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最好时机,”俞皇后道:“首要之重是讨逆要紧,可是,虽可放过长宁侯一时,以后再算帐之时,凌霜的身世,又是个麻烦。”
不管怎么样,好像凌霜都被长宁侯府给绑定了。
“的确是个麻烦,”俞卫国道:“身世,还有那罪名,都是阻碍,然而,她的出身与她是不可割裂的。”
俞皇后也深为认同,道:“我只是想让她与深儿能顺一些。”
“顺不顺不在于外人,而在于她和云深自己啊,”俞卫国道:“你在这操心这操心那的,你又岂知她没有处理这一切的能力呢。”
俞皇后一怔,想到凌霜的爽利性格,又笑了,道:“兄长若见到她定然喜欢,她这性子,实在是好。这件事倒是我操心太过了,重要的是她和云深自己,而外力终究是外力,若是他们坚定,外力就并不重要了。”
“还有我们看着呢,”俞卫国道:“放心吧。”
俞皇后松快了下来,道:“兄长,你回来真好!”
宣帝得知俞侯与俞皇后相谈甚欢,心中怅然若失,不知道在想什么。
哭了,又笑了……
这些年,终于是他负了她,是他欠了她。
多少年了,他在她脸上从来没有见过除了冷淡以外的表情。
这是好事吧,然而宣帝心中甚是难受。
也许难受的是,这些好似都与他无关了。
岁月是个无情的人,让曾经生死与共,至死相爱的两个人变成仇人。
变成仇人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现在这种,陌生的,无视的,冷漠的,冷淡的,与彼此无关的喜怒。
可最虐的偏偏是一个心中早已割舍了爱恨,而另一个,却还存有希望。
宣帝明白了,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爱的人,爱过他,如今却已经不再爱他了。
宣帝潸然泪下,这比末年之时,失去整个天下还要难受。
凌霜进京了,留月亲自来接的。
上了马车,留月道:“直接进宫。”
凌霜道:“娘娘好么?!”
“好,一直盼着呢,”留月道:“俞将军也进京了。”
凌霜松了一口气,道:“娘娘平安就好。”
留月正想说话,外面马车被人拦住了。
“姑姑,是长宁侯府的人来接了,说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要接凌姑娘回府,”驾马的人道。
留月道:“谢老太太的好意了,只是我也奉了娘娘懿旨,凌姑娘进京须得即刻进宫!”
驾马的人直接去回复了。
良久上来,继续前行,对留月道:“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纠缠了很久,现在还跟在后面。”
留月看向凌霜,似乎欲言又止。
凌霜道:“有话请直言。”
“娘娘的意思是直接进宫,住在宫里,好方便照应姑娘,只是不知姑娘是什么意思……”留月拿不定她对长宁侯府的态度。
凌霜却淡淡的,道:“当然是直接进宫,长宁侯府与我并不相干。他们府上的凌霜不是早就死了吗?!”
留月一笑,道:“那就直接进宫吧……”
进了门禁森严的宫门,俞皇后和俞卫国早早的就在等着了,一见到马车,立即下了阶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