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鞑靼人抛开的橄榄枝,明朝十分的重视,也有心和鞑靼人讲和。
“脱脱不花的国书,已经摆到了朕的书案之。既然众位爱卿意见一致,那么朕就回复了。”
朱祁钰趁着重臣们都在,就要给脱脱不花的国书批文回复。
于冕虽然没有看到那封国书,但是他可以大致的想到面写的内容。
无非是解释脱脱不花领军攻略辽东、北直隶的解释,以谦卑的身份表示奉明朝为尊,愿意两家和平,想从明朝获取物资……
“陛下、各位大人,可曾想过脱脱不花为何急着派人前来?”于冕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
罗通有意卖弄:“不过鞑靼人和瓦剌人相互征伐,脱脱不花和也先交恶。他们是想和我大明结盟,借助我们的力量而已。”
“罗大人,言之有理。但是我却想得更多一些。脱脱不花急着派人来,或许是是因为他和也先的战争迫在眉睫。”
能够从众多文臣武将中脱颖而出,这些重臣们,都是人中龙凤。
于冕和罗通的对话,他们自然听得懂。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坐山观虎斗,先不着急表态!”
杨洪私下和于冕交好,为了让于冕继续“表演”下去,杨洪抢先和于冕对话。
“那倒不至于,我们应该快速的达成和脱脱不花的和平。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的斗个你死我活。”于冕揭开了谜底。
“国家大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旦议和成功,对于脱脱不花,自然是要封赏的。这也是做给其他番邦看到。”于谦的意思,是要秀给其他的异族看。
跟着明朝混的、亲近明朝的,有肉吃。反之,则要做好和明朝死磕的准备。
亲疏有别,对待朋友有美酒,对待敌人有刀剑。
“太快了,就会思虑不周,就会出差错。”于谦又说。
于谦的话,没有错。于冕的话,也没错。
于冕和他老子打起了擂台:“机会,可遇不可求。”
一对父子,因为国家大事而发生了争执。作为皇帝的朱祁钰不该置之不理,所以他出面了。
“急,也不急。快了,恐怕脱脱不花狮子大张口。慢了,可能错过们蒙古人的内讧。”
朱祁钰,充分的发挥了和稀泥的精髓。但是他的话,有些“说了等于没说”的嫌疑。
到是老将杨洪,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
“先拖几天,晾一晾那个满都鲁。等到他不耐烦,我们再和他谈。等到谈定以后,马签下国书,并且付之行动。”
杨洪不愧是老成持重,他的话,充分考虑到了于谦的“慢”、于冕的“快”。
朱祁钰龙椅走了下来,他来到于冕的旁边,伸出手来,在于冕的肩膀拍了拍。
看在朱祁钰“嘿嘿”的笑容,于冕感觉不会有好事。
“接待脱脱不花的使者这事,就你去吧。”
于冕的猜测,果不其然。
其实朱祁钰让于冕去接待脱脱不花的使者,是有他的小算盘的。
杨洪的儿子杨俊,被重用了。石亨的侄儿石彪,被重用了。就剩下于冕了。
朱祁钰是皇帝,于冕是臣子。朱祁钰的话,于冕不敢不听。
于冕和朱祁钰,两个人都是刚刚二十出头。在满朝的老男人中,他们是最不会存在代沟的。
“安啦,我办事、你放心!”
因为在朱祁钰身有一种同龄人的亲切感,所以于冕冒出一句后世的话。
不对劲!于冕在发现大臣们异样的眼光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臣于冕,当不负皇命。”
朱祁钰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满都鲁在驿馆里面住了两天了。
两天来,驿馆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对于皇帝朱祁钰何时召见满都鲁,驿馆的官员却是一问三不知。
“在下于冕,通政司右参议。我奉了皇命,前来招待各位。”
于冕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客随主便,满都鲁带着几个重要的人物,坐了下来。
“我听别人说,于大人是于尚书的公子。于尚书,那可是了不得人物。”识英雄,重英雄。对于于谦,满都鲁是真的佩服。
“亲王,过奖了。不过作为儿子的,还是替父亲敬你一杯。来,我们喝了。”
于冕是主人,满都鲁是客人。主人都喝了,客人自然也要喝的。
喝完了第一杯酒,满都鲁又开始奉承起了于冕:“于大人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步入仕途。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于冕哈哈大笑:“借亲王吉言。于冕无以为敬,只有喝了。”
于冕说完后,脖子一扬,又喝了一杯。
“亲王,还愣着干嘛。”于冕喝完后,将酒杯翻转过来,望向满都鲁。
满都鲁满脸堆笑:“小王再陪于大人喝一杯。”
酒喝了,于冕和满都鲁的屁股,才落到了凳子面。
“亲王,请吃菜。我担心你们吃不惯汉地吃食,特意请了一个蒙古厨子。这羊肉,也是关外来的。”
满都鲁不习惯用筷子,他一手抓住羊腿,一手用刀把羊腿割了下来。
美酒、美食近在眼前,可是满都鲁哪有胃口。
他的心里挂念着议和一事,再好的酒菜,也是食之无味。
“于大人,你就给我透个底。皇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冕从椅子站了起来,拱手对向北方:“天机高远,圣意难测!”
这下轮到满都鲁疑惑了:“于大人是于尚书的儿子,你都不知道?”
“于冕,只是一个五品官。圣意如何,我怎能得知。倒是我听说,瓦剌也派了使者。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前来京城。”
如果说明朝也有奥斯卡的话,那么于冕一定可以拿到一个小金人。
“什么?也先也派人来了!”满都鲁在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于冕轻描淡写:“是的!也先估计和你们想法一样。”
满都鲁慌了!
本来脱脱不花才是蒙古的大汗,可是明朝鉴于实用主义,对待鞑靼和瓦剌,是同等对待。
鞑靼人可以朝贡,瓦剌人也可以朝贡。
明朝在仁、宣的时候,为了扶持瓦剌来压制鞑靼,对于瓦剌的赏赐,甚至比鞑靼还要高。
满都鲁相信,只要瓦剌拿出足够的诚意,明朝也是可以“原谅”他们的。
“也先进攻明朝,背信忘义。切不可相信他们的诡计。也先,可狡猾了。”
满都鲁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
这种激动,表现了鞑靼人的急切。这种激动,在接下来和明朝的谈判中,会让鞑靼处于下风。
于冕很满意满都鲁的表现,他看清了鞑靼人的急不可耐。
于冕安抚满都鲁:“只要你们诚意够,于冕或许也能在皇帝前面帮你们说几句。”
看着于冕搓动的手指,满都鲁明白了。
“我这次来得匆忙,也没给于大人准备什么礼物。我那里还有一对和田的羊脂玉,一会给于大人送去府。”
于冕笑了,笑得很开心:“恭敬不如从命,那于冕就帮亲王品鉴一下。等到品鉴完了,再给亲王送回来。”
“嘿嘿嘿……”
于冕和满都鲁,一起了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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