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厨房里,她人若无其事翻动着有些许年纪的本子。
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笔尖留下的清秀字迹,配合着,不知疲惫的她,直到完成了一道又一道与昨一般无二,精巧玲珑的菜系。
许嘉诺喜欢吃鱼,她就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鱼生吞活剥杀了,将鱼鳞鱼肚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许嘉诺喜欢吃糖醋排骨,手指头不小心被砍伤了,她就只是仓促找块创可贴简单地包起来,争分夺秒地,继续剁碎排骨成小块。
许嘉诺喜欢吃香辣鸡丁,就算明知道自己天生闻不了起辣椒的气息,否则就会过敏,她便哪怕随手捡块抹布堵住鼻子,也要将它完完整整地炒出来。
可纵是她这么用心,许嘉诺回来之后,还是没有想过要走到餐桌前,陪她尝上一口。
满桌子的美味,沈卿卿不停送进嘴巴里咀嚼,可口腔中,却是仿佛没了味蕾,食不知味,就像是昨天的食计糕点。
沈家
“夫人,您放心,该有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告诉卿卿。”
律师离开后,沈千穗神情很是痛苦地靠在沙发上,呼吸粗喘,人完全没了商场时刻的云淡风轻和绝厉凌然。
相反,场面,让人数不清的千万般落寞。
新婚第二夜,沈卿卿侧躺在柔软的床榻间,听着身旁之人匀和的鼻息声,盯着窗外一方微弱的星光。
“妈妈,我们还真不亏是亲母女俩,不仅长相有七八分同,性子也尤其相像,甚至连感情经历都一样一样,如此的不遭人待见。”
人不由想到曾几何时,她与母亲诉说过的话语。
再而,傍晚时分时在菜市场门口,撞见的沈千穗那清瘦的身躯,骨突分明的脸庞,闪现过记忆中。
转瞬,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过沈卿卿狭小的眼缝中央,滑落在她倚靠着的枕被里,无声无息濡湿了一大片枕芯。
晨起。
许嘉诺掀开身上的被子,打算从床榻上下去时,深邃的眸光粗略地扫了一眼沈卿卿背部一片光滑白皙的肌肤。
他人两片性感好看的薄唇微启。
“沈太太若是不想再见到,昨天那张令人心生恐惧的脸的话,记得起来的时候,把桌子上的药吃了。”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于耳中,沈卿卿张开发肿的双眼,方才松开用力捏着的被子。
胸口的位置,一阵一阵的抽痛感,敏感地刺激她全身的末梢神经,心绪也跟着漏了好几拍,很是难受。
正是新婚的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相处状态…
不知是哪里钻出来的勇气,沈卿卿焦急地钻出被子,只披着件单薄的衣物,赤裸着双脚,快速地往楼梯下跑。
“嘉诺,我没推过她,真的,你信我一次。”
幸好,许嘉诺人还在家,还没有出门。
许是有些日子,不曾再听过沈卿卿就当年的事件,解释过分毫的缘故。
许嘉诺瘦硕的双腿落在最后的一节台阶后,仰着目光望向楼上衣褛不整的她时,他人有些惊讶。
但,这并不影响他一早就已经对她定下的罪过。
“没推过?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她是自己掉下海中淹死的?”
只见他唇角微勾,嗤笑一声,人越着步子往上走。
“还真是小看你了,昨晚若是没有满足,沈太太也不必大清早地,便开始浑身解数留人。”
指腹用力勾起沈卿卿小巧的下颌骨,不待她疼得发出闷哼,许嘉诺人便俯下头,擒住她魅惑红润的双唇。
指尖游走在她顺滑的肌肤间,人对她的身体,似是着了魔道一般,爱不释手。
“没有说谎...她就是自己掉下去的...”
“疼…求求你…不要…不要让我恨你…”
“许嘉诺...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直至沈卿卿无助的小身板,彻底摊在甚是冰凉的板砖上,任由温热的泪水,全都绝望地涌眶而出,又近乎干涸,他才肯罢休。
脸色尤为惨白的沈卿卿,感受到自由的气息后,人惊慌地退向墙壁的一角。
许嘉诺近乎两个小时的粗鲁,真真切切吓到了她。
似是遇到比猛虎野兽还要更为可怕的东西一般,沈卿卿面露恐惧,着急地爬起来想要往楼上跑。
可她的脚板,才不过踏在台阶上不到两秒钟,双腿却不争气发软地重重摔回冰凉的地面中。
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狼狈。
瞳孔间遍是惊慌错乱的沈卿卿,自两人初遇以来,许嘉诺第二次见。
一大一小两个四肢蜷缩在墙一角的沈卿卿,无形中对比于脑海之间。
许嘉诺人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分明闪过一道心疼的色彩。
“沈卿卿,我说过,定会亲手将你拖向人间炼狱,这,不过只是前奏,还没有真正开始。”
“怎么,便快承受不了吗?”
可他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弓着身子抱起沈卿卿的瞬间,人顺势在她的耳边,硬生生地新添了一把盐。
但当手心触碰到沈卿卿背部粘乎乎的液体时,他人冷峻的眉目,飞快一转浓郁的威戾。
脚步,却也不由加快。
身心俱疲的沈卿卿,清楚地感受到痛苦的气息,沿着大脑皮层,黏连在四肢百骸的末梢神经四周,无处逃窜,似要将她已是残缺的身躯,占为己有。
半小时后,南城医疗中心
“她没事,只是些轻微的檫伤,回去多抹抹膏药,不至于会留疤。”
格外整洁安静的病房内,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白大褂的唐宇轩,悄无声息地领着许嘉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后。
“嘉诺,你跟她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无权干涉。”
“但今天,你这样的所作所为,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人的神色略微犹豫了一下。
“就算你不爱她,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些伤害,一旦形成,日后若想要完全修复,怕是会极其困难。”
话里虽是含蓄,但许嘉诺完全能够听得出他想要表达的真正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