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月道:“贵妃是存了让野兽吃了殿下之心的。”
“太后啊……”俞皇后眸意转冷,透着杀意。
留月道:“娘娘以后行事,还是小心,只去这贵妃宫中一趟,陛下就可能起疑心,以后更要小心了。万不能叫他知晓太子殿下还活着的事,若不然,他怕更加猜忌,大将军就危险了……”
“他当然不会坐视俞家重回而不管,兄长又掌着边疆兵权。”俞皇后道:“帝王之心可真古怪。怕我有恨意,却又执意接我回宫,回了宫,又怕我被贵妃勾起恨意,恨上他,他便要防备于我……亲近不敢,防备更是放不下,这才是帝王。”
“那个位置,何尝不是极寒之处?!”留月道:“想亲近娘娘又不敢,又念及昔日之旧情舍不得放手,陛下,不愧是陛下。”
语气颇有些讽刺意味。
冬雪将至的宫中,伴随着贵妃的去世,殷家也倒了,树倒猢狲散,不少大臣上了折子,参了贵妃母族结党营私,倒查出不少证据来。
铁证如山,殷侯削侯降为庶人,发配边疆服劳役,贵妃父受不了这个刺激,晕过去以后再没能醒的过来。
一家子老老小小的,竟都抄家发卖了。
贵妃以罪妃之名,只能按妃礼下葬,办的并不隆重,只得了一个小陵,就很快的下葬了。
京中萧索意味更浓。
而皇陵那边的动静,杜家村这边也是知道的。
他们也很惊愕,不过也不敢多加议论,议及因为是妃嫔逝世,也不知道要不要举国挂孝,虽然皇帝未发明旨,但是百姓们怕惹忌讳,也并不敢食荤腥了,所以最近都是以素食为主。
百姓们的寒衣节是与贵族不大相同的,寒衣节这天,午时不食,祭了祖以后,中午只吃冷锅,到了晚上,才一家人团聚着吃饭。
因为在村中过节,这一天,连白狼和云深也没吃上肉。
凌霜怕这母子心中郁闷,到了晚上偷偷的给他们加了餐。
天越发的冷了,山上的树叶光秃秃的掉了个精光。一上山,那风刮起来,像刀似的,仿佛能将人的脸都割开几个口子似的狠。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没有狼的脚印留下来,凌霜并不确定狼群是不是走了,但是,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村民们也安心的准备着过冬事宜,竟也放松了懈怠。
十月初十这一日,一个青衣书生到达了杜家村。他身长九尺,英俊威武,虽着布衣,可是身上却有佩剑,并非是普通百姓。
这一路上商队虽多,但是有资格佩剑的,毕竟是少数。
这人又英武不凡,想来有些出身。
因此店中的人招呼的很是热情。
俞修原以为杜家村定然是个穷僻之处,哪里料到这里竟是如此的热闹。
他一时倒有点怔然,又听闻旁边的商客们道:“半年前,这杜家村还破的很,就算是乞丐从这路过,也从不进村乞讨的,如今经过,倒是大变样了……”
俞修便笑道:“兄台,不知这里是怎么样一个变化?在下在边关日久,这刚回京,也不知这里是个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