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帖木儿的妻阿达剌阿哈子,和朱祁镇的关系很好。
阿达剌阿哈今天刚刚让侍女杀了一只肥羊,她特意挑选了一只羊腿,给朱祁镇送了过来。
“明朝人的手艺就是不错,哪像我们只知道用羊皮做衣服。”
“是啊,你看柔软的布料,这均匀的走线,精美的刺绣!”
伯颜帖木儿的两个手下,正拿着大同总兵郭登,给朱祁钰送来的衣物。
这些衣物,是伯颜帖木儿手下的首领,从哈铭手里抢夺过来的。
阿达剌阿哈黑着脸,走到了两个首领面前。
阿达剌阿哈的手伸了出来:“把东西拿来!”
“见过王妃!”
两个瓦剌首领连忙弯腰行礼,并且乖乖的把衣物递了过去。
阿达剌阿哈觉自己手下的部落首领才刚刚抢了朱祁镇的东西,她不好意思在过去。
阿达剌阿哈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你把羊腿还有衣物,给明朝皇帝送过去。记住,不可盛气凌人。”
阿达剌阿哈说完后,斜眼望向两个瓦剌首领。
她的话,表面是说给侍女听的,其实更多的是说给瓦剌人听的。
朱祁镇很开心,他的衣物,失而复得了。
“哈铭,你怎么看?”
朱祁镇拿着新衣服,一边在身比划,一边故意向着哈铭炫耀。
就在朱祁镇查看新衣服的时候,太监喜宁走了过来。
喜宁尖锐的嗓音,在帐篷里响起:“哎呦,这不是我们大明的皇帝陛下吗!”
“臣喜宁,参见皇。”
喜宁假模假样对着朱祁镇行礼,他只是嘴说话,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看到喜宁,朱祁镇的牙咬得紧紧的,手也是握成了拳头。
见到朱祁镇并不接话,喜宁又开始嘲笑起来:“不对,你已经不再是皇了!南边可是有另外一个人,他的屁股才坐在龙椅之。啊哈哈哈……”
说完后,喜宁还向着和他同来的瓦剌士兵挤眉弄眼。
一个瓦剌士兵跟着嘲笑:“这哪里是什么皇帝。我看就是关在圈里的牛羊!”
“他可比不过牛羊。牛羊可以自由自在的漫步在草原吃草,他能吗!”
另外一个瓦剌士兵的意思很明显。牛羊还可以享受自由,儿朱祁镇只是一个被囚禁的俘虏罢了。
朱祁镇终于忍不住了:“喜宁,你不要过分了。想当初,朕待你不薄!”
朱祁镇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喜宁脸的笑容,开始一点点的消退。
“不薄?我把你的命根子给切了,天天让你当奴才试试!”
说到最后,喜宁脸满是愤怒,满是扭曲。
喜宁是女真人,他是被俘后被切了命根子,成了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之前在明朝,喜宁是敢怒不敢言。他的怨气,都深深的埋在心里。他还要装着若无其事,小心翼翼的侍候朱祁镇。
如今不同了,喜宁成了也先的座客,而朱祁镇成了阶下囚。
随着身份地位的高低对换,喜宁不再隐藏自己,他开始变本加厉的迫害朱祁镇。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喜宁发现了朱祁镇拿着新衣服,他明知顾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朱祁镇只能老实回答:“这事郭登送来的衣服。”
喜宁对着他身边的瓦剌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一个俘虏,没让你光着身子,已经是太师天大的恩赐。你还想穿新衣服!”
瓦剌士兵前,从朱祁镇手里把衣服抢了过来。
朱祁镇也才二十多岁,也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朱祁镇愤怒了,他准备还手。
哈铭拦住了朱祁镇,转头对喜宁说:“你要东西,拿去就是。若是惹恼了,我们大不了去找也先。我倒想看看,是不是也先让你这么对待我们的!”
喜宁知道也先并不想过分为难朱祁镇,毕竟朱祁镇还有用。
“我们,走。”喜宁见好就收,招呼手下离开了。
朱祁镇的牙齿,咬得“滋滋”作响。他的指甲,已经陷入皮肉。
哈铭和袁彬,知道朱祁镇在生气。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别人的话朱祁镇听不进去。
帐篷里,君臣相顾无言。
呆呆的站了一会后,朱祁镇的身子软了下来。他知道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着阿达剌阿哈送来的羊腿,朱祁镇提不起胃口。
朱祁镇指着羊腿说:“哈铭,你把这只羊腿给将士们送去。”
朱祁镇所说的将士,指的是其他被俘的明军。
只是也先为了防止朱祁镇和被俘明军们合谋逃走,将他们分隔开来,而且还是隔得很远。
朱祁镇被俘后,也常常反思自己。
他知道土木堡之败,罪不在明军将士,罪在他这个当皇帝的。
朱祁镇还好,时常有人给他送东西。但是其他的明军就没那么幸运。
瓦剌人把明军当成俘虏,当成奴隶。
各种最苦最累的活,都是明军俘虏去干,但是他们却是缺衣少食。
出于弥补的心理,朱祁镇常常把吃不完的食物和用不完的东西,给那些被俘得明军将士送去。
走过了几天,瓦剌人开始收拾帐篷,准备迁移到下一个地方。
蒙古人过着游牧的生活,他们追逐水草而居。
当一个地方的牧草被牛羊啃食完了以后,他们就会收拾行囊,赶着牛羊去到下一个地方。
前方是一条小河,河没桥,必须从河水里走过去。
看着冰冷的河水,袁彬来到朱祁镇面前,弯下了腰。
“河水冰冷,打湿后半天不干。陛下,让我背你过河。”
朱祁镇的眼睛红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直到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在朱祁镇分神的时候,袁彬再一次请求:“陛下,让微臣背你过河。袁彬皮糙肉厚,陛下可是身娇肉贵。”
朱祁镇很感动,他也不再犹豫的趴到了袁彬的身。
春风吹过草原,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湛蓝的天空,是白云朵朵。碧绿的草原,是朵朵野花。牛羊悠闲的啃食着牧草,小孩们追逐打闹……
袁彬背着朱祁镇,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河水中行走。
为了不让朱祁镇溅到水花,袁彬走得很慢,走得很小心。
趴在袁彬背的朱祁镇,看着袁彬打湿鞋子和裤腿,再一次眼睛湿润。
朱祁镇想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一首诗。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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