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莫久臣皱眉微愣,偏头看见正双手拖着脸向自己眨眼睛的“柳扶月”,不知道她又搞什么花样。
“你叫本王什么?”
“夫君。”穆长萦又叫了一遍,心里不断的给柳扶月磕头道歉。
对不起,柳小姐,实在是替你和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你一张绝美的脸说出那么不要脸的称呼。
“我以前没这么叫过你吧。”穆长萦笑着说。
莫久臣面色淡定,反问:“你说呢?”
明显是没叫过呀,不然他不能问自己叫他什么。
穆长萦放起手向莫久臣旁边靠近几分:“我突然想,我要是再不宣示我作为正妃的尊严,你都要被别人的女人勾走了。”
莫久臣余光看到已经气呼呼的莫念珠,明白了眼前人的小心思。或许是因为在寿康殿门口看到过莫声文有气却不敢出的样子,莫久臣的心情大好,完全乐意与此时靠近自己的女人来一场耳鬓厮磨。
他身体前倾靠近穆长萦,眼看着穆长萦有些顶不住的向后退,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嘴唇来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想利用本王出你的恶气,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可是考虑,你的心上人能不能受得了你对本王的亲密。”
在此之前穆长萦一直以为是自己占了先机,没想到莫久臣居然真的靠过来。她被吓到后退想躲避,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腰间不得动弹。两人脸颊相近身体相靠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亲密无间,已经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她的确被莫久臣给威胁到了,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坐在他们正对面的莫声文,心里顿时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不是穆长萦的反应,而是柳扶月的心理。
她在抗拒,同时也在心虚。
穆长萦下意识的推开莫久臣,莫久臣只是浅笑松开了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可是穆长萦却没有莫久臣的气定神闲,她坐直身体,调整的过程中对上莫声文的视线。
他的眼睛里有幽怨。
太后的生辰宴照常举行。吉时一到,公公传音,众人起身行礼。太后在莫帝的搀扶下从后面徐徐走出,在他们的身后是当今皇后钟纯以及受宠贵妃高羽梦。
穆长萦是半低着头自然看不到前面的景象,更何况她的前面还有一个莫久臣挡着她的视线,反而给了她一个非常轻松的环境。毕竟是第一次入宫面圣,就算平时的穆长萦天不怕地不怕也会有些胆小的。
“众卿免礼。”莫帝的声音适时而起。众人得令收起礼数,在莫帝的摆手下,各自坐回位置。
穆长萦坐下来看着席上的四人,不免感叹。最中间的两位,一位年轻称帝并获得很大功绩可惜后期沉迷炼丹的帝王,一位是先帝的最强贤内助胸怀天下晚年却只求清净的太后。母子二人颇有些想象,只是可惜莫帝因为常年服用丹药看起来精神不佳,但是帝王之气还在。太后也因为年事已高双眸已经失去了光泽,不过威严之中依然带着慈祥的微笑,让人看着亲近。
坐在莫帝一侧的则是受到万人敬仰的皇后钟纯,长相温婉,楚楚动人,虽然已经人近中年,却肌如白雪,再配上毫无攻击性的天姿容貌,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声皇后优雅。最主要的是皇后贤德,统领后宫从不犯错,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颇受好评,美名传扬。
坐在太后另一侧就是这次生辰宴的主办人。当今最受宠,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高羽梦。她是当朝相国之女,六年前在选秀中博得头筹入宫为妃,仅靠一年时间直接成为贵妃。因为与莫帝相差十四岁,及其受莫帝宠爱,宠冠后宫。又因为母族势力,在后宫风生水起。要不是因为皇后美名在前,说不定她都有敢撼动后位的野心。
穆长萦是第一次就见到皇后和贵妃,心里对她们的美貌无比赞叹。高羽梦拥有攻击性的美貌,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怪不得能够成为南朝历届选秀中的第一美女。不过,相比高羽梦的貌美,穆长萦更喜欢钟纯皇后的气质,蛾眉曼睩,人美如兰。
太后的生辰宴在高羽梦的主持下有序的进行着。终于到了用餐的时候,这个是穆长萦最为期待的环节。她搓着手掌看到宫女们依次送来食物,那种眼神简直就是望眼欲穿。
“哇。有葡萄酿。”穆长萦看到放在旁边桌案上的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葡萄酿的酒,不禁高兴轻叹。迫不及待等着自己桌上的葡萄酿被送上来。可是左等又等就是不见有人送来,甚至全场都有,唯独她这张桌上没有。不仅没有送来葡萄酿,反而送上来的是清透白酒。
“我为什么没有?”穆长萦不理解,非常不理解。她眼睁睁的看着莫久臣已经在众人的敬酒下喝了一口白酒,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桌案上少了些什么。
推杯换盏,笑声吟吟。太后娘娘非常满意,对她来说过生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儿孙满堂,天下太平。她时不时的对莫帝耳语,很是高兴。太后高兴了,莫帝自然跟着高兴。兴起之时还对前来贺寿的满意臣工赏赐好物,龙颜大悦。
众人欢愉之时。莫久臣站起来到大殿中央,拿着酒杯恭敬的向主位上的太后敬酒:“母后,儿臣祝母后松柏长青。”
说罢,莫久臣就要喝酒却被高羽梦笑着叫停:“煦王爷,您敬酒怎么不带上煦王妃一起呢?”
