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薛将军可有可无地说道,在这一刻,竟有些庆幸自己居住的这栋小楼,在大院最偏僻的地儿,背后靠山,最近一家的邻居,走路也得十五分钟。否则,就薛玲今天无意中整出来的这动静,透露出来的让人“深思”的异相,哪能轻易就隐瞒下来呢?
这般想着的时候,薛将军竟有些自暴自弃地摆手:“现在,你先将这些菜解决了。”
“好的,爷爷,看我表演魔术!”薛玲眨了眨眼,绕着薛将军转了好几个圈,身后那群蔬菜瓜果队伍,也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排着长队,跟在薛玲的身后,绕着薛将军转起了圈圈。
“繁星点点的夜空,一弯冷月,洒落下来,照亮了夜归人的路。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道轻灵的音乐声,唤醒那群睡懒觉的植物们,让它们忍不住随着这道音乐声,活动着自己的胳膊腿脚,跳着自己最满意的舞步,滑入舞池,和身旁的小伙伴一起共享这美妙的夜景。”
话落,薛玲就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末世爆发前,那个在最短的时间里风靡世界的植物大战僵尸游戏来。
那时,她,也曾一度沉迷游戏过呢!
而,游戏通关后,那群和僵尸们一起唱歌跳舞,特别嗨皮的植物们,也是末世生活了多年的她,每每回想起过往的时候,忍不住为之微笑心暖的记忆呢!
并不明白这一切,同样,也没有一颗细腻文艺心的薛将军:“”
这都什么跟什么哪?
如今的小孩子,真是不好沟通啊!
不!他,其实,还是应该骄傲自豪的吧?毕竟,自家小姑娘,今年才岁,就能“出口成章”了,可比他们这些认不了多少字,也没那学更高深知识的耐心和毅力,一辈子专注于打打杀杀事业的大老粗好多了!
“爷爷,要欣赏下我今天努力的成果吗?”
话虽如此,但,薛玲却不由分说地牵着薛将军的手,以一种不容人抗拒的力道,将薛将军往储藏室的方向拽去,嘴里还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爷爷,这段时间,我会努力种菜。往后,就算我们搬到其它地方去,也不必担心没有新鲜的蔬菜瓜果吃啦!”
所以,从今天起,薛将军就靠她养啦!这感觉,真爽!
薛将军:“”他从不担心这些,好不?以他的职位,每个月都有特供,别说想吃口新鲜的东西,就算想吃些稀罕的东西,也可以想办法找人帮忙买到的。
钱,他不缺。票,他也不缺。人脉关系,更是庞大到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程度。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缺口吃的?
不过,等等,储藏室是什么鬼?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薛将军:“”
将近十平方米的储藏室里,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大片足有一人高的粮食蔬菜瓜果!
而,也不见薛玲做了什么动作,那批跟在薛玲身后,“自个儿”主动来到储藏室的蔬菜瓜果,就分门别类一颗一颗地趴在地上,叠到一个成人高度后,就又在旁边继续第二次叠摞。
亲眼目睹蔬菜在自己眼皮子下生长成熟,并主动从地里跑出来,身上没有沾染到多少泥土的情况后,薛将军觉得自己心脏的承受力,已经被提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故,对于眼前这样一幕同样能震慑人的场景,他已经能勉强维持着自己身为大佬的尊严,而不再像方才那般目瞪口呆了。
想必,再过不久,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就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了!
“玲玲,你的这个能力,一定不要暴露在外人面前!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切记!切记!!”薛将军一脸慎重地再次叮嘱道,至于如今百废待兴的华国,正需要如薛玲这样能轻轻松松就令蔬菜粮食增产数倍的“人才”这件事?却被薛将军毫不犹豫地摒弃在外了!
薛家人确实“精忠报国”,每一代都有人死在战场上。尤其,抗战时期,与薛将军同辈的近三十人,更是死得如今只剩下五人!然而,即便如此,薛家的忠心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是将国家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
但,薛家人牺牲了那么多,而,薛玲是薛家五代单传的“小公主”,宠着惯着都不为过,哪能让薛玲如同薛家其它人那般将自己的性命都贡献给这个国家呢?
尤其,眼下,十年动乱才平息两年多,华夏各地还埋伏着无数没有被清除出来的敌特分子!
