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玲这般感慨的植物们,默默地,默默地,将根扎得更深了,更努力地吸取土壤里的营养,以求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长成一株能为薛玲遮阳蔽雨的苍天大树。
而,那些本来就高大茂密的树木,则默默地伸展着枝条,将叶子更大,更密的十来根枝条,悄悄地,悄悄地往薛玲经过的方向挪了挪。
感受着植物们对自己偏爱,而心情特别舒坦惬意的薛玲,嘴里哼着悠扬的曲子,迈着轻快的脚步,抄了条近路,往大院后面那座山而去。
薛玲:“”这,真是自己认识的那群植物?不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给附身了?
薛玲:“”
看着面前这由小到大,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边际,不仔细看,根本就不能发现里面裹了什么东西的绿色草球,她竟有些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植物们的爱,真是厚重得,让她都快要承受不起了哪!
“这次,我只要鸡和鸭。”话落,薛玲又追问道,“山里有野鸭吗?如果没有的话,野鸡也成。”
植物们回话间,枝条翻滚,很快,就将那几个裹了野猪、野山羊和野牛的巨大绿色草球抽了回去。
那一刻,薛玲清楚地听到了动画片配音中,经常会出现的“梆”的一声被抽到天空中,远远地飞走,再急速坠落到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瞅瞅,这凶残的劲头,怪不得,能轻易就绑住野猪和野牛!
不过,若有同样在末世中生活过的人,听到薛玲这样的感慨,定会翻个大白眼!
如果说,末世前,植物、动物和人类,就是由低到高的排序,那么,末世后,这个排序就变成了人类、动物和植物!
对的,末世,与其说是星球的进化,人类飞跃星际而必经的道路,到不如说是植物和动物的进化。尤其,平日里,一株极普通的仙人球或芦荟,都能在异变到一座小房子那样高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就干掉一只同样变异,且还会异能,按照人类的等级来排,绝对拥有六级或七级异能者实力的猪牛!
而,人类嘛?面对那样巨大的猪牛,除了满级攻击性异能者,其它的异能者,都必需出动七级以上异能者带队的十人或者二十人小队,才能以一多半的人受伤,甚或一两个人牺牲的情况惨胜。
在薛玲的思绪,再次跑偏的时候,那些密密麻麻的绿色草球,就只剩下最前面那一排比篮球稍大一些的了。
数了数,约摸四十个。
这是逮着一只野鸡,一路摸到了它的巢穴不说,还将它的兄弟姐妹们也全都逮了回来么?
只可惜,她点亮的将物品缩小数倍的“收纳整理”技能,只对没有生命的死物有效,否则,到是能在来回一次的情况下,就将这么多只野鸡搬运回家了。
怀着这样一种遗憾郁闷的情绪,薛玲将离自己最近的五个草球扒拉了过来,对着周围的植物们说道:“剩下的先送回去,等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再拿回家。”
“刷刷”又是几声,这些绿色草球和刚才那些装了猪和牛的草球,得到了一个同样的待遇。
唯一让薛玲庆幸的就是植物们很有分寸,在这些被青草藤蔓裹起来的动物们,即将坠地的那一刻,就会织成一个软软的,稳稳地接住它们。
虽然说,其实,最开始,植物们之所以会想出这个办法,完全是不想让这些动物意外死亡,以免在薛玲那儿落得一个“办事不力”的不好印象,但,不得不说,这个法子虽粗暴却确实有效。
至少,这些被植物们抓住,又放生的动物,一阵“叽哩呱啦”地叫唤后,就又摇晃着脑袋,将这件事情抛到一旁去了,该长肉还是继续长肉,该下蛋还是继续下蛋,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而,这时,植物们提到的“野鸭”,也被包成五个绿色的草球,送到了薛玲面前。
薛玲弯腰,手指微动,就将面前这十只包裹成绿色,不仔细看,根本就不能分辨出里面装的究竟鸡还是鸭的草球上的大部份草都除去了,只剩下缚住鸡鸭嘴巴、翅膀和双脚的草根。放了五只鸡,一只鸭到背篓里,剩下的四只鸭,每两只放到竹篮里。
“我回家了,明天再过来。”
说着话的同时,薛玲身体里的木系异能再次发动,铺天盖地的能量,让兴奋激动得不停摇摆着枝叶的花草树木们,满足地畅游,生长着,誓要结出更多更美味的果子给薛玲。
一来一回,只用去了一个小时。
见到薛玲的那一刻,一左一右看守院门的大白鹅,就昂着脑袋,拍着翅膀迎上前来,一幅“热烈恭迎”主人回家的架式。可惜,大白鹅身上那生来就具备的看谁都觉得比自己渺小的高傲蔑视姿态,却将这一切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做得很好。”向来心大,甚至,从某方面来说,也挺喜欢大白鹅这种反差萌的薛玲,解下背篓,又放下手里的篮子,摸了摸将脑袋凑到自己面前,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给,知道你垂涎我的脑袋好久了,鉴于你今天损失惨重,就给你摸摸吧”情绪的两只,然后,就将背篓和篮子里的五只野鸡和五只野鸭放出来,“接下来,就又要辛苦你们了。”
大白鹅叫了两声,配着那蔑视的小眼神,活脱脱一幅“这么点小事,有什么难的?看我们的!”