穆长萦被提到,她不想在这被丢了面子,可是莫久臣敬酒的时候也没告诉她啊,这不晚了一步。
太后呵呵笑着,每一条皱纹都高兴的舒展开:“贵妃。你又不是不知道煦王妃不胜酒力,不必强求。”
“母后。儿臣知道您一直疼爱煦王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儿个可是您的生辰宴。就算是不胜酒力,也要以茶代酒啊。”高羽梦字字都在挖苦柳扶月,让穆长萦很是不爽。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拿起酒杯站在莫久臣旁边,端庄的举起酒杯微笑着:“贵妃娘娘说得,对儿臣必须要敬这杯酒才是。只是刚刚在想是半杯合适还是满杯合适,所以被王爷给落了后。刚刚瞧见王爷是半杯酒,儿臣可是不能输他,故以满杯敬母后。祝愿母后寿与天齐。”
穆长萦笑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莫久臣,自己举杯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咙火辣疼痛,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她在吉地定远军军营的时候时常跟着穆之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
穆长萦饮尽放下酒杯,含笑对旁边的莫久臣说:“王爷,不喝吗?”
没有谁敢轻易反问莫久臣,但是人家煦王妃敢。莫久臣是个好颜面的人,绝对给自己找到合适的台阶。
“本王的王妃如此豪爽,本王自当饮尽。”说罢,莫久臣到自己的桌案前将酒蓄满重新回到大殿中央,对着太后重新敬酒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穆长萦抬头就能看见莫久臣饮酒而上下滑动的喉结,不知怎么,想喝葡萄酿的冲动更甚了。
“哈哈哈。”太后笑着说:“你们呀,只要夫妻和睦便是让本宫十分高兴了。要是今年能够给我添个孙儿孙,我怕是要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太后玩笑,众人皆乐。
穆长萦看到眼前的老人家是真心高兴的期待着,心里的落差更大。她是没有办法给太后添个孙儿孙女了,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位母亲了。
“母后玩笑。”莫久臣应下话来:“今年是无法给母后诞下孙儿了。”
“这是为何?”太后明显的不开心。
莫久臣说:“现在年过一季,待到王妃怀胎十月诞下孩子的时候就是明年了。母后今年的愿望怕是落空了。”
太后一听原来是小儿子在时间上的开的玩笑,佯装责怪他:“你就会给与我皮,回头让你哥哥好好说道说道你。”
莫帝笑着说:“母后。我可是不敢说道久臣生子的事,不然久臣可就要怪我给了他太多的政务,是我耽误他了。”
“你也知道!”太后对莫帝说:“赶快让臣儿少些劳累,要是耽误了煦王府的嫡子嫡女重任,我饶不了你。哈哈哈。”
“是是是,母后说的是。儿子都听母后的。”
前面皇室的人打趣着,底下听的人可是思绪万千。
煦王生嫡子可不是小事,那可关系着煦王府的将来。尤其是现在站在煦王身边的煦王妃,煦王府的世子必须是她所出,可是高家的那位侧妃可不是好惹的主。煦王府的后院可不比后宫的纷争少。
最重要的是。莫帝嘴上哄着太后,实际上是不会给煦王减轻政务的,没有了煦王作镇朝中,莫帝哪能放心去追求丹药和长生不老?所以呀,上面的话听听就行,落到现实里复杂的很。
敬酒回来的穆长萦匆忙吃了几口菜才压住烈酒带来的刺激。刚刚其实她就是在逞能,她以前是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是命门就是酒量浅的很,一口酒就足够让她迷糊了。她更没想到,皇家宴会的酒竟然这么烈,她也终于清楚为何其他桌案上要有葡萄酿了,这烈酒不是一般人能喝得了的。
