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后院女子,荣宠只在上位人一念之间。
凌菀儿吓的怕极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像一个人,像谁?!
她是蒙着回座的,手抖的都扶不起杯子来。
席散离宴出宫的时候,往偏殿看了一眼,好死不死的正好看见了满面毁容是血的殷贵人,她吓的差点叫出来,直至叫住了舌尖,才没敢在宫中喧哗。
她魂不守舍的出了宫,回了王府,直接被吓病了。
凌菀儿虽心狠手辣,然而,她却是第一次见到皇权的残酷,完全适应不了……
宣帝一悲一痛之间,一抑一息之间,一言一语之间,抬举了人,捧杀了人,毁了别人容,不打人脸,却叫人脸肿,不打人入冷宫,却比打入冷宫还要残酷……
所有人,全在他的股掌之间。
与宣帝比起来,席上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上的沙子。微不足道的沙子……
而她知道今日一事,必被失望愤怒的陈王所迁怒,只怕要失宠了……
陈王今天所有的志向都被按在地上踩,他……
也好,此时她也不敢去惹他。若是被他完全厌弃,只怕再也无翻身之时。
淑妃回到宫中时,脸色极为难看,手也在抖,可她却极冷静,并不敢发怒。
她低声道:“去问问陈王可发了火?越是此时,越是要沉得住气啊……”
她身边的宫女应了,道:“是。”
良久回来,道:“殿下回府只是将自己关了书房,只说是日夜攻读,没有发火,也没有言行有失,更没有饮酒迁怒。”
淑妃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浊气,道:“委屈我儿了,可怜他平生所志,如今竟被打的灰飞,心中也不知有多委屈有多心灰。”
“殿下如此沉得住气,一定能有出头之日,娘娘该欣慰才是,来日,还有来日啊。娘娘可千万不要心灰。”嬷嬷道。
淑妃抹了一把泪道:“我只是心疼我儿,我和他盼了多久,许多大臣也盼了许久,就等着……结果,他宁愿追封一个死人为太子,也不愿立我儿……真是好狠呐。”
“陛下心思深沉,只怕已是忌惮陈王殿下了,以后行事怕是要更谨慎小心了。”嬷嬷道:“陛下看起来真的好恐怖啊,这手段……”
淑妃道:“贵妃失势,殷家完了,这后宫之中,皇后独枝一秀,以后怕是麻烦了……”
“昭贤太子已经死了,娘娘也不顾如此顾忌,此种情势下,不妨让殿下稍让陛下锋芒,现在陛下恨不得将皇后捧在心尖上,也只是因为愧悔,以后……”嬷嬷道:“不好说呢,娘娘可见过陛下有什么长性的,这宫中的女人来来去去,有多少是留得下来的?!除了有皇子的,就是有皇子的,陛下也未必都能记住。太容易得到,未必能珍惜。”
淑妃道:“说的不错,且再看看吧,不能急于一时。可惜了那次机会,竟白白错过了……若不是突然御驾回京,只怕此时已经变天了……何必受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