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例行的晨练结束后,走到公园里那颗高耸入云端,枝繁叶茂,足有95岁高龄巨树下的薛玲,如往常那般,一边摄入巨树方圆一里生长的花草树木提供的最精粹的能量,一边将自己修炼了一夜后,提纯了几分,对花草树木来说,不吝于大补之物的木系异能,输送给周围的植物的同时,也和巨树闲聊了几句。
大人,大院最近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对劲。
顾家没有人和钟师长接触。
对此,薛玲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要知道,敢对薛家动手,图谋不可谓不大。那么,布局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在不敢肯定自己的出击,是否能成功地算计到薛家的情况下,又怎不会准备数套将自家轻易就能摘出来的计划,以及,将所有可能指向自家的痕迹全部抹掉,并“嫁祸他人”的后手?
比如说,这位钟师长,就是那位派人在薛家院子下面埋尸体的幕后指使者,甚至,就连上次薛家厨房“爆炸”一事后面,都有钟师长动的手脚。
可惜,该说,不愧是给“奸诈狡猾”“心狠手辣”的大ss卖命的小弟吗?将自家摘得干干净净,让顺藤摸瓜地查探到实情,却找不出有利证据的薛家,也没办法冲他们动手,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几个被推出来挡灾的炮灰身上!
这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熟悉!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追捕
叮嘱古树,继续让植物们注意公园和大院的动静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小跑回家的薛玲,听到了一道极熟悉的声音。
“玲玲!”
“佩佩。”薛玲驻足,伸手,和冲自己跑过来的林佩搂在一起,“你不是说,要准备期末考试,就不出来晨跑了吗?”
“我也没办法呀!”说到这个话题,林佩就满肚子苦水,“我这一到六点,就准时醒过来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能再睡个回笼觉,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准备下楼背诵课文,却发现效率低得让人发指”
“玲玲,一个小时啊,你能相信,一个小时,我连一篇课文都背不下来吗?想当初,晨跑结束后,回家洗漱,吃饭的那么点时间,我都能背下一篇课文的!”
“后面我想想,觉得你说的劳逸结合的话,确实有道理,所以,今天,我就又出来晨跑了!”
“适当的锻炼,不仅能提高身体素质,也能让大脑得到充足的营养供应,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薛玲任由林佩挽住自己的胳膊,对王秀珊、王秀瑚和林侗三人,并没选择参加晨跑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
林佩今年岁,只是参加小学二年级的期末考试。
而,王秀珊和王秀瑚这对双胞胎已经十二岁,就连林侗也都十一岁了,她们三人要参加即将到来的小学升初中的毕业考试。
如果是以前,军区大院的子弟们,大多因为生活环境和家庭的影响,早早就定下了未来要走的路,而只会将大部份精力放在对身体的锻炼上,学习这方面,本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就连军区附属学校,也不会像其它学校那样特别看重学生的学习成绩。
偏偏,军区出了顾珊珊这位“天才”一个才七岁的小姑娘,却已经连续几次跳级,如今,和林侗同班,也将参加今年小学升初中毕业考试,却不走寻常路地放弃军区附属学校固定的全部学生由小学升到初中,再由初中升到高中的这种学习模式,转而选择了参加京城重点中学的招生考试不说,还准备以让人仰望和赞叹的第一名成绩入学!
这种情况下,大家又怎不会在提到顾珊珊的时候赞不绝口,同时,也难免摇头感慨家里儿女的不成材?
大院里的子女,谁会轻易就认输?尤其,和顾家权势地位相当的王家、林家这样的家族!
“秀珊姐、秀瑚姐和侗姐辛苦了。”
上一世,薛玲是被家人放养长大的,所以,一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那些陪读、陪考家长的心态,但,这并不妨碍她易位而处,将自己代入到这种肩负全家,甚至,整个家族名誉声望下,不得不奋起的压力。
“我家里的西瓜、哈密瓜、黄金瓜和甜瓜熟了,回头,我让人送一些过去,累了倦了的时候,吃一块冰镇西瓜或甜瓜”
那滋味,想想,就让人身心舒畅,暑热皆消!
“你家里的西瓜熟了?”西瓜这样好吃又美味的消暑解渴水果,就没几个人不喜欢的,林佩也不例外。此刻,她就一脸兴奋和激动地看着薛玲,“我能去看看吗?”她还没看过西瓜长在藤上的模样呢!
“当然可以。你可以自己挑喜欢的,合心意的摘回家。”
和林佩认识了好几个月,对林佩性情的琢磨了解,虽没达到十分,却也有七分的薛玲,敏锐地察觉到了林佩兴奋的源头,不免想到了上一世曾听人提到过的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读到那篇讲述花生的课文时,很天真很单纯很蠢萌地问了一句“花生是长在树上的吗”,然后,不仅惹来课堂里众人轰堂大笑的场景,就连后面几十年,身旁的人,也每每都用这件事来打趣他,让他尴尬又懊恼,性情也慢慢地出现偏移的情况来。
打心眼里,薛玲不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情况,也降临到林佩身上,于是,笑着邀请道:“以后,家里的水果熟了,我都会让爷爷给林爷爷带个话,到时候,你就来我家帮着摘水果,报酬就是满院水果,随你挑合心意的带回家!”
“怎么样?”
林佩用力地点头,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薛玲也住大院的时候,曾去过薛家几次的她,还没多大的感觉。等到薛玲和薛将军一起,搬到军区住了后,隔三差五,她的脚步就会忍不住地往薛家那幢小楼处跑。
每每推开门,看见一院子长势旺盛,短短时间里,就超过人高的野草,将曾给人生机勃勃,悠然自得感觉的小院,映衬得犹如鬼屋般荒凉破败,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现在呢?她,不仅能再次见到那郁郁葱葱,花草树木不拘一格地疯狂生长,让人挑不出丝毫人工栽种痕迹,却有一种莫名美感的小院,还能近距离地体会一把亲自采摘果实的乐趣!
