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阵阵,白云悠悠,学府众人坐在马家祖宅的屋檐最高处,与宅院一起缓缓飞回小镇,那只山海葫重新化作正常大小,挂在周喆腰间。
众人第一次从空中俯瞰整个小镇,都觉颇为新奇,一时间左看右看,指指点点,兴奋的讨论着。
对于刚才与强赶北岳书院出镇一事,所有人均为觉极为解气,这段时间以来,北岳书院仗着以萧寅为代表的一众强援到位,不停的对学府寻衅滋事,双方多次摩擦,学府这边毕竟刚刚成立不久,底蕴不足,除了钟璃与顾清源,再无一人达到合意境,所以吃了不少小亏,而书院则更加嚣张,明目张胆的在学府之中到处挖人,甚至是强迫不曾修行的学生放弃蟠龙学府,加入北岳书院。
董二胖骂骂咧咧说道:“先生就不该把这宅子带回去,马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年书院专横跋扈,马家为虎作伥,那马司晨甚至还买凶杀人!我们索性把这院子就丢这里,乘葫芦飞回去,也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不行,”周喆摇了摇头,“当初家师将整个小镇都祭炼成了一个阵法,这宅子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若不将其归位,阵法就不完整了。”
董二胖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口中喃喃道:“便宜他们了。”
“钟小姐,西枫,思仲,你们来一下。”周喆向三人招了招手,肃声说道,“思仲,劳烦让你爹通知郭大人一声,所有镇上百姓,从现在开始都不要随意出门了,全镇戒严,钟小姐则带着学府学生立刻躲入鼓楼聚元洞,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够参与了,西枫,你去一趟议政司,把你父亲请出来,找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安顿下来,也不要让我知道,等镇上事了,立刻送其出城,到时候我对外就说在这次变故中,你父亲已经身亡,这是唯一能让他活下来的方法了。”
赵西枫沉默片刻,抬头说道:“难道我父亲今后就要一直背负着不白之冤过一辈子?”
周喆微笑着摸了摸赵西枫的脑袋说道:“你总会长大的,会变得越来越强,比目前你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要强大,无论是我,还是枯海,到那时,为你父亲洗脱罪名的责任就会老在你的肩上。”
赵西枫不解问道:“老师,您曾经教过我,是非黑白是永不过时的道理,是求学与修行的指路明灯,若不知心之所归,只需抬头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前行的方向,这与我是否强大起来又有什么关系?我父亲明明就是收人构陷,为何需要忍受不白之冤苟且偷生,让恶人逍遥法外?”
“因为这世间从来都是如此,是非也好,黑白也罢,不仅需要被人看见,还需要被守护与执行。”周喆看着这个虽然相处不久,但却最为宠爱的学生,微笑说道,“总有一天,这大周朝,乃至整个中洲大陆的道理与秩序,都需要你们这一代人去守护,到了那时,你需要强大的力量。”
赵西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沉默半晌后继续问道:“若要为我父亲洗脱冤屈,我需要有多强?”
“为师也不知道,不过要翻皇室公主被刺这样的案子,至少要强过那人。”周喆神情渐渐严肃下来,伸手指向北边的天空。
赵西枫与学府众人一同转身北望,然后看见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一“人”所为!
在天地相接的一线上,遮天蔽日茫茫几千里的乌云遮住了大半天空,正向着小镇滚滚压迫而来!
在那乌云后方,每隔片刻便会有一条金色雷电横空划过,如同驱赶着乌云向前的鞭子一般。
九天牧云,雷电为鞭!
“来了!”钟璃眼中闪出阵阵金光,跃跃欲试。
“比我预计的还要快!看来这些年他又有突破,老一辈的人都这么变态么?”周喆眼神复杂的望着天边说道,“大家各自准备吧,我们最多还有三个时辰。”
钟董赵三人肃然点头。
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小镇逼近着,赵西枫行走在通往议政司的路上,神情凝重,街上行人已经开始神色匆匆的往家里赶去,显然郭佑已经得到了传讯。
将整个白海的云彩都驱赶向一处进发,这已经超过了他所理解的修为程度,简直就是神迹!虽然当初周喆也有过天上采摘云朵的往事,但也只是维持了几个时辰,而且规模也不可以道理计,如果周喆挡不住北方来人,那就算他救出赵五也无济于事。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赵西枫已经来到了议政司门前,因为朝廷宣导的政策是议政司内,闻言论政,不见刀兵,所以其本身除了三两个衙吏维持治安之外,没有什么防卫力量。
按照赵西枫原来的打算,是准备躲开所有守卫的眼线,将赵五救出,安置在西枫山老熊那里,但今日议政司门前空无一人,看上去着实透着几分诡异。
事不宜迟,容不得赵西枫顾虑太多,他一咬牙,直接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司内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赵西枫依照周喆的指路,径直走向议政司单独设立的囚牢,说是囚牢,也只不过是后院里单独开辟的一间有栅栏的房间而已,在这个地方,人言才是真正的牢笼。
在空荡荡的议政司内,赵西枫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关押赵五的房间,于是快步上前,一掌拍烂房门走了进去,口中喊着:“阿大!”
“娃子,你咋来了?”房内,赵五坐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听见声音先是惊喜的跳了起来,接着又急忙把赵西枫向外推,口中说道,“不行不行,你快出去,私闯衙门是要治罪的,爹没事,过几天就回家了!”
赵西枫许久未见赵五,想起这一年多来父亲所受的冤屈,忍不住眼眶发酸,颤声说道:“阿大,跟我走吧,你不知道,你这案子牵扯到很多大人物,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的,这次不走以后就没有机会啦!”
赵五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赵西枫大急,还要再说写什么,忽听背后传来一阵平静中满是自信的声音。
“你错了,就算是现在要走,你们父子两人,也没有半分机会。”
赵西枫迅捷转身,只见萧寅就站在三丈之外,在其身边,是已经化作泽底阴流,正在四下飞舞的苟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