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再次返回公司，秦燕茹却没在办公室，一打电话，说是中介门店的装修结束了，工人都赶着要回家过年，等着验收完了，包工头发工钱呢。

楚阳便赶去了火车站附近的桂园小区，这是上世纪90年代末开发的大型多层住宅小区，3000多户人家，曾经是虹阳城规模最大的社区。

秦燕茹还是听从楚阳建议，将门店选址在桂园小区，主要是店面租金便宜，周边房源众多。

这个小区，前两年的二手房交易也相对活跃。

现在房价又便宜得吓人。

楚阳赶过去的时候，秦燕茹正在跟包工头争吵，说是有些边角没做好，秦燕茹要扣钱。

楚阳过去一看，其实也没什么，办公桌一挡就完事了。

最后，还是楚阳当了和事佬，双方各退一步，扣包工头600块钱了事。

结了钱，包工头和工人都笑呵呵走了，秦燕茹还有些气呼呼的。

楚阳奇怪道：“燕姐，消消气啦，你平常不是挺大方的嘛，再说这都快过年了……”

秦燕茹道：“我最讨厌这种口头上说得好，做事不专业，还没有职业操守的人。这种人，一辈子也发不起来。”

楚阳劝道：“算啦，燕姐，人都走了，你这是在跟自己较劲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桂哥要带我妈去南边看海。”

秦燕茹笑看着他：“是你出的鬼点子吧。”

楚阳笑道：“我这是为了他俩的幸福生活啊。”

秦燕茹又咯咯笑：“好啦，明天就给你转钱，我前两天都准备好了。”

楚阳一怔，赞道：“燕姐真是咱的贴心人。”

“又贫嘴！”秦燕茹跟着掐了楚阳一下。

楚阳说，董芳让他今晚必须回家吃饭，现在只能拜拜了。

“那你早点回吧，别让董阿姨等急了。”

看着楚阳开车走了，秦燕茹噗嗤一乐，刚才的坏心情，瞬间就好了。

转瞬，眼神又黯淡下来。

楚阳回家吃饭，没想到，董芳今晚要审问他。

“你跟那秦燕茹是什么关系？”

“生意上的伙伴啊，怎么了？”

“生意上的伙伴，有你们这么亲密的？”

“我跟她哪亲密了？”

“少来，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这个……还没有。”

“还没有？”

“不，就是没有，真没有。妈，燕姐这人不错，生意上挺帮忙的，你瞎猜什么啊。”

“小子，我跟你说，你跟她交往一下可以，同居一段时间都没关系，但是，适可而止，及时抽身，更不能结婚。”

“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妈的意思是，第一，她长得太漂亮了；第二，马上二十七了，还没结婚，身边甚至没男人；第三，别忘了，她是做生意的，天天跟男人打交道……”

“就这？”

“这些还不够吗，非要我说得更直白？”

“妈，你不说就是想说，燕姐像个交际花吗，别这样看人家，燕姐其实人挺好的。”

“这些话，反正我说在前头了，你自己看着办。”

吃了饭，楚阳钻进书房，点根烟，沉默了。

秦燕茹渐渐对他有些亲密的态度，他不是感觉不到。

然后呢，好好的生意伙伴，发展成男女关系？

楚阳相当犹豫。

他不得不承认，董芳的那些话，是有些道理的。

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燕姐，是相当迷人的。

楚阳前世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就像他曾对童瑶说过的那样，这一世，他对做好男人没兴趣。

这一世，能不能遇上一个心目中的，漂亮又贤惠的女人做老婆，很难讲。

但是，秦燕茹肯定不是这个人。

秦燕茹相当迷人，只是，楚阳又不想伤害她。

人家一直都在帮他。

想来想去，还是前世的灵魂在作怪，想渣，好像又渣不起来。

头疼。

没有出乎楚阳的意料，桂枝山先订了南边看海的酒店，甚至机票，然后跟董芳提出来了。

董芳嘴上埋怨桂枝山先斩后奏，心里却乐开了花。

桂枝山预订的是年三十早上8点直飞三桠的机票，然后今年的团圆饭便提前了一天。

临走之前，董芳还面带歉意，让楚阳春节也出去好好玩几天。

还贴在他耳边悄悄说：

“儿子，妈在元旦那几天就看出来了，这姑娘对你有意思，你要是谗人家身子，这个春节就趁热打铁。”

楚阳忍不住老脸一红：“妈，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去海边放飞吧。”

早上7点，楚阳送董芳和桂枝山去了机场，回城马上给秦燕茹打电话。

“燕姐，我妈他们上飞机了，咱们今天去哪玩？”

“你到我这儿来吧，在小区门口等我。”

楚阳开车去了火车站附近的西江丽景小区，2005年新建的电梯小高层，也是江景小区。

抽了一根烟，秦燕茹出来了。

今天，她不再是往日那种带点性感妖娆的打扮，身上是普通的牛仔裤、羽绒服和运动鞋，脸上也不施粉黛，只涂了浅色口红。

一副居家女的模样。

楚阳迎上去：“燕姐今天真漂亮。”

秦燕茹娇嗔道：“言不由衷，夸人都不会，我穿成这样你还说漂亮。”

楚阳笑道：“燕姐穿什么都好看，今天这样子，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秦燕茹笑了：“别贫嘴了，去停好车，陪我买菜去。”

楚阳道：“要不去我家吧，我妈什么都准备好了。”

秦燕茹看着他：“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啊。”

楚阳笑笑，赶紧去停车。

去了菜市场，秦燕茹才说，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买点新鲜蔬菜。

到了菜市场，楚阳才知道过年的菜价有多贵。

碗豆、蒜薹、仔姜，都是一斤12块往上说，猪肉都才9块钱一斤。

秦燕茹买了一大口袋蔬菜，还有一条鲈鱼，和两斤黄辣丁。

楚阳拎着蔬菜：“燕姐，就咱们两个，吃得了这么多吗？”

秦燕茹道：“菜市今天只卖半天，正月初三才营业。”

这个，楚阳还真不知道，以往过年，都是老妈在忙活这些。

秦燕茹的家，在西江丽景6栋的9层，80平的两室两厅，一尘不染，布置得挺温馨。

秦燕茹先进了屋，从鞋柜取出一双皮棉拖：“换上吧，昨天新买的。”

楚阳换鞋的时候，秦燕茹又去饮水机泡了一杯茶，还找来一个纸杯接点水，开了电视机。

“我忘了买烟灰缸，下午看能不能买一个，你自己坐吧，我要忙了。”

“燕姐，我帮你吧。”

“你是男人，钻什么厨房啊，再说我家厨房有点小。”

楚阳看到沙发旁边，一根袋子装着福字、灯笼和中国结什么的新春饰物。

“那我贴福字，挂灯笼吧。”

秦燕茹扎起了头发，套上了厨裙：“好吧，福字和春联先留着，咱们一起贴。”

两人风风火火开干，楚阳很快忙完了自己的活，就跑去厨房。

这间厨房有十来平米，其实不算太小。

灶上已经炖着一锅汤，水汽腾腾。

楚阳笑道：“燕姐，我一个人也无聊，帮你打下手吧，我也会做饭的。”

“你这家伙，好吧，那你帮我洗菜。”

秦燕茹找来厨裙和袖套，替楚阳穿戴好。

望着厨柜上鱼虾肉菜什么了，摆了很多，楚阳又道：“燕姐，就咱们两个人，哪需要做这么多菜。”

秦燕茹捋捋耳发，一脸认真：“过年嘛，老话说，要有鱼有剩。”

楚阳笑道：“我记得，从上初中开始，每年就是我妈和我两个人过年，她也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