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愠在身体回暖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太妙。
后脖颈有些酸痛,鼻子也开始流鼻水。这都是感冒的征兆。
温愠暗骂一声倒霉,裹紧了徐知礼的大衣,没办法,她带的衣服都太薄了。
门被敲响,温愠披着衣服开门一看,是个长相灵动的小姑娘。
“啊,你好,我叫安璐,这是关总让我给你熬的姜汤。”安璐笑着举着姜汤示意。
温愠立刻道谢,接过那碗有些烫手的姜汤,“谢谢啊,我正好感觉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唉,真的吗?”安璐有些担心的蹙起眉,伸手摸了摸温愠的额头,“幸好还没发热,你等等,我去问问有没有感冒药。”
安璐比温愠稍矮一些,柔软而又温暖的手让温愠感到舒心,她微微笑了笑,“谢谢你,我叫温愠。”
“你先把姜汤喝了啊,我去帮你找找感冒药。”安璐说着就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温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暖,端起姜汤一饮而尽,被姜味呛得皱着脸到处找水。
姜汤虽然让温愠的身体微微发汗,但是很快温愠就发现她的一边鼻子堵住了,脸颊上的温度也逐渐上来了,燥得慌。
给他们安排的住处空间很小,就是一个标准的二人间,上下铺,加一个很小的独立卫生间。
温愠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把门锁好,再把所有东西收拾进包里以便可以一拿就走之后,才昏昏沉沉地裹着徐知礼的衣服缩进下铺的被子里。
整个要塞中驻守的士兵和后勤人员统共加起来没超过二十个,这对于一个曾经是战场的重要堡垒的要塞来说实在是太离谱了,徐知礼原本估摸着最少也得有个四五百人,结果来了之后奚落告诉他,整个要塞现在可以使用的区域仅剩35%,他带的东西竟然都够这些人吃三天了。
既然如此,徐知礼也没必要节省食材了,主食就是他带来的那包20斤的大米,又看见厨房里还有土豆,所以今天晚上决定做咖喱。
这个咖喱粉是徐知礼曾经在某个香料贩子手里高价买的,据说是皇家特供,不过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也没什么用,准备到时候就把剩下的东西留在这里了。
刚刚将牛肉炒香盖上锅盖炖煮,厨房的门就打开了。
徐知礼回头,看见安璐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见徐知礼看见她,安璐连忙打招呼,“啊,先生,我闻到香味过来看一看,顺便把这个给您。”
徐知礼低头,看见姑娘手里拿着一板药片。
“我刚才去敲温小姐的门,发现门被反锁了,敲了半天也没人应,我想可能是温小姐生病头痛,睡过去了,所以想让您转交给她一下,我们基地的药品必叫稀缺,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感冒药了。”安璐越说声音越小,似是有些难堪。
徐知礼结果药片放进口袋,看了一眼时间,“谢谢,那你能帮我看着点火候吗?我现在去看看她,你再过二十分钟我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你就把火关小。”
安璐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说着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其实要是您今天没来,做饭的就是我了,我是我们这唯一的厨师。”
徐知礼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瘦弱的女孩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掩去了情绪,点了点头,“我今晚要做咖喱,现在在顿牛肉,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当时候可以把菜谱写给你,咖喱这种东西煮起来比较随意,没有固定一定要放什么。”
安璐眼前一亮,“真的吗!?那真的太感谢你了!”
徐知礼摆了摆手示意,来不及说话,只是快步向温愠所在的房间走去。
安璐看着徐知礼离开时略显焦急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听周穆他们在打赌徐先生和温小姐到底是不是一对这件事。
安璐摸了摸下巴,心下思索着,他们应该是情侣吧,不然怎么会坐同一个逃生舱逃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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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愠睡得很浅,鼻子堵了感觉呼吸不畅,头又很沉,那碗姜汤让她微微发汗,粘腻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忽然额头上感受到了丝丝冰凉,温愠强行睁开看,迷蒙中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弯着腰伸手过来探她的额头,顿时安心下来,伸手把徐知礼往自己的往自己滚烫的脸颊上一贴,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温愠是舒服了,却没想着只手的主人已经浑身僵硬了。
徐知礼感觉自己掌心下的温度快要烧起来了,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去给温愠泡感冒药。
“不要太担心,我刚才已经扫描过她的身体了,只是普通的受冷发烧,等明天海晏来了,在船上好好修养两天就没事了。”许久没有出过声的奚落缓缓开口,“我已经把你取得的数据发回联邦,我们的任务马上就结束了。”
徐知礼看着杯中的棕色药剂随着水流旋转,淡淡道:“没那么快,我还没能手刃了那叛徒,都没算完。”
奚落似是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在你缴获的数据里发现了点东西,可能和第八星际的殖民者有关系。”
徐知礼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们在塞希尔庄园取得的样本吗,当时我检测出上面有微量的放射反应,但是一直没弄清楚是什么元素。我发现最近海盗的舰船上新安装了一批武器,其中就有不明元素的放射性武器。”奚落声音严肃,“那些武器,出自第八星系的殖民者。”
徐知礼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些事报告上去了吗。”
“报了,但是至今没有收到回复,我怀疑是被人为压下去了。”
“这么大的事竟然有人敢知情不报?”徐知礼眯着眼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通知海晏,我们接下来不去M24了,让他给我们安排两个新身份,我们去联邦情报局里转转。”
“......明白。”
温愠能隐约知道徐知礼在和奚落说话,而且说着说着似乎还发了火,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眼皮重的像被粘了胶水,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徐知礼扶着她坐起来,端了杯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她。
温愠捧着杯子呆呆地看了看,下意识地拒绝了杯里褐色的液体。
徐知礼轻叹一声,“快喝,喝了我就给你坐舒芙蕾吃。”
温愠精准的捕捉到了关键词,伸出两根手指,“要两个口味!”
徐知礼好笑地帮她把杯子往她的嘴边送了送,满口答应,“好好,给你做三个口味。快点喝了。”
温愠喝完药的小脸皱皱巴巴的,徐知礼又去给她寻了水漱了个口,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还把上铺的杯子也拽下来给她,“冷的话就把它盖上。”
“噢。”温愠的脑瓜子嗡嗡的,但还是乖乖地埋在被子里,还不忘把徐知礼大衣的领子竖起来裹住她的脖子。
徐知礼也不管那件被温愠揉的皱巴巴的大衣,嘱咐奚落在他走后把门锁好,等温愠再次睡去之后,这才起身离开。
徐知礼在门合上以后轻叹一声,掩去了眼底的心疼重新往厨房走去。
一定不会让她再生病了。
徐知礼暗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