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苏灿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出神。

宋之声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怎么？菜不合胃口吗？”

苏灿戚戚焉，扒拉了一块宋之声为她切好的牛排放到嘴里，闻声抬眸笑道：“没挺好的。”

“这么言不由衷，看来真的很不合胃口。waiter！”

“哎你别，我没事！”

苏灿阻止他叫服务生换菜：“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问题。”

“心情不好？”

“有点儿吧。”

“那音乐会还去听吗？”

“你不是等很久了吗，去吧。”

“你这样子去的话过程也不会很精彩，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宋之声放下刀叉，托着下巴仔细盯着苏灿看，“看来我果然没有魅力啊。”

苏灿苦笑。

她自从打了那个电话后心情就跌落到了极点，温医生从来不会关机，不知道是出事了还是故意躲着她，生气了？

可是，他为什么事生气啊？

越想到这些，苏灿看着眼前的宋之声越有一种她出轨的错觉，这感觉越来越浓烈，好像温医生就站在后面盯着她看似的。

好烦躁。

苏灿一想到温医生就完全没有头绪，整个人也容易钻进死胡同。

她明明发了信息告诉他她要去法国了，已经上了飞机，可是这么久了他也没有回复一个字，现在更是电话也打不通，他是工作狂怎么可能把电话关机呢？况且还是这个时间点。

难道他把自己的号码拉黑了？

为什么啊？

苏灿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大团毛线球，乱七八糟的怎么也扯不到头，越扯越乱，最后成了死结。

她忽然起身，看着宋之声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宋之声，我今天的状态很不好，下次我再请你吃饭跟你道歉吧，我先走了。”

“哎灿灿……”

宋之声赶紧拿起西装外套跟了上去：“灿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变这样了？

宋之声一头雾水，苏灿撇开他的手心如乱麻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别跟着我。”

“灿灿，我不放心。”宋之声还是跟了上去。

苏灿吼他：“宋之声你别过来！”

大概是隐忍了十年，整整十年，苏灿对温起延的爱慕从年少开始到现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人生最好的十年全都给了他。

别人在玩游戏的时间，她在那里抓紧时间学习，只是因为想站的更高一点，和她梦里的那个温医生更近一点儿。

一点点的靠近，直到现在看得见摸得着。

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能让人泪奔的往往是离家最近的那一里路，即便翻山越岭，过树穿花，一路上都是日以继夜地奔跑，那种喜悦还是一直藏在心头，直到看见家的方向，看见炊烟袅袅，那一刻才真的泪流满面。

苏灿就是这样，只是这种情绪不是喜悦的，而是无限蔓延的悲伤。

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暗恋是什么，暗恋是你小心翼翼地试探，却在对方的一言一行中不断暗自揣测，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为此失魂落魄好久。

因为没有立场明目张胆地去问。

因为，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