也是你的家，也有你要守护的人……”

云深如今听她说话，虽不能全懂，但也稍懂得了人类的语言。

他怔怔的看着着凌霜。

“他们二人与你狼妈一样，都苍老了，你知道苍老是什么吗？！是无力挣脱的绝望，”凌霜道：“你狼妈因为失去了一颗牙齿一直没什么心情，其实它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颗牙齿而如此，只不过是因为苍老罢了，我看过它的眼神，时不时的看着深山，云深，你该知道的吧，你狼妈和深山里的狼群结过死仇，看到山洞有狼皮的时候，我就猜着了……它，大约是想要去了结余生了，只是因为放不下你，才一直未动，这个念头很可怕，所以，我们都要阻止……”

云深不安焦躁的徘徊起来，频频的看向山上。

“野兽都是如此，对死亡，它们有独到的理解，”凌霜道：“可我们是自私的，想要留住它，所以，阻止它的念头，让它知道它还有价值，不然它连生存的意义也失去了……崔家爷奶也是一样，我们不能只是养着他们，把他们当个废人，苍老的人最怕什么，跟白狼一样，怕自己是个废物，只会拖累别人。一旦产生这种念头，他们心里的信念也就烟灭了，这远比死亡更可怕。”

凌霜语气悠悠的，抚着云深的手，安抚焦躁的他。

“所以，对待他们的方式一定要是平衡的，”凌霜道：“他们有他们的价值，对我们来说，更是亲人爱人，而他们也必须要找到活着的价值。以后，狼妈捕猎时，你可以辅助，但不要全帮它，对崔爷爷崔奶奶也一样，他们能力范围内的事，不要去帮。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