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啊,郭勿语确实为了郭氏家族吃了些苦,当年在下龙湾煤矿搞开发时,差点被人吊打;在婆罗洲岛跟在汉唐集团后面搞橡胶园时,风餐露宿,受炎热折磨------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啊,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在杭州城的老家里生活了,一切都走了正轨,只需要他坐着指挥就行了。
家里的居住条件也好多了,自己安装了煤气发生设备,使用煤气灶火,煤气照明,煤气冰箱。
家里还安装了煤气蒸汽锅炉,安装了暖气管道,不仅能天天随时泡热水澡,还不畏惧冬天的寒冷了。
老宅也重新翻修,用钢筋混凝土升高到了三层高,还都给窗户安装了大块的赛璐珞玻璃。
而且,如果嫌杭州城内太吵,太拥挤吧,他还可以去热-赤大城的别墅住,那里有树林有湖泊周边安静之极,而且距离市中心不过三十公里远,有大飞轮式铁车出入极为方便。
日子这样舒适,一般的人会懈怠下来的,但是他不会。
郭氏家族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是跟在汉唐集团后面学着做得到的------但是又不能一切照学,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个数是什么?那就是数据了。
郭勿语由此养成了记记事本的习惯,没有事儿时就看看。
后来发现个人的精力不够,就雇佣了两个男秘书帮他分类整理《汉唐时报》以及其它报纸的某类数据,股市里的股票,社会员工们的工钱涨幅,甚至连农贸市场一些物品的价钱波动情况都记下来------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古人,根本不知道有电脑这一说,更不可能懂Excel软件技术,所以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心中有数。
数据表明,在汉唐集团直接管辖之下的地方,经济增长神速,这让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但是,数据只能是一种了解,他是真心怕鲍威shi长在他的家乡折腾啊,一但来一个大拆大建,他会失去回家居住的感觉的!
他确实也是用了钢筋混凝土建起了三层小楼,但是,那飞檐勾斗依旧还是过去的样子
正在他闹心之时,有人送来了钱谦益的邮信。
他用象牙柄的信纸刀割开信封,细心看了一遍,随即就陷入了沉思,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巨商郭勿语看完钱谦益的来信后,心里有了主意。
东林书院要不要重建?
要啊,一定要!
但是地点只能在杭州城------只有在杭州城地区重建才能对杭州商团发挥它的作用!
那么下一步呢,白白让杭州商团掏出大把的马票来重建可不行,那样的善名不实在,没有太大的意思。
若是让钱谦益来杭州城重组东林党如何?!
若是以东林党的名头来组织民意如何?!
汉唐集团的人,至少是鲍威shi长确实是在乎民意啊,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巨商郭勿语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心里把所谓的汉唐大宪章的内容重新想了一遍------汉唐集团的人允许百姓自由结党结社呢------而且他们这些年来确实一一遵守了他们自己制定的大宪章。
鲍威shi长在乎杭州城的民意,那么,以后如果由东林党来替代商团表达民意,嘿嘿,那可太好太好了。
很多时候,巨商郭勿语实在不愿意单独面对鲍威shi长,也不愿意由自己的商团出头来与对方交涉------虽然眼下根本没有看出鲍威shi长有何不满,但是,但是,自古有言道,商不同官斗啊,这句话绝对有它的道理。
其实若不是鲍威shi长总是想胡搞,他也绝对不会数次直言------而且还要忍受对方敲诈似的交换条件。
那几十万亩的田地啊,挤占了整个商团多少的流动资金和管理人手?!
嘿嘿,如果要是由钱谦益这般的老家伙来出面表达民意,无论何事都好办了。
别的不说,汉唐集团的人似乎都对老者有些许的忍让。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叫杜允和的老家伙,这若干年来通过撒泼打滚的方法从汉唐集团那里为大明小朝廷得了不少的好处。
若是再派出钱谦益这个老者,哈哈,那就太有意思了。
巨商郭勿语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似乎看到了伍大鹏董事长面对着须发皆白的钱谦益时一脸无奈的样子。
第二天的早晨,杭州商团的主事郭勿语马召集了商团里的骨干,大家一起商议了重建东林书院的事情。
主事郭勿语并没有太详尽介绍东林书院以及东林党对杭州商团有何作用------但是大家都是太聪明不过的人了,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们还能哪里找到敢于代表民意,敢于进言,敢于抗争的人呢?