薛玲蹲在地上,随手拽了一只离自己最近的野鸡球过来,解开缠住野鸡嘴巴、翅膀和双脚的草绳后,在野鸡张大嘴,冲自己疯狂地叫喊着,翅膀和双脚并用地抓挠上来之前,手一挥,就将这只野鸡甩到了一只大白鹅面前。
落地的野鸡,拍打着翅膀,正准备逃离即将到来的噩梦时,下一刻,它那在山林中穿梭,虽比不上灵敏的猎豹和狡猾的猴子,却也轻易就能逃离野狼猎捕的灵活身体,就被大白鹅一翅膀,拍在了地上!
紧接着,大白鹅一只脚,就踩着它在背上。
任凭它疯狂地叫喊着,挣扎着,也没能从大白鹅那只脚下逃开不说,甚至,这只大白鹅竟然还无耻地拿扁扁的嘴叨它!叨得它的羽毛到处乱窜!
这一定是嫉妒!来自于雄性见到雌性时,必然会生出来的嫉妒!
向来自傲于自己那身艳丽羽毛,尤其,那一簇比族群中其它野鸡都要漂亮几分尾羽的野鸡,瞬间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其实,不仅野鸡,就连陆续被薛玲放出来,然后,一只又一只,败在大白鹅翅膀和爪子下的野鸡和野鸭们,都不约而同地生出这样的想法,看向那两只大白鹅的目光里也满是嘲讽和讥诮。
再如何地羡慕嫉妒恨,也不能将它们那一身丢到山林中去,根本就活不过一天的白色羽毛,变成像它们这样五颜六色,漂亮纷呈不说,还天生就适合生活在山林中的羽毛!
就这般,在薛玲回屋,享受在炎炎盛夏,待在茂密植林中独有的清凉感,偶尔,吃几块糕点水果,再喝点果茶,翻看几本自己虽然看过,如今却能“温故而知新”书籍的悠闲惬意生活时,大白鹅和野鸡、野鸭之间爆发了不知多少次战斗。
可惜,不论野鸡和野鸭选择单打独斗,抑或是选择十只抱团围攻这两只大白鹅,最终,都再次败在大白鹅的翅膀和爪子之下!
当然,武力上的降服,对野鸡和野鸭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真正降服它们,让它们生出一种就在这儿长久停留下来念头的,却是薛玲专门喂养鸡鸭鹅的新鲜菜叶和瓜果外壳!
啥?
对它们来说,这就是所谓的“最后的晚餐”?
那有什么关系呢!
它们虽然是野鸡和野鸭,冠了一个“野”字,也不代表它们就能比家鸡和家鸭活得更久,甚至,寿终正寝。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被狼、猪和猎豹等大型动物捕杀,没能一口咬断气,在无尽的痛苦和血腥中死去,和落入人类挖出来的陷阱中,被猎人逮住,干脆利落地扭脖,无灾无病无痛的“安乐死”而已。
既然,早晚都要死,那么,为何不能选择后一种死法?
尤其,在死之前,还能享受到这些祖祖辈辈都没尝过的鲜美食物,这,还真是死而无憾!
于是,这天晚上,一手端着搪瓷缸子,一手端着饭盒的薛将军,在院门处站了将近一分钟,依然没能等来大白鹅率领鸡鸭小队的盛情迎接场景后,不免有些失落,只觉得连那美味的鸭汤,都没办法拯救自己那颓然的心情了。
如往常那般,送走马国庆后,薛玲看着面前这个密封严实,却并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崭新的,且单单只是用来装汤用的瓦罐,嘴角抽了抽:“爷爷,你这是害怕除了林爷爷和王爷爷之外,还会有其它人来打劫呢?”
不得不说,这法子,确实很有诱导性。
单看这瓦罐的样子,大多人都会下意识地估摸出里面最多两碗汤的容量。
哪怕明知这些汤具有滋补养身的绝佳功效,脸皮更是厚得能和城墙相媲美,本着“蹭一顿算一顿”的心态,而赶在薛将军回家的路上喝上一两口,甚至,喝上一碗,却也会因为薛将军说的诸如“这是我大孙女的孝心,你们喝了,我咋办”之类的话,而不得不将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掐灭。
事实上,一旦有人越过重重障碍,揭开盖子,就会发现,这个瓦罐看着厚重,其实,内壁却极薄,并且,因为它那大肚的独特造型,而能足足装上四碗汤!
“谁敢打劫我?!”薛将军一瞪眼,一拍桌,极有霸气,然而,在薛玲看来,纯粹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这军区大院,胆敢“打劫”薛将军的人,那还真是不要太多哪!
接过薛玲递来的汤,喝了一口,由舌尖漫延开来的鲜美,瞬间,就驱散了所有的疲惫烦躁,让薛将军也忍不住赞一声:“老许这手艺真没浪费家里精心养大的鸡鸭!”
并非第一次听到薛将军这番“言不由衷”夸赞话语的薛玲,依然埋头品尝许师傅出品的美食。反正,在她看来,与其说薛将军和许师傅两人是“好友”,到不如说是“损友”!
享用了一顿美食的薛将军,心满意足地靠在竹椅里,看着在屋子里忙来忙去,就没个停歇时刻的薛玲,只觉得心里特别熨帖的同时,也忍不住为之心疼:“玲玲,先别忙了,过来,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爷爷,我马上就好了!”薛玲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冲薛将军挤眉弄眼一番,“我在泡消食化滞的果茶呢!”
“消食化滞”这几个字,让薛将军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下,忍不住就伸手,抚上自己那长了些肉的肚子,一脸苦恼地想着:要不,明天,少吃一点饭?少喝一点汤?
不!绝对不可以!
下一刻,薛将军就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掐灭。
享受过美食,被激发出“吃货”特性的人,在面临“肥胖”的困难时,那是宁愿“迈开腿”,也不会选择“管住嘴”!s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