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伙儿倒在地上全身肌肉抽搐,眼球不断向上翻动,肌肉男急了,一把扯住沉逍的衣领,质问他:“你早知道了那两瓶试剂都有毒,故意把大家引到那儿去的吧?”
顾桢立刻从掌中释放出一道电流,生生将肌肉男的手打落到一边:“你不是知道我们是新来的吗?我们怎么会比你还清楚试剂有没有毒?再说了,看样子你在这里呆了挺久了吧,就没想到自己为什么现在还出不去吗?还不是因为你笨,到现在连游戏规则都没弄懂!”
顾桢的一番冷嘲热讽把肌肉男怼得一愣,脸青一阵紫一阵,好不憋屈。他揉了揉被电磁力击痛的手背,才咬牙切齿地警告她:“听着,这家伙要是一会儿发病了,我们都得中毒,趁现在来得及,能跑赶紧跑,要是再找不到避难所很可能下场和他一样。”
顾桢听到这儿,迟疑了一下,觉得这肌肉男说得没错。要是一会儿小伙儿也发病了,毒气扩散后再跑就来不及了。于是她看了沉逍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现在离开,让小伙儿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沉逍却回了她一个坚决不走的目光。他承诺过的,如果这半剂不是血清,他还要另想办法救小伙儿。
见沉逍依然如此坚持,顾桢的眸光也松懈下来。她原本是很现实的,在生存问题上只有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有救别人的希望。可是沉逍不同,他为了救别人不惜一切代价。
顾桢无奈扶额叹了口气,顺带又瞟了地上躺着的小伙儿一眼。
突然,她发现小伙儿的面色似乎有所好转,不似开始那般惨白,似乎还多添了些泛光的血色。
“你看他,好像可以正常呼吸了。”顾桢蹲下身,把过他的手腕,“脉搏也接近正常了!”
剩下两人也围拢上来,脸上从先前一副极不看好到了如今转变成难以置信。
“看来这家伙的生存能力挺顽强啊!”肌肉男上前怼了怼小伙儿的胸膛。
沉逍见小伙儿已经可以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靠坐在凉棚的柱子边,于是观察着他的面容试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小伙儿仰起头长舒一口气:“觉得身体有劲儿了,谢谢大哥。”
沉逍点点头,将剩余一半的血清试剂也注入他的体内。又过了一会儿,小伙儿的身体算是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趁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整的时候,小伙人忍不住来了精神,于是和沉逍闲聊了起来。
“大哥,我看你也是莫名其妙卷入这场游戏的吧?”你们是一起的吗?”他眼神在沉逍和顾桢周围来回打转,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沉逍淡然一笑:“嗯,她是我的亲人。你大概来这里多少天了?”
“多少天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发现这里的一天似乎过得很快,时间长了就没人计较天数了,只知道自己挨过多少轮。我这是第四轮了,前三轮遇到的好多人因为找不到避难所已经感染傀儡病毒变异了,我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幸亏遇到了你们。”小伙儿才刚恢复体力,又一口气说出一大段话,由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你现在对这场游戏有多了解?”沉逍看他依然有些疲倦,停顿了片刻才又追问他。
“了解算不上,只知道最表面上最明摆的。早晨要找到避难所躲好,因为等到晚上迷雾扩散以后,病毒会通过空气渗透到人体,毒素积攒到一定程度人就会傀儡化。如果路上遇到傀儡人,耳中会出现上空系统提示,根据每个人情况不同,收到的积分信息也不太相同。”
“那你的积分现在是多少?”顾桢十分好奇,以小伙儿的薄弱体格,和傀儡人战斗八成会十分吃力,估计也得不到多少积分吧。
小伙儿一开始有些为难,这种直白的问题就好比问别人你一个月的工资似的,说出来总归是十分尴尬。
后来又细想,毕竟自己的命是他们救下来的,要是连这种小问题都扭扭捏捏不肯回答人家,又显得自己过于悭吝了。
小伙儿思来想去,索性告诉他们算了,结果没想到这话题恰好被肌肉男接了过去:“这个,我觉得比较隐私,还是别问比较好吧,谁知道以后那个积分有什么用呢。”
顾桢挑眉撇了撇嘴,当下也不好再多问。
小伙儿短暂歇息了片刻,等呼吸完全均匀了,又开始款款而谈:“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卷进来的。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我是城东新区一家证券公司的程序员。本来早晨要去上班经过不夜公园的,结果在公园里迷了路,就来到这里了。”
“我们是…”
还没等沉逍说出他们是审判司的,顾桢马上抢先回答:“他是长歌医大的教授,我是他手下的助教。”
顾桢多长了个心眼,她希望在这场游戏里彻底隐藏掉自己和沉逍的身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或者被有心人利用。
沉逍轻轻点头,对她的严谨表示默然赞许。
一旁的肌肉男头脑比较简单,很明显轻信了顾桢所说的话。他认为教授一定是智慧担当的存在,团队里少不了的出谋军师。
于是,他一改之前对沉逍暴怒的态度,转而死皮赖脸地向他示好:“原来是医大的教授,怪不得能把这小子救活了!话说,我有个朋友前两天在地铁爆炸案里受伤了,听说就是医大给抢救的。医大这两天挺忙的吧,不知道这几天收了多少爆炸案的伤员?”
肌肉男这番套瓷倒是实在难住了沉逍,他本来是长歌大学现代科学犯罪学的教授,哪里懂什么医疗行业。
于是沉逍勉强客套一笑:“那是学校附属医院的职责,我们做理论研究的很少参与其中。”
肌肉男这才讷讷点头,顺带友好伸出手,自我介绍起来:“教授你好,我叫基曼,是健身教练。那个寸头叫詹森,是第八男高的教导主任。”
人们这才想起来角落里阴沉的寸头哥,他因为刚失去了女朋友心情很不爽,只是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发呆。
“以后叫我哇仔就行。”小伙儿也热情伸出手,他依仗着自己年轻,身体恢复快,已经很快能站起身了。
大家互相认识彼此后,算是在团队中建立起了某种潜在的信任,气氛一时不再像当初那么僵持。
正这时,詹森站起身,冰冷地搅断了他们的话题:“别啰嗦了,天黑之前找不着避难所大家都得死。”
“为什么不回昨天那个避难所?”顾桢掩饰不住一脸奇怪。
“因为这里的地形环境每天都在不断刷新。”哇仔替她解开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