军区
“首长。”
上午十点半,手里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捧着搪瓷缸子,正想着要不要出门走走的薛将军,抬头看向站在门旁的警卫员马国庆。
“小马啊?什么事?”
马国庆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那藏得严严实实的几个藤箱:“家里的西瓜、哈密瓜、黄金瓜和甜瓜熟了,玲玲特意挑了几个最大的摘下来,让人送过来,说是请大家尝尝。”
“小马,你说,这丫头咋想的?西瓜哈密瓜这些水果,早一个月就熟了,家里的水果都算晚熟的,就算在外面买,也不会太贵,还非要让人送过来,也不嫌累得慌!”
话虽如此,但,倘若,薛将军的眼角眉梢间,不要满是欣慰和欢喜的话,那么,这番抱怨的话还比较有说服力。
显然,马国庆也知道薛将军面对薛玲时“嘴硬心软”的性情,只是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就弯腰,将箱子搬到了薛将军的办公室,并帮着解开了绑在箱子上面的草绳。
放在最外面的那个箱子一打开,不仅马国庆,就连薛将军也愣住了。
不是没见过西瓜、哈密瓜、黄金瓜和甜瓜这些水果,但,这些个箱子里的西瓜,也太大了吧?大得不符合常理了!
“这瓜得有四十斤了吧?”马国庆愣愣地说道,也是到了这时,他才明白,为何,不过几个瓜,薛玲竟然让人装了个箱子。
按照一个箱子,放一个瓜的节奏来说,这个箱子,也才个瓜呢!
不过,很快,马国庆就将自己脑海里这荒谬的想法掐灭了。无它,哈密瓜、黄金瓜和甜瓜,那是绝不可能长到脸盆那么大的!
而,陆续打开的箱子,也验证了马国庆的猜测。
第二个箱子里,并排放了两个长条形哈密瓜。
第三个箱子里,放了四个黄金瓜。
第四个箱子里,放了个甜瓜。
“哟”熟悉的调侃声,唤醒了陷入沉思中的薛将军,“瞧瞧,我就知道,老薛这家伙,一个没看住,就会撇开我们吃独食!”
“老王啊老王,原本,我还想分你一两个的。不过,既然,你都说我吃独食了,那么,不将这事情给坐实了,我就不就白担了这名声?!”
说着话的同时,薛将军也示意马国庆,将那个最大的西瓜抱出来,放到一旁的会客桌上,正准备从抽屉里摸出水果刀,将西瓜切开的时候,却被早就按不住的王将军给推开了。
“让开,我来!”王将军左手按住西瓜,右手成拳,重重砸下来,嘴里还不忘记吐槽,“老薛,不是我说你,想当初,我们是怎么吃西瓜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变得这样文绉绉了,啧!要我说,西瓜这玩意,就得靠砸,两手掰开,埋头啃着吃才叫爽,像那些人一样切成块,小口小口地吃,跟只猫儿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坦,娘娘腔!”
“砰!”
如王将军预料中那般,西瓜裂开了。唯一超出他预料之外的,就是这个西瓜太熟了,水分太多了,多得他一拳头下去,还没用多少力,就四分五裂不说,还汁水四溅!
“暴殄天物啊!”仅仅只是一眼,林将军就能看出,这个西瓜又红又甜又沙,是真正的瓜中极品,可惜,却因为王将军那过于粗暴的举动,而被毁了大半。
“老王,早就告诉过你,如今这世道,你那暴脾气得收收,你就是不听。瞅瞅,现在,知道了吧?你这一拳下去,你自个儿爽快了,我们能吃到嘴里的西瓜,却少了一多半,你说说你这都办的什么事啊!”
王将军梗着脖子不认输:“我咋知道,这西瓜这么不经捶?这么大一个西瓜,不费点力气,哪成?想当初,在新省的时候,比这个还小一半的西瓜,我都要用力地捶两下,才能将西瓜捶出裂缝来!”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能和现在比?”
林将军气不打一处来,没办法,如果是其它的东西,他还不会这样生气。偏偏,一看,就知道这几箱水果是薛玲亲自种出来的。而,薛家水果的味道,那是真正让人吃了后回味无穷的。现在,因为王将军那粗鲁的动作,一下子就损失那么多,能不气?
接收到林将军眼神示意的王将军,撇撇嘴,看在一口吃的份上,干脆利落地认错:“好吧,这回是我失误。”
话落,王将军就捞起一块西瓜,放到嘴旁,啃了一口,下一刻,立刻眼前一亮,啃食的动作也跟着加快了几分。
林将军也不甘示弱地抓起另外一块,才一口,就发现这个西瓜,远超自己想象中的又甜又沙汁水丰富,而是真正地让人生出一种犹如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突然见到一处绿洲,不仅畅饮了绿洲水,还美滋滋地洗了个沙漠澡,更享受到沙漠独有水果那种从身体每个角落泛出来的幸福满足感。
“嘎吱”
这次,王将军捞了两块西瓜,而,林将军也不甘示弱,抓起了离自己最近,且最大的两块。
正在心里腹诽,这两人,竟然也是“戏精”的薛将军,顺手捡了一块西瓜,放到嘴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这,真是西瓜?那种虽然很解渴,但,不切开之前,完全不知道是全熟瓜,还是半生瓜,籽多还是少,甜还是不甜,沙还是不沙的西瓜?那种他从最有经验的老农手里,挑十个,十个都不好吃,让他从此望而生畏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