“知道喝不了还喝?”莫久臣的冷嘲热讽就在穆长萦的耳边响起。
莫久臣是个什么眼睛?自己才有点迷糊就被发现了。穆长萦可不想在莫久臣的眼皮子底下失了颜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忍着火辣入喉,得意道:“这不算什么。”
莫久臣提起嘴角不语,静静的喝了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的酒了。
宴会上开始了歌舞表演。太后喜欢热闹,非常满意今天的安排,兴致盎然之时还允许大家下场欢愉。太后高兴,莫帝大悦,让大家好好奏乐跳舞,一同为太后过一个欢喜的生辰。
穆长萦双手撑着下巴,眼神迷离含光的看着对面不知道是谁桌上的葡萄酿,她想喝,非常想喝,可是她没有。桌上被送上来甜点,听说是今日特供的芝麻夹心的甜糕。穆长萦想起府中的可爱小丫头,知道她爱吃甜食,干脆就着甜糕地下的油纸将糕点包起来,确定不会露出来后用手帕包好,放在衣袖里带给桃溪吃。
刚刚收好甜糕,一盏葡萄酿就被一双白皙的手放在她的桌前。穆长萦看着杯盏,抬头就对上一双含情杏眼。
“看你盯着它想要很久了。”莫声文蹲下来,将杯盏推到她的面前:“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果酒,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再喝了。”
如果此时坐着的是柳扶月一定会感慨万千,可是现在坐在莫声文面前的是穆长萦。穆长萦对莫声文没有任何的情愫和回忆,她下意识的看向左右。现在大殿上已经开始欢庆的相互敬酒交谈,就连莫久臣都被太后叫去主位聊天饮酒。所以莫声文来到这里看似并不意外,毕竟在以前他们可都是用好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在众人面前。
穆长萦因为喝了酒,眼神中还带着微醺的迷离,好在理智尚存。她笑着接过杯盏:“谢谢你。”
一声生分的客气,听到的人只能无奈露出一丝苦笑。这里是寿康殿,他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当作所有人对她展露喜欢呢?
穆长萦早就想喝上一口葡萄酿,但是心里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不能与莫声文太靠近,所以只能暂时将杯盏放在一边:“酒已经收到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莫声文的瞳孔恍惚,他顿了一下,随后无奈:“你还是怪我那日没有出现是吧。”
“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穆长萦听了桃溪的嘱咐。面对莫声文的时候不用拘谨,因为她家小姐在莫声文面前一直都是露出本色的。所以穆长萦并不知道莫声文在说什么,那干脆就不藏着掖着了。
莫声文只当穆长萦还在为自己的失约生气,故意不搭理自己:“两年前我是迫于无奈才去治水,我知道你的那个时候很是难过。只是我低估了父皇的速度,他那么快的将你赐婚给了小皇叔——”
“太子殿下。”穆长萦打断莫声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殿下就不要再提。两年前的往事,不适合你在这里愧疚。”
重要的是,莫声文的这声愧疚不应该对她说,而是要亲口对柳扶月说才是。
穆长萦端起杯盏将里面的葡萄酿一饮而尽,不是为了品尝,单纯的为柳扶月的不值得而去发泄。
“殿下,请回去吧。”穆长萦将杯盏放在桌上说:“这杯酒,我已经喝了。”
悦耳丝竹声中,没有人能够听清太子与煦王妃的交谈,只是有人看到了太子脸上的失落。莫久臣慵懒的坐在太后身边,微眯着双眼看着席下的二人,轻视一笑,转头便于皇后聊聊家常。
太后的年事已高身体容易乏累,所以早早下去休息。皇后钟纯欲扶着太后回去寝殿,回头问莫久臣:“煦王可一起走?”
