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杨易的惊惶,李萸还是比较淡定的,自己想捅的地,就是直通阎王殿她也不慌。只是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出口,地上还有两只阴兽,看起来不像开了灵智可以交流,估计是不能带路了。
看来是这地捅得还不够深,她还得再捅一次。
别人不懂盯着黑色缝隙看的李萸在想什么,杨易却知道,他已经见识过进击的李萸说到做到的行动力。
“李大师,这位是龙庙主,不如我们问问他,这里要怎么出去。”杨易说道,又一一为她介绍了被她救下的其他道长,言下之意就是想办法有他们,她千万别轻举妄动。
李萸一听扫了一眼龙家父子三人,再看看其他人,也发现自己先前的办法有一个弊端。她能拖着龙旭升一个人走,却拖不了其他五个,他们看着也不经拖。
“我兄长这是怎么了?”龙旭臣问,目光却是看向杨易。
他认得杨易,比起李萸来,他还是跟杨易说话更方便。
杨易把他们遇着的事一说,也问了龙旭臣的遭遇。
两人在那里说得热闹,龙庙主没有插话,静静听着,心下回想着整件事,又看向靠在石柱上的李萸。想不到他离京也没有几日,京中竟出了这样的人物,可见天道庇护正道。
李萸目光一时盯着眼前的血池,一时又看向远处的缝隙,心下疑惑。
他们从“槐村”出来之后就到了血池的阵法之中,可见这阵法与“槐村”是相通的,若真要召唤,难道是召唤“槐村”中的什么东西,可是她刚从那里过来,也没见有什么妖邪。难道是怕了她没敢出来,或者是她呆得时间不够长?
既然都过来了,她肯定不能再从血阵回“槐村”,所以现在她可选择的出路就在缝隙后面的阴冥大陆上。
想当年,她被妖鬼之子设计被困阴冥之渊时,可没少受阴气噬骨之痛。熬下来之后,她的本命离火又上了一层楼,不但驱邪,到了必要的时候还能吸纳阴气为能源,她怀疑现在她能吞魂珠修炼神魄也是受此影响。
具体原因她懒得深究,她只注重结果。
龙庙主在听了杨易和龙旭臣的对话后,知晓龙旭臣是从槐村村口的槐树到了这里,而龙旭升他们是从槐村后山的水潭到了“槐村”。他们一行人却不是通过这两种方式过来了,相关记忆有些模糊,龙庙主隐约只记得他们像是进了一个什么阵法。
不管是什么办法进来,离开的办法肯定在外面的阴冥大陆里,他们没法去。
他们无法调用阴气修行,在这里灵力流失后无法恢复,阴气还是无时无刻侵蚀身体。就算是李萸,她也只是不受阴气侵蚀,想要利用纯阴气修行是不行的,但她有别的手段,比如刚刚拦了她的路又正好要扑向龙旭臣的冥怪。
它们体内也有魂珠吧?
她把想要逃走的大嘴怪和羊猴怪打散了,从它们消散的地方还真飘起了几颗魂珠,她伸手捞到嘴边吞了下去,运用离火炼化吸收。
咽了一下口水,她稍稍有了一点饱腹感,这比嚼肉干更能补充体力。
本来正说话的几个人,被她忽然的动作惊地停了下来,杨易甚至以为她是不是中邪了,就像先前龙旭升毫无预警地朝他们下手一样。还是龙旭臣有过类似经验,比他们先反应过来,还为他们解释了一句。
“李大师能用鬼物的魂珠修行,之前还吞过青河鬼王的魂珠。”
现在龙旭臣一口一个李大师叫得贼顺口,都快忘了这位还是他好友的未婚妻,一棍子捅到地府这种事,也只有她敢想。要是有这个本事,龙旭臣也想试试,他觉得没有比这更威风的了。
知子莫若父,龙庙主一看就知自家小儿子这是碰上同一路的大师正崇拜呢,担心他跟着学,想要说他几句,偏现在也抽不出多的力气来教训他。
“李大师,你有办法找到出口吗?”龙庙主问道。
恢复了些灵力的李萸动了动眼皮,记得这个问题不是先前有人问过了,她也答了,怎么又有人再问一问。她看向杨易,也不知他有没有解释清楚,只得再答一遍。
“没有,倒是可以从缝隙那里打出去。”
外面都是补给,她一个人不怕找不到出路,就是要带上他们这么多人有点困难。
“你们城隍庙就没有跟阴差联络的方法?”李萸问。
“原有一个登闻铃,被邪党拿走了。”
登闻铃只有一个,能用的只有城隍庙的庙主,其他人有别的跟阴差联系的方法。龙庙主自然也会,但随身带着的符箓都被那邪魔拿走了,他身上一张也没有。想到这个,他不由看向燕飘飘。
“李大师,你会画请阴符吗?”
“不会。”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符。
“杨世侄会吗?”龙庙主问杨易。
燕家以前不会请阴差办事,也不知请阴符,还是家中秘传符箓失踪后才跟其他道派学了这符。杨易也跟着学过,却画不太好,画的符请不了阴差,燕飘飘是家里的天才画出的符自然要比他强。
“我不会,飘飘会。”
龙庙主也知燕飘飘在符术上颇有造诣,可惜她现在还晕着。
“她现在身中阴气,也不知会不会醒。”
阴气?杨易眉毛挑了挑,默默瞥了一眼李萸。
两人一人扶着一个昏迷的人到了这里,一个中了阴气,另一个杨易虽没提,但龙庙主也当一样是中了阴气,没想到会是别人打晕的。
李萸发觉杨易的目光,淡淡横了他一眼。
“我又没把她打死,你想弄醒她动手就是。”
杨易面上微窘,又被龙庙主父子看着,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说这个事。为什么动手的面色不敢,他这个旁观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我试试。”
他跳过了解释环节,想来他们也能懂他的难处。伸手横在燕飘飘的脸前,他本来想拍她的脸把她拍醒,却又怕她醒过来记恨他。这也是个不讲理的,说不定到时候也不怪动手打晕她的人,反倒怪动手叫醒她的人。
抬眼看向李萸,总归是李萸把人弄晕的,是不是该由她把人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