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没好气道:“你这婆娘,向着谁说话呢?!她虽是好心,但有那一身本事,杀人不眨眼的,谁不怕?!我防着点还不行了……”
里正娘子翻了个白眼,道:“出息!”
“这老娘们,”里正咬牙郁闷道。
“我看你是闲了没事干才琢磨这些,”里正娘子道:“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活明白吗?!白狼在这浅山多少年了?它可曾伤过一个人?它甚至带大了一个人类的孩子。伤不伤人啊,不在于本事有多大,在于有没有害人之心。”
里正不吱声,心中却豁然开朗,暗忖道:活这把年纪,还不如一个老娘们活的通透。罢了,凌霜在村中扎根,也算是好事。
这些日子还是有很多村民来找他,想要他出头把那块地给要回来,他都一一的顶回去了。其实他内心里也是有点心疼那块地的,然而想来想去,自己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地价折了八两银子,钱是得了,就算这地没到凌霜手中,他们村中人能弄好这么一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只怕连想都想不到……
说到底,还是人心贪了。
更不论凌霜教会了很多村民磨豆腐的本事,这本事足以传家,以后有这技在身,勤快点,总饿不死。
这是多大的恩情。她却分文不取,不胁恩以报。想比起来,村民们有些,的确显得没什么良心了。
凌霜回到崔家,打开信看了看,心中便是微微一突。
她紧拧着眉头,紧紧的盯着信。
看来她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这信是管家加急寄来的信,用了暗语,并不明言,然而,字里行间带着一股焦灼的内容。
因着那印章的事,长宁侯,她这具身体的生父,对她起了杀心。
凌霜的眼神陡然变得冷了下来。长宁侯府对原主没有半分疼爱,有的只有冷若冰霜。如今还想要灭口,动了杀机。
呵……
凌霜紧紧的呵了一口气,心中都替原主不忿。
那印章是书中一件重要的东西,涉及长宁侯府后来的前程,为了请动长宁侯为她解决凌菀儿的事情,所以她在写信给长宁侯的时候,为了让长宁侯能重视,并尽快看到,就复制了一个印章用了一回。
果然来了后患。
先前长宁侯只怕是没反应过来,也不忍心。经过这段时间,只怕他还是不放心,也想明白了,做出了取舍。
在泄密和女儿的性命面前,他很快的做出了冷酷至极的决断。
凌霜的眼神极冷,浑身上下的气质都降至冰点。
云深最为关注她的脸色,一看她如此,怔了一下。
暗灰色的眸子,瞅着她手上的纸,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他接过信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却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第一次他对自己不认字这一点感觉无比的懊恼。
明知道她情绪不对,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第一次,他才明白自己是如此的无能,无力。连她为什么情绪不对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