莫久臣对皇后一直尊敬,因为莫帝和皇后与莫久臣的年纪差很大,算起来皇后钟纯也算是将莫久臣看着长大的嫂子,所以莫久臣不给谁面子都会给钟纯面子。
太后回头拉着莫久臣说:“臣儿随母后过来,母后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呢。”
“是。”莫久臣应下,头也不回的随着太后和皇后的离开大殿。
穆长萦是眼睁睁的看着莫久臣离开,努了一下嘴,他对柳扶月还真是不放在心上,这个时候不用叫上她的吗?她环顾四周,深深叹气,看来自己要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待上一会儿了。
莫帝还有政务要处理,带着太子莫声文离开。宴会也就到了尾声,贵妃高羽梦留在最后,看到众人都已经离开,叫住了最后的穆长萦。
“煦王妃。”
穆长萦想走还走不了,又被高羽梦给拦住了。因为高羽梦是高令颜堂姐的原因,她顺带着连高羽梦都不是很喜欢。
“煦王妃很急吗?”
穆长萦这才转身过来,含笑看着走过来的高羽梦:“贵妃娘娘有事?”
高羽梦没有回答,而是绕着穆长萦上下打量了一周,这才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轻声说:“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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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着。”
穆长萦从寿康殿出来满脑子都是高羽梦的这句话。她走在出宫去的甬道上,一不留神撞到了对面的来人。穆长萦立刻敏锐的伸手扶住了墙壁这才没让自己摔倒,但是被撞的另一人确实应声倒地。她想要去扶对面的人,一看来者是自己不喜欢的莫念珠,立刻收起要伸出去的手,整理着自己身上的披帛。
莫念珠被撞到在地,大声的哎哟了一声,抬头看见是“柳扶月”撞了自己还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本来就对她有怨,现在更甚。她站起身来,不顾身上沾的泥土,上前大吼:“柳扶月!你撞到本郡主不需要道歉吗?”
穆长萦冷眼过去,慢悠悠说道:“你撞到本王妃不需要道歉吗?”
“我!”莫念珠指了指自己又指向穆长萦:“是你撞的我,我还要我向你道歉!”
“大家都在路上走,是谁撞到谁还不一定呢。”
“你还有理了!”说着莫念珠将自己的手掌给穆长萦看,上面有刚才摔倒轻微擦伤的痕迹,伤口不大但看着新鲜:“你看看!我都受伤了!你还不道歉!”
穆长萦双手环抱,看着连伤口算不上的擦伤,轻笑:“哎哟,这伤口可真大。郡主要是再不急着处理,伤口就会溃烂露骨,小心你重伤身亡啊。”
“你!”莫念珠被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大骂:“你简直无耻!小皇叔怎么会娶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你也知道你小皇叔娶的是我,那你不尊称我为皇婶,还这么骂我,就不怕我把你吃了。”同样都是十五六岁的姑娘,穆长萦还是更喜欢小桃溪,看着莫念珠她就有想噎死她的冲动。
“柳扶月!你——”莫念珠气不打一出来:“你真是过分!不仅不道歉还这么卑鄙无耻!我——我要去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告你的状!”
“去吧。”穆长萦站到一侧给莫念珠让出路来,不屑的说:“正好让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断一断,我朝郡主不顾尊称人伦对自己的叔叔百般示爱,现在直接嚣张到我这个正夫人面前。你看看,两位娘娘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那边呢。”
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称呼关系还在。侄女爱上叔叔这等违背人伦的事放在普通人家都够失了脸面,更何况是皇家!
莫念珠自小就喜欢莫久臣,这一点她从不掩饰,外人也都清楚。太后和皇后也都对莫念珠说教过,可是莫念珠就是不听。幸亏莫久臣对此无意,只是碍于莫念珠的祖父恩情,他才没有做多计较。莫念珠也就是看在这一点上,才越来越过分嚣张。不过莫念珠心里清楚,如果她真的动了皇家的颜面,自己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穆长萦就是抓住莫念珠这一点,四两拨千斤,让莫念珠没有好果子吃。也是为了柳扶月以前受的委屈出一口气。
“怎么?说不出话了?”穆长萦进一步问。
莫念珠自然是说不出话,她没想到“柳扶月”如此卑鄙无耻。
“都说柳家小姐深明大义,在本郡主看来,也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而已。”莫念珠咬碎了牙齿也得自己咽。
穆长萦轻笑,倚靠着墙壁不屑的看着莫念珠:“那是以前的柳家小姐,不与你一般计较。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煦王府王妃,你觉得我会再给欺负我的机会?哼!郡主,一次两次的折辱我都可以忽略,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可就说不过去了。你说呢?”