他们不畏生死荣辱,可以一条道走到黑。
他们可以大声发话,替民间百姓发声------也许那些不平之事与他们完全无关。
如果有了时机,这样的人群岂能不会为我杭州商团发话?!
当然,众人也都明白,鞑虏强盗们才不会怕了这样的人,他们怕的是带着枪炮的人------但是汉唐集团的人不一样啊,他们不怕带着刀枪的人,他们怕的是讲理的人啊。
主事郭勿语的许多建议都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与支持。
他脸仍是一张扑克脸的表情,但是心里美滋滋,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舒服啊,会显得自己更聪明!
没过两天,钱谦益收到了杭州商团董事会的回信,那信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邀请钱谦益大驾莅临杭州商团办公大楼,共同商谈重建东林书院的大事。
那时,钱谦益读完信后大喜,他甚至一下子把柳如是抱了起来!
哈哈,天注定我东林党人的文脉不绝!
杭州商团是何角色?那是天下排名前十的大商团啊!
天下的读书人一但有了他们的大力扶持------诸事还有何所惧呢?!
柳如是轻轻摇了摇头,说:“夫君不可轻言待之,我早听闻有许多精英都去报考他们的什么公务员考试了,而且听闻他们所学与我等不同。”
“哈哈,不怕,不怕!他们的大宪章里说过,只要提出申请,交教材审察,并拥有相当的教职员工,他们便允许百姓自主办学------天下英才何其多,那些报考公务员的人又能占几何?
我不信他们对经章典集的研解能超过老夫-----”
柳如是轻言道:“我看过他们的《初等数学》、《初等物理》和《初等化学》等书,无一能懂。”
说到几年前买的那几本书,钱谦益头也大了。
他当然也认真看过,可是看完了后头很疼,也没有弄明白所讲何物。
他略一沉思便说道:“这些时日,我见那方以智方密之对那些书大感兴趣,想必以后他也许能通一二------”
那一段时间内,别的贤士都在坐而论道,唯有方以智一头钻进了钱谦益的书房,完全沉醉在那近万册书中,特别是钱谦益新近购买的汉唐集团出版的书。
钱谦益点头说道:“汉唐集团以数百人之势发展至今,想必自有他们的一些办法,也许那些巧妙就在他们的书中,可惜老朽已经无力一一探究------但是,我不信天下英才都已经被汉唐集团收于彀中,一定还会有贤士处在江湖之远,我等只要将他们招来,定会有人能研解透汉唐集团的书!”
柳如是极为认同,她补充道:“汉唐集团开办的所谓的义务小学教育,他们在入学时还要进行测试,许多童子都被他们认为不合适学,我以为东林书院则可以接手过来,同样能做到不收费用。”
那时钱谦益叹了口气说:“汉唐集团毕竟还是海外人士,不懂得有教无类的道理,他们行事过于功利了------”
钱谦益听闻台湾大岛有学院之称的地方竟然有几十处之多,连学习什么船舶航海、机械加工、农业技术、金融财会等莫名其妙的地方都冠名为某学院!
更让人不理解的是,能去那样学院的人还都是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
君子不器啊,不应该像器具那样,让君子去做具体的事情------君子的用处何在?
乃是传承圣学,弘扬大义啊------岂可以如同工匠行商一般对待?!
据说汉唐集团着力培养所谓的专业技术人员------这正是与圣人之言相违背呢。
也正因为如此,他钱谦益重建东林书院的意义重大啊,乃有兴圣学,正学风之用!
想到这里,钱谦益的腰杆更加挺直了。
他是想与汉唐集团的人亲近,也确实想谋个一官半职,但是,他还身肩大义啊!
那个时候,钱谦益自己差点把自己感动了。
他后来与杭州商团的商谈格外顺利,只可惜没有得到巨商郭勿语的亲自接见。
接见他的人比他小了十五六岁,此人面相猥琐,言语应对十分便给,双方很快明确了合作的意向。
杭州商团出地出资,钱谦益担任院长负责确定教材,招募教师。
那个家伙最后还暗示道:“先生完全有能力让东林党东山再起啊,所需费用嘛,可以都算在书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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