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卓阳办公室出来,在林铮的感谢声中将其他事情全部交给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忙。
田穆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走到打卡机前打了个卡,然后下了个早班。
街道上人来人往,匆匆而过的人提着早餐往周围的高楼大厦里走,作为早高峰少数的逆行者,田穆觉得心旷神怡。
错开早高峰的一号线,田穆慢悠悠地坐上了地铁二号线。
“仁心医院站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站稳扶好准备下车。”
车门打开,田穆走出车门驾轻就熟地走最近的路线到了仁心医院。
这是一家公立的社区医院,也是疗养院,许多有慢性病的病人会选择在这里住院疗养。
穿过门诊部,田穆在住院部外的草坪上见到了许多熟人。
“小田又来看你哥哥啊。”一个拄着拐杖穿着病号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笑眯眯和田穆打招呼。
田穆笑着挥了挥手,“李大爷身体好点了没?”
“好多了。”
“刘阿姨你最近保养得真好。”
“真会说话。”刘阿姨笑得合不拢嘴。
和熟人们打过招呼,田穆来到住院部顶楼走到最后一间病房,隔着玻璃看向里面。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双眼紧闭,旁边放着心电显示器,无数的导管插在他身上,液体通过导管流入他孱弱的身躯。
“田青的身体机能在慢慢恢复。”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年轻男医生不知何时走到了田穆身边,他手里拿着一个病历本。
“他的生命力比我们预估的要顽强许多。”年轻医生感叹道:“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醒来。”
田穆将视线从病房中收回,看向年轻医生,“李医生,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哥。”
李鹤至在口罩下露出一个笑容,“是我们应该做的,反倒是你这几年一直对你哥哥不离不弃。”
他看向病床上昏迷的男人,感叹道:“普通人要负担加护病房的费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鹤至在医院当了几年的住院医,他见过太多因为负担不起医疗费而放弃患病家属的事情,除开有钱人,像田穆这样苦苦支撑的工薪阶层,实在太少了。
田穆只是笑了笑,然后岔开了话题,“李医生,我想进去陪陪我哥。”
李鹤至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后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个未开封的口罩递给田穆,“半个小时。”
“谢谢。”
田穆戴上口罩走进病房,在病床旁边坐下。
田青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他的身体十分瘦弱,就像皮包骨头,平凡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
田穆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他走进洗手间打湿了田青的毛巾,然后轻轻地帮他擦拭脸庞。
“哥,我最近接了个大活,老板给我发了40万奖金,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药了。”
擦完脸,田穆接着帮他擦身子,和按摩手脚。
一边干活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轻轻诉说,见田青的双眼仍然紧紧闭合,田穆心中有些失望,但想起医生说过情况乐观,他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做完这些,田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透过玻璃窗看见李鹤至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知道时间到了,旋即将毛巾清洗干净挂好,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的时候,田穆一向很守规矩。
“对了,该交住院费了。”李鹤至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他已经当了几年住院医,但是向病人家属催住院费这种事依旧不太熟练。
田穆愣了一下,笑着说:“没问题。”
然后摸出了口袋里带给他安全感的银行卡递给李鹤至,“李医生,这张卡里有四十万,应该够我哥两年的治疗费了。”
李鹤至也愣了一下,赶忙把银行卡推回去,“这次只用交两万,你交完还能用医保报销一部分,不需要这么多。”
“剩下的你帮我保管。”想到一周之后会开启第二次任务,而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完成任务。
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不是钱没了人还在,而是人没了钱还没花完,田穆父母早亡由田青抚养长大,他最担心的就是任务失败自己死亡,没人给田青交住院费。
李鹤至听到这话,更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田穆,“不行。”
田穆想了想医院的规定,也没有继续为难李鹤至,去挂号台把住院费结清,又预缴了五万块,然后离开了医院。
紧接着,田穆来到了张清瑶所在的妇产医院,把银行卡交给了张清瑶并且交代了假如自己不幸死亡,希望她能帮忙变卖田穆所有的遗产用来支付田青的医疗费。
张清瑶也没问原因,愣了一小会儿就答应了。
田穆本来想找个律师楼立个遗嘱,查询了一下费用,他最后还是找了张清瑶,就凭借两人过命的交情,张清瑶也比律师靠谱。
交代完事情顺便跟姐姐商议了一会儿金瓜社独家访问的事情,蹭了个晚饭,田穆来到蓉市七中门外的奶茶店点了杯珍珠奶茶。
上完周五最后一个晚自习的高中生们正成群结队地从校门内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田穆掏出手机拨打了小茗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金瓜社的记者,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外的奶茶店,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简单聊聊。”
虽然卓阳有吩咐周末再找小茗,但对田穆而言,时间就是生命,他并不确定七天之后的系统任务规则是否会有变化,万一是完成任务才能返回自身呢,所以他准备在一周之内搞清楚小茗和她妹妹的那些事儿。
等了几分钟,一个短发齐耳两颊处有浅浅酒窝的女孩走进了奶茶店,田穆一眼就认出了她,随即挥了挥手。
“喝点什么?”田穆随和地问道。
“不用了。”小茗看了眼田穆喝了一半的珍珠奶茶,抿了下嘴唇果断拒绝了。
田穆也不勉强,银行卡已经给了张清瑶,他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这杯奶茶还是花呗给的钱,小茗的拒绝正和他意。
“你妹妹现在正在做什么?”田穆环顾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话题。
小茗看了眼田穆的头顶,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她在玩你的头发。”至于妹妹说这个大叔头顶已经秃了这句话应该就不用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