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万般无奈之下,薛玲直起身体,推开罗清婉。
而,也不知,罗清婉恰好力竭,抑或是说罗清婉早有谋划,总之,下一刻,就听得“砰”的一声,伴随而来的则是跌坠在地上的罗清婉那痛苦嘶吼,狼狈万分,却又莫名地触动人心的柔弱可怜,悲怆无助的小模样。
哟,这是碰瓷呢?
薛玲不必特意抬头,都能感受到身旁那个“林佟牌”藤蔓宝宝的愤恨和怨怼!
“干嘛?”如果说,末世爆发前的薛玲,被残酷的现实生活打磨成一颗圆石头的话,那么,末世爆发后,因为自己的木系异能,让薛玲身上那些被迫收敛起来的棱角全部冒了出来不说,还出现了“物极必反”的征召。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薛玲是个能忍则忍,经常拿“吃亏就是福”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的随波逐流性情。而,之后嘛,虽然没有上升到动辙拍桌子挽袖子,一言不合就干架的爆脾气,却也是个容不下别人算计,尤其,一些身份、地位、权势和能力都不如自己的人,冲自己伸爪的姑娘!
如林佟这种被人救了,还恨上救命恩人的“白眼狼”,薛玲是最看不惯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
“合着,我好心救人,还做错了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薛玲不仅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还很坏心眼地又将那些被自己扯断的藤蔓绕回林佟身上,快速地打了好几个死结不说,还往藤蔓上输了点木系异能,让藤蔓变得更坚固牢靠。
“既然,你还有力气瞪我,看来,也不需要我出手救命的。”
薛玲将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到耳后,看了看跌倒在地上,双手双脚挣扎了一番后,就仿佛伤得极重一般,一脸悲怆和哀怨地看着自己的罗清婉,又看了看即便被藤蔓捆着,却不受影响一般,恶狠狠瞪视自己的林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浮现一抹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在玩间的游戏?!”
“怪不得!”不等林佟和罗清婉反应过来,薛玲脸上就浮现恍然大悟、懊恼愧疚等情绪,“这样看来,确实是我的不对,打断了你们特意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
“对不起!”
薛玲冲两人鞠了一躬,就小跑着离开了。
当然,离开前,薛玲手指挥舞间,又送了一大波木系异能给爬山虎,务必保证爬山虎的藤蔓会越长越粗,犹如巨蚕吐出来的丝一样,将林佟层层包裹起来
“我会为你们保密的!”
微风送来的这句“誓言”一般的话,让林佟和罗清婉纷纷愣住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食堂
随手坑了林佟和罗清婉两人一把的薛玲,心情很好地找上了许师傅。
“许爷爷,帮个忙呗?”
“啥忙?”中午最忙碌的时候已经过去,此刻,许师傅就坐在食堂一角,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见到薛玲的时候,也只是起身,从厨房柜子里拿出几个小碟子,放到桌上,冲薛玲点头示意道,“尝尝,我按照你说的法子,做出来的鸡米花、炸鸡块、炸薯条和烤翅。”
鸡米花一入嘴,就让薛玲眼前一亮,手里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还不忘记冲许师傅翘起大拇指,夸赞道:“许爷爷,这味道,绝了!”
可不是绝了嘛?
七十年代的空气水土环境没受到污染,种出来的蔬菜瓜果,本就可以和后世那些有机纯天然的蔬菜瓜果媲美。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后世很多有机蔬菜瓜果,还不如这个年代农家屋前院后一亩三分地上随便栽种的新鲜味美呢!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鸡鸭等牲畜,那是真正用粮食喂大来的。牲畜们也是扎扎实实,满山遍野跑着长大的,轻轻松松就碾压后世那些用饲料,再辅以“日夜颠倒”这种所谓的科学喂养法子,一个月就能出栏的鸡鸭!
当然,自古以来,就有“巧妇难为无米炊”的说法,因此,虽然原料很好,但,若没有许师傅这一手高超到几乎可以用“出神入化”“绕梁三尺”之类话语来形容的手艺,再加上,许师傅不像一般的大厨那样高傲得听不进人劝,致力于追求厨艺的最高境界,从而在薛玲无意中提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跟着琢磨开来,这些本应该在二三十年后才在华国大陆上遍地开花的肯家和麦家的东西,哪会在此刻就出现呢?
“喜欢?”许师傅笑眯眯地看着埋头苦吃,却依然口齿清楚地和自己闲聊的薛玲。
如果说,最开始,和薛将军是好友的许师傅,待薛玲的好,多少有些爱屋及乌的想法,那么,在和薛玲相处的时间多了后,发现薛玲的身上完全没有大院其它那些和薛家权势地位相当人家娇养出来的姑娘身上的高傲,一幅和旁人说话,就是施恩一般的心态,反还将自己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甚至,还因为他和薛将军的交好,而也不免将他当成一个长辈来尊敬后,就不免也像薛将军一样偏心起薛玲来,逢人就吹嘘夸赞薛玲,只恨不得薛玲是自己嫡亲的孙女,那么,他一定会比薛将军还要疼爱薛玲!
“嗯!”薛玲重重地点头,末世爆发前,她不太喜欢吃这些高热量的快餐食品。末世爆发后,回想起这些食物的美妙滋味时,也曾找来厨师帮着做过几次,却因为原料等原因,而完全没办法还原记忆深处,和家人朋友一起到肯家和麦家品尝这些东西的感觉。
而,今天,在许师傅这儿,她却尝到了比末世爆发前,还要美味数倍的肯家和麦家的东西!
