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视而笑,牵了手,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晒够了太阳,吹够了山风,才将石门重新关闭。
日后他们安心在石洞打坐练功,每天都要将石门开启一阵子,透透空气。
展珂和柏云泊走了十多日的山路,红花老怪来回却不过五日,就背回来个比他还高的大袋子。
打开来看,米蔬粮油皆有,可喜的是还买了一部分新鲜的素菜果品。
柏云泊大喜,当晚便炖了道鱼汤,飘着嫩绿的芫荽,又炒了道辣椒鸡块,做了道清拌莴笋。
有荤有素,卖相也好,三人围桌而食,吃到尽兴。饭后还每人分得一个柑橘。
此后每隔月余,红花老怪便去下山采购一番,带回些新鲜果蔬,路上顺便打些山鸡野兔。一段时日下来,三人营养均衡,脸色都红润光泽起来。
只是日日困在石室,上下不得,舒展筋骨都不得方便。
时间转眼即逝,如此过了半年。展珂身体大好,得红花老怪内力接济,功力也有所增长。
柏云泊见红花老怪武艺高强,几次暗中思忖,展哥哥功力低微,若能得红花老怪传授衣钵,那武功定能一日千里。
但是她犹疑的是,那红花老怪的武功不知是正是邪,鬓边的一朵大红花显然是内力所聚之精华,她从未听说哪个门派有这种功夫,脑袋还能开花。
且不论功力是邪是正,展哥哥与他学了,也在鬓边长出这朵又喜庆又邪恶的大红花来…柏云泊闭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直觉得全身一阵恶寒,心道算了,我的展哥哥长地这样好看,不用武功多么出色了,由我护着他便是了。
由此又想到自己的武功,原来以为还挺出色,直到遇到红花老怪,始知武学之高深,自己只窥得一角罢了。这红花老怪的轻功,自己便是日夜不辍,苦练百年也是追赶不上的。若能得他指点一二,必是大有进益。也不求称霸江湖,能把展哥哥带下这悬崖,便是得了菩萨保佑了。
不如我且试试,成了自然最好,不成我也搭不进什么。
这日吃过饭,便先讲了一段三国演义,讲到七擒孟获要紧之处,便住了口。红花老怪果然便问:“下面如何?”
柏云泊便道:“今日时辰已到,我先练功了,明日再讲吧。”
展珂听罢自去书房,翻看红花老怪的话本子。
那红花老怪却正听得入迷,此刻没有结果禁不住心痒难耐,说道:“好云弟,你且告诉我,诸葛亮这次放了没放,剩下的明天讲就行。”
柏云泊也不理他,只管盘腿打坐。
红花老怪却是按捺不住,围着柏云泊自然自语道:“放了没放?若是我就不放,砍了算了!”想了想又道:“放了也有好处,诸葛亮神机妙算,做事总有道理。那么说来到底是放了还是没放?”
在旁边嘀嘀咕咕,说个不了。只盼望柏云泊回心转意,将结果说与他听。
结果柏云泊偏不理他,他绕来绕去忍不住火起:“就你这功夫有什么可练,再练一百年你也是雕虫小技!”
柏云泊等的就是这话,当下就睜了眼睛道:“花老可有高见?若能指点一二,咱们每日故事多讲一个时辰。”
红花老怪从来不是端架子的人,一听还能加更一个时辰,立即答应,欢欢喜喜地跟着柏云泊听故事去了。
柏云泊便又给他讲了一段。此次结束也没吊胃口,捡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掐了,不留悬念。
红花老怪果然满意。便叫柏云泊坐下,他来探探柏云泊的底,看看功力咋样才能更有进益。
他摸住柏云泊的脉门,查探半晌,咦了一声,眉毛渐渐皱了起来。
柏云泊见他表情古怪,便问道:“花老,可有不妥?”
红花老怪问道:“你可认识妙绝山人?”
柏云泊呆呆摇头,貌似在哪听过这个什么妙绝山人,但一时想不起。
又问:“你可认识福禄寿喜?”
柏云泊更不知福禄寿喜都是什么鬼。
红花老怪见她一概不知,放下心来。方才说道:“你这功夫甚是奇怪,外家功夫且看不出,你所练鹤仙剑我之前还真没见过,你师傅无为子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未听过此人,不过你这内家功夫像是我天冥派的,只不过内力途经关元与气海两穴时却是与我派功夫运行走势相反,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由此功力便大打折扣,却是不知为何如此练法。”
柏云泊呆了一呆。她也不知为何如此。师傅这么教,她就这么练。
之前半年相处,三人谈天说地,柏云泊自报家门说起过师傅无为子,自己所练剑法名叫鹤仙剑。红花老鬼当时觉得可能是新出来的或者他不知道的哪个无名派别,毕竟江湖门派百余家,出名的有不少,默默无闻的却更多。如今看来这个无为子该和天冥派颇有渊源,到底有何渊源,却不知晓。
又兀自想到师兄妙绝山人这个老东西,弟子收了一堆,现今这个也不知是从哪枝分出来,还是从哪里偷了本派武功练了个一知半解,反正这个云弟的内功肯定是从那老东西那流出来的。
他在外面耀武扬威,收得徒子徒孙满天下,却把自己害得这等模样。自己不过略略报复,他便四处追杀自己,害得自己东躲西藏,不见天日,一把年纪了连个传承衣钵的都没有。
想着想着忍不住愤愤不平起来。
忽又想到,如今身边有两个孩子,不如收一个为徒儿,这个女娃子内功走了弯路,外家功夫已成,不宜收徒,那个男娃子却是资质尚可,只是根基浅薄,虽然年岁大了点,但自己精心调教一番,定不比那老东西的徒子徒孙们差!
红花老怪向来就是想到风就是雨,想到什么就干什么,从不仔细思量,想到收展珂为徒就马上进了书房,捉住了展珂的手臂便直白道:“娃娃,我决定教你武功,你做我的徒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