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宵夜？”

秦岚惊呼，女子虽掩面，但对方黑眸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轻蔑，简直和在瞑川秘境里她与女妖交手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岚的不分场合，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宵夜？”

宵夜不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吗？她的存在很久了，他们还是从祖先的口口相传知晓这么一个存在的。

“什么，就是那个坏事做尽的妖王吗？”

人们低声议论。

“救命，妖王竟然来了我们洛城，难道昨晚那场风雨就是给我们的噩耗吗？”

“可恶的妖女，快滚出洛城！”

“对啊，杀人不眨眼的妖王，怎么配活在世界上。”

人群说话声越来越大，逐渐从讨论变成了一致抵抗女妖的出现，还越说越起劲。

还有人想要举起今早采集的蔬果砸过来。

谢灵运凝聚起了一道灵力屏障，隔绝了外头的肮胀，他略显担忧的看着宵夜。

“你没事吧？”

“无碍。”宵夜摇摇头，反正她也习惯了。

这个场景熟悉又陌生，宵夜在许多连续剧里都见过，人们纷纷朝被人唾弃的反派仍烂菜叶。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宵夜神色平常的打量四周。

谣言不是一日两人就能酝酿的，自宵夜登基以来，这种故意抹黑的言语就没停止过。她的厮杀，是对自己的竞争对手，她的残暴，是对她图谋不轨的家伙。

继承女配记忆的宵夜，凭心而问，她绝没滥杀无辜过。除了私生活乱了点，还是个好公民。

宗门是正派，替人们惩恶扬善。

妖族就是反派，屠杀人类。

人们没想过，有光必有暗，会有人在明处也会有人在暗处。

如若没有宵夜这个妖王的存在，妖族只会无故暴乱，兽潮不断，秩序崩坏。就算是十个玄岭宗，也应付不过来。

妖族不是黑暗的代表，他们只不过生活在黑暗中。

宵夜暗自嘲讽，人们总是想不明白，在享受光明普照时，就必须允许黑暗如影随形。

看着轻易就被煽动起来的人群。

宵夜觉得一阵心塞，她虽然可以用自己如今的眸色去迷惑群众，但宵夜不想否分自己的身份。女妖，并不是见不得光的。

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才能让这些人一听见宵夜的名讳就惊恐成这样。要说愚蠢还是鲁莽，就算听见宵夜在场，第一时间不是跑，而是仍菜叶子。

宵夜不明白，她搞不懂人们的想法。

她的名字简直可以当一个恐怖故事了，要是孩子不睡觉，你只要跟小朋友们说，“你不睡觉，宵夜就会来吃掉你。”

宵夜指尖一弹，一枚金币就飞到了小贩摊子上。

药草被谢灵运顺手招到了宵夜手上，宵夜露出一个难得的友善，至少在小摊的视线是这样的。

“谢谢。”

“不用不用。”老人连忙摆手，这才回神。

他也被眼前忽而揭发的真想吓呆了，见女子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人，不过是那后来的女子片面之词，就唬的人们一愣一愣的。

老人好心的替宵夜出声，“大家别激动，女妖的眸色是紫色的，你看这位姑娘。指不定就是这后来的人抢不到草药，故意使计。”

“你个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岚被气得跳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人，哪能质疑她的判断？

“秦岚，你适可而止。”谢灵运语气明显不耐，甚至落渊已然窜到了秦岚的身后。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被老者的声音提醒，也纷纷看向宵夜。

的确如老者所说。

一些人立马住嘴，有的脸皮薄的，为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起哄感到羞耻，悄咪咪离开了。

“不好意思啊，姑娘。”

“都怪那名女子随便乱说。”

有人开始和宵夜道歉，宵夜充耳不闻。

人群是容易被煽动的，不然也不是人群了。

只不过宵夜心底有丝丝寒凉，女配在世时，一心想着如何维持人妖平衡，也尽量将妖族的活动范围缩在妖界。

还是无济于事。

“你们真是愚笨。”秦岚被气笑了，打算不再理会这些人，一门心思放在宵夜身上。

“原来你在这里，害璟棠师姐好找，我现在就去发信号。”秦岚一脸高傲地道，不知是否预见了宵夜的死期，笑容异常缠烂。

宵夜无语扶额，秦岚这种明晃晃的说出自己的计划，真的不算蠢吗？

谢灵运没等宵夜怼秦岚，落渊出鞘，甩着凌冽的劲风猛然抽打在秦岚的腰侧，将对方系着的令牌击碎。破烂的摔在地面。

“谢灵运，你！”秦岚来不及反应，被惊得叫出了谢灵运的全名。

落入眼帘的是一地破碎的玉。

那是玄岭宗的通讯符，谢灵运也是知晓的，只不过他自己那枚，早在决定跟随宵夜时就仍在了瞑川秘境。

“多嘴。”谢灵运冷冷的扫了秦岚一眼。

对方不经大脑的话，让宵夜皱眉，这已然让谢灵运感到不爽。

不对她出手，不过念在曾经同门的份上。

“我们走。”

谢灵运刚刚眼尖的瞧见了宵夜眸底一闪而过的哀凉，他不忍让本该高高在上的宵夜露出这等神色，便直接带着人离开。

谢灵运拉起宵夜的手腕，宵夜不经意间却下滑，扣住了他的手。

谢灵运的身子一僵，蓦然回首。

“谢谢你。”

“什么？”

谢灵运的触感全放在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这是宵夜第一次真正的牵他。

“能陪在女妖的身边。”

谢灵运抿唇，鬼使神差的就摸了摸宵夜的发顶，安慰道，“没事。”

宵夜却没露出受伤的小兽神色，她嫌弃的偏头躲开，她的人设不允许别人摸她的头，“虽然如今我是人类，但我依旧是妖王，谢长老的行为注意点。”

谢灵运也不愠怒，他笑得温柔，银光甚至融化了天边斑驳的云朵，落到了宵夜眼里。

该死。

这男配绝对被掉包了。

而秦岚，在后头瞧见两人亲密的互动。

简直就要气得发疯了。

如若以往，秦岚是因为任务而对宵夜起了杀心，如今就是因为谢灵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