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白显然明白梅若彤为什么笑,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梅若彤说:
“姑娘只管相信我一次,若五年后你还未找到满意的夫婿,我保证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梅若彤顿时黑了脸,瞪了一眼李彦白就扭头走了。
简直就是无耻,居然咒她二十一岁也嫁不出去。
虽然梅若彤从没想过自己一定要出嫁,但在这个女子普遍十五六岁就成亲的年代,居然说她有可能二十岁一也嫁不出去,简直就是个大乌鸦嘴。
李彦白笑看着梅若彤的背影消失,又听着她重重地把卧房的门关上,再次眯眼笑了起来。
看到李彦白走出来,而且脸上还带着笑,青竹和秋影等人都舒了一口气。
李彦白含笑对青竹说:
“回去伺候你们姑娘吧。”说完就背着手往院子门口走去。
青竹忙和碧溪、小小一起进屋,廖勇送李彦白主仆离开,看着李彦白带秋影和夏风进了隔壁的小院,廖勇才把院门锁好重新回到廊下守着。
青竹看到梅若彤睁着眼躺在床上生气,轻声劝她:
“姑娘,再睡会儿吧,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表少爷应该会来的比较早。”
梅若彤长出一口气侧脸看着青竹问:
“李彦白是不是还住在隔壁的院子里?明天表哥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看好,别让他见到表哥,他那张嘴,简直就是”
想起被李彦白预言二十一岁也嫁不出去,梅若彤就又是一阵气恼。
青竹对梅若彤直呼李彦白的名字有些惊讶,姑娘是不喜欢二殿下,可以往起码也是礼节性的称呼,怎么现在直呼其名了?难道刚才两个人又吵架了?可二殿下出去的时候明明一脸喜悦的样子啊。
和青竹一样忧愁的还有厢房里的小碧溪都已经睡下了,又被小小推醒追着问:
“姐姐,你说二殿下和韩世子说的那话是真的吗?”
碧溪拍了一下小小的肩膀说:
“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过是为了替咱们姑娘解围才会那样说,二殿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知道咱们姑娘看不上他。”
小小很是忧愁,想了半天才又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我觉得二殿下挺好的,出身高贵,长相出众,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总是笑眯眯的,咱们姑娘要是选了二殿下,总不至于受委屈。”
碧溪叹了口气,对小:
“您跟着姑娘这么久了,也该了解姑娘的脾气,我在梅家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姑娘有委曲求全的时候,哪怕是最难过的那几年。”
说到这里,碧溪就又想到了那些年梅若彤受的苦,忙闭上嘴不吭声了。
小小明白碧溪的意思,也不再追问,熄了灯后才轻声说:
“姐姐,咱们姑娘面冷心善,什么委屈都藏在肚子里,老天爷有眼,总不会亏待咱们姑娘。”
隔壁院子的卧房里,李彦白背着手不停地在卧房里转圈,秋影和夏风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李彦白在窗前站定,看着秋影和夏风问:
“你们两个觉得礼部的周显怎么样?我记得你们和我说过,说周显在洛邑的风评极好。”
秋影和夏风不明白李彦白怎么突然间想到了周显,楞了一下后,夏风抢着说:
“周府家风极好,周大人只有一位夫人,几个子女都是嫡出,很多人都羡慕周家太太。”
李彦白嗯了一声,还是想不明白梅若彤听到周显的名字时为什么突然间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你们两个想想,要对一个女子好,除了绝不纳妾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李彦白在椅子上坐下,很认真地看着秋影和夏风问。
秋影和夏风彻底无语,别说他们接触的那些天潢贵胄和富商豪绅,就算是普通人家,丈夫能不纳妾,妻子都只有偷着笑的份了吧,要更好还能怎么好?
李彦白主仆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还是李彦白先回过神,恍然大悟般地对秋影和夏风说:
“明天回京后你们就去账房,把和梅姑娘有关系的这两次生意的账目整理出来,把盈利的一成,不,两成的银子算出来,银票直接送到梅姑娘那里去。”
秋影差点晕倒,夏风则直接跳了起来,哆嗦着说:
“殿下,那可至少是十几万两银子啊!咱们和梅姑娘可是事先协商好的。
秋影也忙跟着说:
“殿下,我们正缺银子,梅姑娘有县主的俸禄,林家又是
巨富,她怎么会缺银子呢?”
李彦白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
“我仔细想了想,这两次生意确实亏待了梅姑娘,男人再怎么着也不该让女人吃亏,你们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
李彦白说完,似乎如释重负,很满意地往床边走去。秋影和夏风则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李彦白。
主子为了筹措银子,做生意向来都是不肯吃半分亏,自己的日子尚且十分节俭,更别说对外人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明月皎洁,秋影和夏风蹲在院子里发愁,生着闷气入睡的梅若彤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将会很快暴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辰晧就过来了,不让青竹叫梅若彤起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等到梅若彤走出屋子,林辰晧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笑着对梅若彤说:
“表妹,镇上有家食铺,店虽小但是东西很好吃,我一早就让墨香过去定位置了,带你去那里吃早饭可好?”
梅若彤应了声“好”,扭脸看向青竹。
青竹知道梅若彤的意思,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随即又摇了摇头。
梅若彤稍稍放心,让碧溪、小小留在院子里,只带了廖勇和青竹跟着他出门。
一行人走出院子后,梅若彤又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见隔壁的院子仍然院门紧闭,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墨香安排的很妥帖,照着林辰晧的安排早就点好了饭菜,正站在食铺的门口等着。
食铺掌柜显然是认识林辰晧的,迎着林辰晧和梅若彤进雅间,笑着说:
“兴亏林公子您前几天就让人来交待过,不然今天这最好的雅间还真不一定能留给您,这几天镇上来往的客人多,一大早就有几家来安排。”
林辰晧让墨香打赏了食铺掌柜,等饭菜都上齐,小二和掌柜的都退了出去,梅若彤这才取下了帷帽。
很乡野的吃食,却做得别有风味。林辰晧看梅若彤吃的香甜,眼睛里的笑意便更深了些。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其中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喊:
“姓张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们爷来吃饭是给你面子,你竟敢推诿,小心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林辰晧沉了脸,墨香慌忙跑了出去,很快又跑回来低声说:
“回禀县主和公子,是徐家四公子带着一群朋友来吃饭。”
梅若彤自然不知道徐家四公子是谁,林辰晧却已经皱了眉头,低声对梅若彤说:
“表妹,徐家是皇商,和三殿下关系密切,这徐四是个混不吝,时常在书院欺负同窗,我们离他远一点。”
说着,林辰晧起身拿了梅若彤的帷帽就要给她往头上戴。
梅若彤接过帷帽,自己一边戴一边问林辰晧:
“表哥在书院可有被他欺负过?”
林辰晧愣了一下就忙摇头,墨香却不愿意了,小声地对梅若彤说:
“县主,这徐四以前倒还客气,最近却时常欺负少爷,前几日当众嘲笑少爷,还让人打了奴才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