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抬头，陈玄之也还是看着她。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苏媚冰凉的身体逐渐开始回温。

她根本不敢动。

也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下午，她第一次直面喜欢这个问题。

青春时期的女孩们，聚在一起时也会偷偷摸摸讨论这个问题。

但对于苏媚来说，这算禁忌。

她对感情的排斥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

甚至在很久很久之前，她都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恋爱会结婚。

但在那一瞬间。

苏媚的认知被颠覆了。

“吓着了吗？”陈玄之轻笑了声，掐了下她的脸，力道放得很轻，“那你在缓缓。”

确实是吓着了，她的心乱得要死。

但她还是抬起头，对上了陈玄之漆黑的眼。

玩笑？

试探？

总得有个理由吧。

见她看自己，陈玄之还愣了一瞬。

他坐直，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

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做，在怎么说也会紧张，会害怕。

苏媚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苏媚。”陈玄之又叫了她一声。

乌沉沉的空间光线并不算好，但那一刻的每一个场景苏媚都记得很清楚。

还有陈玄之看她的眼神。

像是压制着汹涌的情绪，又像是平静的温柔。

停了几秒，他忽地笑了，唇角弯下来的瞬间，后半句话紧随而来。

“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声音含笑又郑重，像每一个早恋的男孩一样带着紧张和期待。

彼时的苏媚只有一个念头。

未来一下有了模样。

巨大的震惊时，人是无法做出回应的。

不同于电视剧里所演的兴奋或者激动。

她更像是卡机的电脑，毫无反应。

陈玄之忽然有些害怕。

他缓慢地靠近苏媚，停在了她的唇前，而后闭上眼睛，轻轻吻上她。

那是苏媚的初吻。

她根本没法回神，甚至还是睁着眼睛的。

温热的触感袭来时，她看见陈玄之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窗外的电闪雷鸣仿佛攀上巅峰。

自此，她的神明，落了尘。

-

新的一年在万众期待下悄然而至。

随之而来的，是苏媚漫天的黑料。

多年的一段监控被人发到网上。模糊的黑白画面里，苏媚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却异常清晰。

苏媚满脸戾气，被她霸凌的女孩子穿着一身蓝白校服。

这则报道几乎在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校园暴力是近两年重点关注的问题，而对艺人来说，这更是忌讳之最。

“软软，这件事能找到证据能解释吗？”宁迪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她直接关了机，“如果不能的话，你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我回公司商量一下。”

苏媚的睡裙仿佛大了不少，她空洞的视线一点一点聚焦，定在宁迪脸上。

宁迪的第一反应，不是误会也不是询问。

而是毫无停顿的相信她。

视频里明明白白就是苏媚动手了，周围还有一群看上去就不善的围观者。

连用断章取义这个词都格外苍白。

即使如此，宁迪依然只关心时隔多年是否还能找到证据澄清。

“没有证据。”她垂眸重复，“我拿不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