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L童掂了掂银子,也不揣进怀里,嘴上依旧客气地请他们进去,却不肯在前面领路。
展珂一看明白了,这是嫌赏钱少了,忙又摸出两块碎银子来塞了过去。
小L童眉眼不动,腿儿却动了,将他们请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里。
有男鸨迎了过来,柏云泊在前面四处打量东张西望,展珂在后面尽力模仿相府管事老陈在外面办事的样子,塞了一两银子给男鸨:“老板,您发财哈,和您打听点事儿。”
男鸨一听不是来玩的,出手也不大方,心里就不大爽利了,不过干这行八面玲珑不得罪人,嫌少也不能挂脸子,照样笑得热情洋溢:“哎呀您这就客气了,有事儿您说话。”
“是这样,听说您这前两天买了个小丫头,叫古山妮儿的,那个是我们家主人亲戚的孩子。他家里有些变故,卖完他就后悔了,她母亲为此都一病不起了,求了我们家主人帮忙找回来,您看看能不能高抬贵手,让咱们赎回来,价钱这一块咱们再谈。”
“按说您这个忙,我是理该当帮,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咱们馆里添没添丫头,这添人进口那摊子事儿也不归我管,要不您找别个管事的打听打听去?我说那个来财呀?来财?”
后边应声出来个小L童,男鸨一两银子直接递给了他:“拿着吧,这位爷赏你的。”
小L童连忙行礼感激:“谢爷赏!”
展珂在京从未去过这种场所,但是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地方花银钱水似的,所以出手就是一两,这在京里出去办事赏人已经很有体面了。
可看这男鸨子的架势,展珂立即明白,这男鸨子是嫌少了,客客气气地打他们的脸呢!
展珂无奈,只得又从怀里抽了张十两的银票塞了过去,嘴里还得陪了小心:“老板,咱们初来宝地,有些规矩也不懂,您担待一二。”
男鸨子看看银票,这回这数额还像个样子,满意地揣进怀里:“您看您这就见外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这行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来财啊,你上后院吴管事儿那问问去,看看咱们家添没添个原来姓古的小丫头!”
来财应声去了后院,男鸨客气地让他们厅里坐着,又有小L童奉了两杯茉莉香茶。
柏云泊展珂客气道谢,小L童立边上微笑着看着他们,也不退下。
展珂暗自在心里叹气,袖子里的碎银子也没几块了,摸了两块赏了,小**才退了下去。
柏云泊在边上看得茶都喝不下去了,这特么什么鬼地方,在他这不要说喝水,喘气儿都特么要收费。
她怀疑钱要照这么撒下去,不要说赎回古山妮儿,他俩都得卖身于此。
所幸那个叫来财的小L童很快就回来了,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馆子新添了个丫头,分到玉容公子的院子里做洒扫丫头去了。
柏云泊一听连忙问道:“老板,那我们该如何赎人?找哪位管事儿的还是找那个玉容公子?”
男鸨为难道:“若是没分出去的,管事儿的就做主了,如今分到玉容公子的院子里,就只能找玉容公子赎人了。”
“那我们去找玉容公子吗?”说着要往后院走。
“这位小爷,咱们阳风馆的玉容公子那是能见就见的吗?那可是咱们馆主都得供起来的主儿!”男鸨连忙拦住:“您搁这等着,我自去给您问问。”
未几,男鸨出来为难道:“玉容公子今日有客,您二位先回,明日再来看看吧。”
展珂一听这可不好办,明天再来还得走一圈银子,还不如一起花在今天,早完事早利索。
狠狠心又拿出张银票塞过去:“老板,我们主人家里还有急事,我和少爷不能在此久留,您看看那玉容公子的院子里谁管事儿,您找他给咱通融一下,事儿成了咱们还有重谢。“
男鸨接了银票道:“我的哥哥,我和您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刚才可不就是给您找了玉容公子的管事儿,人家管事儿说玉容公子的人得亲自和玉容公子谈,玉容公子今日在会客,可不方便打扰。您看您这张银票我替您留着,今晚儿我请玉容公子的赵管事儿喝酒,帮您想想主意。您今儿先回吧,明儿再来。”
展珂和柏云泊见那男鸨此次神情不似作伪,只得点头同意,先回去了。
回去以后柏云泊也没闲着,她找客栈伙计攀谈,打听打听柳州风情物价什么的,别不是让阳风馆给唬了,进去一圈喝两口茶打听两句话花了二十多两银子,明日再去见那个什么玉容公子,人家又说不见,合着人没捞出来一天天进去白扔银子去了。
哪知道和伙计一攀谈,才晓得人家那阳风馆是全柳州最大的销金窟,估计也是全天齐国最大的销金窟了,这点钱都是小意思。又将玉容公子如何名动柳州连续蝉联五年花魁状元,如何孤高清傲千金难见巴拉巴拉一说,柏云泊明白了。
这个玉容公子在古代就是最红的明星待遇,那个阳风馆是古代最出名的高端奢华消费会所。
想想二十一世纪的明星出场费都要百万千万起,又想想二十一世纪的高级会所消费,有钱人一顿饭能吃进一套房。
柏云泊暗暗叫苦,真是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这个古山妮儿卖出去才卖了五两银子,
如今连面儿都没见着,搭进去的银子够在古两财手里买她好几个来回了。现在到了这种地方,她和展珂想把她赎回来整不好还真就得破产了。
柏云泊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去找展珂把打听来的情况说了,然后不无担忧地道:“我怕咱们俩那些银子都扔阳风馆了,人还不一定能赎回来。早知道这样,我少管一样闲事也没得这些个糟心事儿了。”
展珂忙着宽慰她:“你向来心肠侠义,遇事不管你肯定过后会更后悔。钱财都是些身外之物,用过还会再有。咱们既然答应了古大嫂,总得尽了全力做到才好。”
“嗯。”柏云泊点头,想了想又道:“展哥哥,你说如果咱们去阳风馆里把人劫出来,能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