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日前审判司公布的A级在逃通缉犯,原审判司高级督查顾桢已被抓捕归案。案情正在审理当中,尚不知嫌疑人与当晚审判司纵火案是否有直接关联…”
“突发新闻:今晨8:37分,我市审判司特勤武装组成员在城西吴水医院附近,成功抓获长歌市爆炸案嫌疑人顾某…”
“记者从现场发回报道,目前长歌市中心地铁站爆炸案总遇难人数以上升至500人,仍有1名失踪者至今下落不明。审判司正对抓捕归案的顾某进行突击审讯……”
周五早高峰的车流从市区中心堵到了市郊外,绵延如川流的斑斓车辆横七竖八地拥挤在道路上,频繁传出车载收音机里不同频道播报的焦点新闻。
无疑的是,今天新闻的内容全部是和被逮捕的顾桢有关。
看着电视屏幕上那张超清的被捕照,黑暗中,一只被肌肉牵引起的唇生硬扬起一个假笑——看来一切计划都即将步入正轨了。
……
审判司里今天乱成了一锅粥。且不说外面拥堵的记者都在等着爆炸案的审理进程,昨夜被烧毁的三楼行政处都要搬到楼下办公,导致一层被围得水泄不通,难以下脚。
与外界的聒噪不同,审讯室里已经沉寂了将近一个小时。对面坐着的两位审讯员被空调冷风吹得直起鸡皮疙瘩,可被铐着的顾桢却依然无动于衷。
“换下一批。”迫于外界压力,审判总司长对此次审讯亲自进行聆听。他看了看表,挥手命令更换审讯员。
新进来的人故意咳嗽了两声,顾桢听着声音似乎耳熟,这才好不容易抬起了头。
果不其然,是阿C。
她不屑冷笑一声,偏头避开阿C的目光:“审讯这种事,还找熟人来跟我套瓷,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一旁的另一位审讯员将手中的审讯册重重砸向桌面,几乎要从座位上暴跳起来。
顾桢漠漠斜睨了她一眼,原来是之前那个想用冻结力偷袭自己的见习女督察——云歌。
云歌见顾桢压根没有理她,沉下气决定言语刺激一番:“要说利用熟人这招的妙学,还是沉逍教授教得好。要不是靠他的车引着,我们都不能这么快就把你抓回来。”
顾桢听到之前的抓捕居然真的和沉逍有关,尽管努力想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可绝望的眼神依然暴露无疑。
难道她真被卖了,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给背叛了?
想起来临走时沉逍脸上毫不惊讶的表情,她心中开始有些动摇。
沉逍,那个人在她生命中被赋予了无数角色,家长,兄长,朋友,导师,上司…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将自己冰冷躯壳下最真实的样子展现给他看的人。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我来帮你解决...”他一个小时前的对话还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
顾桢内心的防线开始渐渐崩溃,她不由得咬紧了下唇。
云歌看到似乎找到了撬动她开口的弱点,于是赶紧递给阿C一个眼色,让他开始审问。
阿C面露难色地挠挠头,砸砸嘴才不情愿开口:“姓名?”
“顾桢。”
“性别?”
“女。”
“...”
经历过一系列的例行审问后,阿C终于硬着头皮问道:“长歌市地铁爆炸案是你干的吗?”
之前一直闭着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顾桢还算配合,直到听到了这一问题,她才睁开眼硬生生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阿C再次棘手地挠挠头,好歹顾桢也是对他平日不错的上司,所以此时他的内心十分摇摆,“那就...不是?”
云歌狠狠瞪了一眼他那憋屈的样儿,到底是谁在审讯谁?
她反手夺过审讯册,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这个女人,是你没错吧?”
顾桢扫了眼云歌手中的照片,正是爆炸现场监控视频上那个和她长相一样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意外审判司想拿这张脸给她定罪,于是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地继续反问:“你怎么证明她就是我?”
“跟你长得一样,还能有谁?”
“那你怎么解释,监控里和她长相一样还穿着审判司制服的人又是谁?更何况...”顾桢向前探了探身,胸有成竹地拿出了自己的证据,“当天我在执行新能源博览会的任务,这是有记录的。而且,我在爆炸倒数计时的五秒前,从对讲机向编号0880的同事发出过支援请求。”
云歌见此路不通,又换了种诱导式提问法:“你的原核能力是复刻力,你在爆炸发生前有用过这种能力吗?”
“你不就是想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我用能力复刻出来的吗?”顾桢早就看出她的伎俩,“你去原核生命研究中心问问吧,看看复刻力升级后有没有能克隆的技能点?我也挺想知道的。”
阿C忍不住窃笑了两声,心想,按我们头儿在审判司摸爬滚打这些年的经验来说,云歌这个段位的根本玩不过她。
“你是来笑场的吗?”云歌又把手里的笔一摔,怒瞪向阿C。
顾桢冷嘲:“你是来审他的?那你出去解决。”
“你以为,你不承认这张照片里的就是你,审判司就真的那你没有办法了…”
云歌话刚说了一半,新进来的审判司员急匆匆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她瞪大了眼珠,下巴探出很长:“什么?放了?为什么?”
“哎呀,你出去就知道了!”
那人不顾云歌惊骇的眼神,赶紧过来拿钥匙把顾桢手铐上的锁打开,又接着毕恭毕敬地弯腰赔礼:“顾督察,对不起了,您受苦了。现在案子搞清楚了,跟您没有关系,是我们特勤组抓错了人,先给您道个歉了。”
顾桢对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表现出了一脸茫然,她完全不知道这将近两个小时的审讯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如何从头号通缉犯变成了无罪释放?
这当中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