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出来了。”

陈玄之边说边立马站起来，拘谨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小陈。”媚思华像变了个人，声音温温柔柔的，“以后呢，我不会在干涉你和软软谈恋爱了。但是，你得对她好。”

她笑道：“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陈玄之还跟梦游似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我一定对她好。阿姨，你放心。”

“我相信你。现在你回去工作吧，我想跟软软聊会儿。”

陈玄之离开后，硕大的家里，就只有她们母女俩。

比起忽然被告知家长不同意，又在同一天被认可的陈玄之来说，苏媚显然更是那个不懵逼的。

她亲身经历过她妈妈的抗拒，所以根本没法理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媚思华一下想通。

媚思华瞧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忽地笑了笑，“高兴傻了？”

她起身，把苏媚拉到自己旁边，母女俩挨得很近。

“是不是一肚子的疑问？”

苏媚看着她，木讷地点头。

说出来是什么样的呢？媚思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按照惯例，大概她得哭着喊着，才能把过去说清楚。

然而并没有。

说出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唇角一直弯着，像是在复述一个不存在的故事。

而苏媚，在那个下午。

听着她妈妈，一个字一个字，温柔的，说出那个让她哭到喘不过气的往事。

她从来从来没想过。

在那段一直被她认为是耻辱的关系里，她妈妈也是受害者。

“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到近乎喘不上气，指甲狠狠戳进皮肉里，冒出星星点点的血丝。

心脏像是被一直大手掐住，用力揉搓，用松开拉扯。

疼到麻木，在被刺激，一直循环。

媚思华知道说出这些，苏媚会受不了，但也没想过，苏媚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平静地说完，却在女儿的懊悔里，猝不及防的红了眼。

“没事。”

她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苏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在说了，是妈看错了人，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如果说一定做错什么，大概就是在被分手后，还一意孤行的剩下孩子。

可是她的女儿那么好，她又怎么会后悔。

“软软啊，妈的这一生，可悲又可笑。但是妈一点都不后悔。”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妈妈希望，在也不要遇见他了。”

仅此而已。

后悔是个奢侈的情绪，她不该有。

那个下午，苏媚和她妈妈一起说了好些的话。

像是好朋友之间的倾诉。

那些和陈玄之分开以后难熬的日子，也一并被她说了出来。

媚思华有些难堪：“是妈以前耽误你们了。”

“说什么呢，妈。”

苏媚把头抬起来，从下往上看着她，“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一定会撑下来，生活这么复杂，我们还是会遇到很多挫折。像现在这样，我们彼此分开一段时间，都变得更好，我觉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