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扬和林庭瑶一起往屋子里走,润琴回过神,忙跟在后面准备进去端茶倒水。
韩清扬却顺手就把门给关了,吓得跟在后面的润琴差点就跌了一脚。
林庭瑶倒是丝毫不怕,笑吟吟地亲自去给韩清扬斟茶。
韩清扬径直在主位坐了,他没接林庭瑶递到面前的茶盏,只淡淡地说:
“我过几天就要返回南境去,你想不想跟着一起去?”
林庭瑶心中狂喜,脸却依然只是微微地笑着,她把茶盏放到韩清扬旁边的桌,然后柔柔地行了礼说:
“若能跟着去伺候夫君,自然是妾身天大的福分。”
韩清扬冷冷地笑了笑,斜瞥了一眼林庭瑶说:
“我的心思你很清楚,再过几天就是梅家柳老太太的寿辰,颍河县主必定会去枫杨街,我会派人在附近守着,你只要能把她从侧门送出来,我就会把你带去南境。”
林庭瑶瞬间脸色苍白,她很明白韩清扬话里的意思。
虽然绑架县主是什么罪名她并不是很清楚,但她很清楚,若是事情办砸了,不用等官府治罪,光是林家的人就不会放过她,祖母高氏对她的那点情分也必定会全部耗尽。
韩清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庭瑶,见她久久不说话,嗤笑一声站起来就走。
林庭瑶回过神,她一把抓住韩清扬的袖子,咬了咬牙说:
“我会替夫君去办妥这件事情,但是梅若彤以后只能做侧妃,而且我若失手,还请夫君一定要维护我。”
韩清扬把自己的袖子从林庭瑶手里扯出来,看了她一眼说:
“你只要做好了你的事情,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韩清扬说完就扬长而去,门打开的一刹那间,刺眼的阳光照得林庭瑶皱了皱眉头。
从前的她在梅若彤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可现在不同了,她是靖勇侯府的世子妃,品级和梅若彤的县主是相同的,而且她还有靖勇侯府和母亲王芷茹的支持。
必要的时候,林庭瑶相信自己的银票足够驱使侯夫人邱氏为她出头。
林庭瑶正在盘算着如何做好韩清扬交代的事情,采薇苑的管事婆子桑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二太太王宝珠闹起来了,原因是大厨房今天送到她那里的鲥鱼不新鲜。
林庭瑶冷笑,王宝珠仗着自己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嫁到靖勇侯府后没少给她脸子看,为了给她难堪,甚至在宾客面前故意说玉园的这个茶好喝,那个菜很美味,早就被林庭瑶给恨到了骨子里。
林庭瑶不屑地哼了一声,讥诮地对桑嬷嬷说:
“府的鲥鱼是从哪里采买的你很清楚,去告诉二太太,她若觉得鱼不新鲜受了委屈,就让她去找母亲哭诉,我可没时间惯她这臭毛病。”
桑嬷嬷瞬间明白过来,给侯府提供鸡鱼等活物的铺子好像是何姨娘的娘家亲侄儿。
若能闹起来,这可真是要演一出好戏了。
桑嬷嬷转身要走,林庭瑶又叫住了她,笑了笑说:
“还是我亲自去吧,有些话你不一定说的好。”
桑嬷嬷忙伸出手让林庭瑶扶着,又领了几个丫环婆子一起往邱氏的院子里走去。
靖勇侯韩振庭在小儿子成亲的时候,就借口把何姨娘从家庙里给接了回来。
林庭瑶扶着桑嬷嬷的手走过何姨娘的院子附近,远远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后,回头叮嘱润琴:
“你带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往这院子里送消息。”
润琴忙点头答应,林庭瑶昂首往前走去。
王宝珠这个蠢货,为了找她麻烦竟然什么都不打听就敢闹起来,今天她就要把王宝珠的脸面一次扒到底。
就算何姨娘身份低微,就算大家都知道王宝珠十分鄙夷何姨娘,但只要何姨娘因为王宝珠而栽了跟头,那王宝珠的愚蠢和恶毒就会传遍洛邑城。
而这一切,恰恰就是林庭瑶最想要看到的。如果自己连王宝珠这个又蠢又坏的花瓶都拿不下来,还怎么在这侯府里立威?
侯夫人邱氏听完林庭瑶的话,总是一潭死水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意,温和地笑了一声说:
“侯爷这几天不在家,我们就辛苦一些,你让人去把后院里的账目都查查,把和二房有关的都调出来,一次都处理了,免得以后再麻烦。”
林庭瑶笑着应了,云嬷嬷就把装账本的匣子拿出来给了林庭瑶。
林庭瑶笑眯眯地接了匣子,然后就给邱氏行礼告辞。
日思夜想的这个匣子终于到了手里,林庭瑶觉得自己离侯府女主人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邱氏看着林庭瑶走远,才淡淡地对云嬷嬷说:
“她是个心狠无情的,但也是个极聪明的,用来对付柳氏那个贱人,倒也是正好了。”
云嬷嬷笑着应和了邱氏的话,也不用邱氏吩咐,她便带着人去何姨娘的院子里拿人了。
世子妃既然找到了机会,无论事情是大是小,何姨娘这次必然是没有活路的。
侯爷不在家,可事情是王宝珠闹出来的,就算何姨娘再怎么龟缩不出也没有用了。
林庭瑶其实早把侯府内院的事情摸得门清,她拿回账本不过半个多时辰,天还没黑,何姨娘便被邱氏下令仗责五十,罪名就是勾结外人,图谋侯府的钱财。
匆匆赶回家的二公子韩清轩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何姨娘,知道自己的生母这次就算不死,人也必然是废了。
韩清轩红着眼睛冲回自己的院子,朝着王宝珠娇嫩的脸蛋就扇了过去。
王宝珠尖叫着冲去撕打韩清轩,韩清轩却蹲下捂着脸呜呜地痛哭起来。
韩清扬晚回到侯府,听南黎说了白天的事情之后,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靖勇候第二天才赶回侯府,何姨娘已经是出气多过进气,拉着他的手流了一阵眼泪后就香消玉损了。
靖勇候暴跳如雷地冲到侯夫人邱氏的院子里,却看到韩清扬和林庭瑶正坐在廊下陪邱氏喝茶。
韩清扬冷厉的目光刚一扫过来,靖勇候韩振庭的气焰立刻就消了大半。
靖勇候是从心底里怕韩清扬,他很清楚,他的这个儿子除了不会打骂他之外,别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