莫念珠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柳扶月”这吃了亏。站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柳扶月,可是不知怎么她就感觉眼前的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那种不屑,鄙视,瞧不上的眼神,不像是“柳扶月”会露出的神情。
穆长萦暗笑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心里正得意呢。突然,她就看到莫念珠竟然开始委屈起来,随后眼泪就给不要钱一样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再配上她一抽一抽的抽泣声,这种神情貌似在哪见过。
这种变脸在哪里出现过?啊!这不是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穆初蓝的拿手好戏吗?每次她们两个吵架的时候,穆初蓝最后都会变脸委屈的不像样子,然而她每次变脸的时候不是父亲出现就是穆之昭出现。莫不是——
穆长萦感受到身后的一股凉气,心情沉到谷底。
“小皇叔。”莫念珠委屈起来那声音还真是够委屈的。好像穆长萦欠了她一百两黄金不还一样。
“小皇叔,你看看。”莫念珠抽泣告状着:“我就是不小心和王妃撞到了,都撞受伤了,她还不道歉。”
上天啊!能捏碎莫念珠的故作柔声细语的嗓子吗?
以前穆长萦与穆初蓝吵起来的时候,如果身后是父亲,她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如果出现的是穆之昭,他还能站在她这边。可是现在站在她身后的是莫久臣啊,穆长萦可不确定莫久臣会偏向于她。
不管怎么样,穆长萦都不能坐以待毙。就是装柔弱吗?她也会,跟着穆初蓝她没少学这种能耐。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最里面的肉,直至血性味道漫延口腔,眼眶慢慢变红。
“夫君。”穆长萦转身,开口就是吞声忍泪。
莫久臣刚才一直对莫念珠的告状没有反应,就是想看看“柳扶月”怎么应对。他还在静等“柳扶月”向自己展示她的尊严,没想到直接跟她上演这么一段看着就假的戏码。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看戏了,他倒要看看她的戏如何。
穆长萦忍着自己的不适,委屈道:“夫君,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错我不应该来找你。”穆长萦刚刚转身的时候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宫殿正是太后娘娘的寿康殿,也就是,她走了一圈还是迷路了:“我要是不来找你就不会撞到郡主,她就不会擦伤。”
穆长萦捂着自己的手腕,装作疼痛的偷偷转了转。
莫久臣是看到她的这些细节的,配合的明知故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穆长萦双手负后,低头眼神看向一边。任谁看了都是有委屈不想说的样子。
莫念珠都快气炸了!刚才还那么狂妄的人,现在居然在装,还装的如此楚楚可怜。她急着将自己手掌的伤口给莫久臣看:“小皇叔,你看看——”
“夫君。”穆长萦打断莫念珠不给她一丝一毫告状的机会。她走上前双手扯住莫久臣宽袖边缘,摇了摇:“郡主好像对我有误会,你帮我说说呗。”
又是夫君又是委屈的撒娇,时不时还要露出无辜的神情。要不是莫久臣早就听到两人的言语交锋,现在又看出穆长萦的小把戏,说不定要被她骗了。
“好啊。”莫久臣当真给了穆长萦面子,看向旁边的莫念珠说:“郡主。本王的王妃如有冲撞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莫念珠急了:“小皇叔你在为她说话?”
“怎么?本王还不能为本王的王妃说话的?”莫久臣喜欢反问,反问就是在告诉对方,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莫念珠彻底被穆长萦给打败了,这人不仅卑鄙无耻还不要脸,就应该千刀万剐。
穆长萦看见莫久臣没有甩开自己,就知道自己刚刚赌对了莫久臣好面子。所以这次就更加大胆的抱着他的手臂,更靠近一点:“夫君,我们回家吧,我有些饿了。”
酒意还在,穆长萦撒娇的时候眼睛里含着雾气,竟添了几分缠绵。
莫久臣低头看着笑嘻嘻的穆长萦:“好,随为夫回去。”
“嗯。”穆长萦确实想离开了,她发觉自己的酒劲儿上来了,再耽搁一会儿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两人在莫念珠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转身离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气的直跳脚。
听到声音的穆长萦双手抱着莫久臣的手臂,回头向莫念珠洋洋得意的做了几个鬼脸。
气死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