封锁在记忆深处的遗憾和叹息等情绪,也犹如曝晒在太阳下的水珠般,蒸发到天空中,不留丝毫痕迹。
“许爷爷,我家里的鸡鸭可以出栏了,回头,我抓几只过来!”
这话,薛玲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行。”许师傅就喜欢薛玲这有什么就说什么,特别坦荡直率地提出自己要求的性子。因为,对外人,才需要客套,而,自家亲朋友人,又何需客套呢?
“另外,许爷爷,我想跟你学些做菜炖汤的手艺。”
这,才是今天薛玲回大院,挑近路,赶往食堂的目的。
“爷爷每天上班,可辛苦了我现在还还要靠爷爷养,也不能帮爷爷分担多少,所以,我就想着,如果我能在打扫房间做家务之外,还能做出美味的饭菜,让爷爷每天下班回到家,就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菜,喝上一口美味滋补的汤水,那么,爷爷虽然每天忙碌,身体上很疲惫,精神上却得到了满足,就会觉得生活特别有奔头!”
“当”的一声,许师傅捧在手里的搪瓷缸子,在桌上滚了一圈,然后,就跌落在地上。
薛玲眨了眨眼,看了看溅了一地的茶水,再看了看跌掉好几块瓷,瞬间,就由成新,变成三成新的搪瓷缸子:“许爷爷?”
“咳。”许师傅拿手,放在唇旁,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就弯腰,捡起地上的搪瓷缸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指着食堂外面那株长势特别好的柏树所在的地方:“玲玲,我们去外面说说话。”
薛玲应了声,跟在许师傅身后,来到柏树下,手指微动,木系异能就以自己为中心,往四周漫延开来。
这其中,以待在她旁边的柏树受益最深,最明显的就是能清楚地看见,它的树叶变得更绿了,仿佛上等的翡翠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晶莹欲滴的感觉。
不过,食堂这地儿,除了吃饭,旁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来。因此,除了薛玲外,就连同样站在树下的许师傅都没注意到,就更不用说在食堂里忙碌的人啦!
真要说区别的话,那么,就是许师傅突然察觉到,树下的空气非常清新,让人忍不住就做了几次深呼吸。
那种呼吸间,就将身体里的杂质和废物都排掉的感觉,真得让人很上瘾啊!
“玲玲啊”从没觉得自己大脑像现在这般清醒的许师傅,在面对薛玲那满是期盼和信任的神情时,只觉得打好腹稿的话,怎样也没办法顺利地说出来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揉着自己的脸,将这个皮球又踢回自家好友薛将军:“你要跟我学做菜这件事,你爷爷他知道吗?”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话虽如此,薛玲心里却一个“咯噔”:为什么,一提到做饭,不论薛将军,抑或是许师傅,再或者是大院其它人,比如说,同样和薛将军交好的林将军和王将军这两位,都是一幅“一言难尽”的模样?
许师傅:“”这怕不是惊喜,是惊吓吧?!
“做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许师傅在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打消薛玲的念头,然而,在看见薛玲那一幅“我有话说”的正经模样时,忍不住就有些头痛,然后,大脑就“卡壳”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薛玲道:“许爷爷,做饭这件事,说难,确实难。因为,术业有专攻。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能像你这样,进对行业,并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走到这条路的终点,收获属于自己的鲜花和掌声,成人旁人嘴里的成功人士。”
“说简单,也确实简单。因为这世间,不论男女,都可以下厨,为自己或家人做出一桌不那么丰盛,却凝聚了自己满满关心和祝福的晚餐。而,这样的饭菜,也许,不论哪方面,都没办法和大厨精心炮制出来的饭菜媲美,但,每一个品尝到它们的人,都能体会到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我这人挺有自知之明,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一位像你这样响誉世间的大厨,但,跟在你身边打打下手,学几道对你来说不值一提,无足轻重,但,对我和其它人来说,已经绝对当得起一桌菜中挑大梁的拿手好菜,却是没问题的。”
“许爷爷,你会认真教导指点我的吧?”说到这儿时,薛玲特意顿了顿,“还是说,你不相信我,怕我砸了你的招牌?”
许师傅:“”这不是废话呢?教薛玲做菜,别说纯金招牌了,就是这世间最牢固、坚硬,几乎可以用“无坚不摧”这样字眼来形容的东西做成的招牌,都会被砸个粉碎!
“你放心,我就只学几道菜,在外面,也不会扯着你的徒弟这面大旗忽悠人的。”薛玲挺胸抬头,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小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玲玲啊这事,真不成”很多的话,到了嘴旁,但,面对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薛玲时,又被许师傅默默地咽下肚,“你喜欢吃什么,告诉许爷爷,回头,许爷爷做好了,让人送过去给你就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能看不出许师傅的“难言之隐”?
薛玲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问道:“许爷爷,为什么?”
许师傅微微偏头,避开薛玲那太过澄澈的目光,心里却满满的心虚、懊恼和愧疚,忍不住就将薛将军这个“损友”骂了个狗血淋头。
怪不得,这家伙带着薛玲搬离大院,住到军区后,就突然让人送来无数新鲜蔬菜瓜果,其中,不乏美味得和“特供品”一般无二,甚至,比“特供品”还要略胜一筹的,合着,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事其实,我也只是听说”
薛玲一脸认真、谦逊地聆听着。
然而,这神情,这姿态,这做派,落到许师傅眼里,却让他一阵牙疼,忍了又忍,末了,还是忍不住再次将薛将军给推了出来。
“薛老头没跟你说过,你们老薛家,天生就是厨房杀手?”
“说了啊!”薛玲下意识地点头,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瞪圆了眼,“许爷爷,你不会也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