那么,谁敢肯定,今天,曝出薛玲的异能,明天,薛玲就不会被敌特安插在人民中间的高层给弄到实验室里给切片了?就不会暴露在那些同样志在“粮食大国”的国家眼中,被他们派人将薛玲偷渡到了国外去?
报效国家,尤其,这样特殊的能力,也要分时间场合,更要挑准时机的。
如今,还不是那个最佳时机。
“嗯!”
虽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薛将军又想到了什么?
但,末世多年训练出来的对人心敏锐的洞悉力,却让薛玲能感觉到薛将军是在忧心自己的未来,遂挽着薛将军的胳膊,笑道:“爷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啦!我可不是那些三四岁懵懂不知世事,被人随便拿些好吃好喝的东西,或者漂亮的衣服首饰就能诱拐到手的小姑娘呢!”
至于以前,那被人戏谑地叫为“傻子”,却依然不知道中了什么魔一般,眼巴巴地跟前跟后,活脱脱对方养的一只哈巴狗般的行为?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嘛!
如今,薛玲不仅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甚至,还会跟这些一边嘲讽讥诮自己一边却又特别自得薛家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被他们呼前喝后的潇洒惬意的感觉一边还打着攀附利用了薛家人后,就投靠薛家对手,彻底将薛家踩在脚下,让薛家再也无法翻身的那些人,好好地清算旧账!
既然,薛玲并不愿意提及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么,向来疼爱薛玲的薛将军,又怎会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提及此事呢?
故,此刻,薛将军也仿若那个被人随意哄骗诱拐过无数次,却依然屡教不改的姑娘,并非自家“小公主”薛玲一般,笑着点头道:“爷爷相信你。”
在薛将军享受着迟来的“儿孙绕膝”的美妙滋味,忍不住逢人就分享一二的时候,在薛玲肆意地在大院分给薛将军居住的独栋小院里折腾的时候,顾家老大在经过一番精密的探查,终于确认了薛玲恢复正常的消息后,就特意在某个周末的晚上,将自家儿女召了过来,开了一个小型家庭会议。
“清风,你和薛志华最近还有联系吗?”
“有的。”顾清风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晦涩,都是大院的子弟,家世年纪相当的他们,可不是众人想象中的关系亲密到能穿“同一条裤子”好兄弟,而是“王不见王”的仇人。
可惜,这想法,只存在于他个人心里。外人所闻所见,都是他和薛志华“虽不是嫡亲兄弟,却胜似嫡亲兄弟”的场景,并毫不犹豫地将“过命交情”这样的字眼,安在了他们的身上。
顾家老大眉头微皱,显然是很不满意多年心志阅历的训练后,每每提到薛志华这个打着“好兄弟”旗号,实为“死敌”的人时,顾清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仇视和愤恨等情绪,然而,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一切的好时机,只是隐讳地看了一眼顾清风。
“清风,你是家里的长子嫡孙,往后,这偌大的顾家,也会交到你手里。到时候,你能带领顾家,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全在于你如今的历练。”
是人,就难免有私心,也难免有莫名而来的爱恨之情,但,能否控制并驾御这样的情绪,甚至,让它们为自己所用,才是评判一个家主是否合格的最基本的标准。
他不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儿子会被一时的愤恨迷了眼,从而在旁人的撺唆蛊惑之下,做出清醒时万分后悔懊恼,却已没办法弥补的事情来。
在这一刻,顾清风只觉得自己犹如什么都没穿一般,赤果果地暴露在众人面前,那从心底深处泛起的羞愧愤恨,伴随着脚板心瞬间窜到脑门的森冷狠戾之气,让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和自己的父亲对视:“爸,你放心,该怎么做,我都明白的。”
顾家老大的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哪怕顾清风掩饰得再好,到底年轻,没经历多少世事磨难,故,那些自诩隐讳的小动作,哪能瞒得过他这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呢?不过,碍于屋内还有其它人,他不便将给挑明,再加上,他也坚信自己教导多年的长子属于“响鼓不用重锤敲”的那类人,故,在适当的提醒后,就将目光投向屋内其它几个儿女。
不论这些人,在外面如何地仗着顾家的家世地位作天作地,但,面对顾家老大时,依然纷纷屏气凝神,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最最乖巧恭谨的听训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