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齐太子的剑要刺进锦心的胸膛。
“殿下,且慢。”
不知何时出现在齐太子身后的将领,出口阻拦。
齐太子握住剑柄的手青筋凸起,眼睛被怒火烧的满是红丝。
他停下手,一动不动,等着将领继续说。
将领道:“留着她兴许有用处。”
齐太子想了想,狠狠甩了锦心一巴掌,道:“贱人,暂且留你一条命,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价值。”
锦心被一掌打懵了,脸上霎时出现五指红印,火辣辣的疼,鲜血从唇角溢出。
这时,有士兵火急火燎来报:“殿下不好了,梁军追来了。”
齐太子愤怒的一把掀了桌上的杯盏,似乎不解气,又狠狠踢翻桌子。
旁人皆大气不敢喘。
他发泄一通后,不甘道:“走。”
如墨的夜幕中。
锦心被挟持在马上,跟着逃命,从旁人口中得知此时二更天。
她诈降来到齐营时,知道齐军兵多将广,尽管她只是呆在营中,可是她能从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金戈声中听出来。
然而,现在伴随齐太子逃命的将士,仅数百人,足以见得败得有多惨。
南亦辰他是怎么做到以二十万大军对垒三十万?且大胜。
“不好,梁军追来了。”
锦心双手被绑的死死的,被一个身材壮实的将士钳制,同骑一匹马。
眼看后方越追越紧,齐军加快马力,拼命逃。
夜色下,马蹄声声,在空旷的原野上肆虐。
直到天蒙蒙亮,齐太子等人,抵不住,被重重包围。
三伏天的清晨来的早,不到五更便蒙蒙亮。
齐太子等人已是精疲力尽,而梁军竞越追越勇。
齐太子被困在小山坡上,四周皆是梁军,被团团包围。
锦心脸上红印未消,发丝早已凌乱,此时齐太子弃了马匹,站在她身后,拿着长剑横抵在她的喉咙。
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
齐太子慌乱的看着南亦辰,扬声道:“你们在敢动一步,本宫杀了她。”
南亦辰一身黑色盔甲,满是刀剑划破的痕迹,高高骑在马背上,脸上凝固着斑斑血迹,掩不住威风凛凛。
他大声喊道:“停下来。”
果然,梁军停住了脚步。
齐太子大喜,得寸进尺道:“叫他们往后退。”
南亦辰唇角勾起一弯弧度,轻漫道:“太子殿下是否误会什么了?”
齐太子手中的剑抖了抖,道:“你就不怕本宫杀了她。”
锦心觉得这句话很好笑,而且她也笑出来了。
齐太子压着嗓音,道:“笑什么。”
锦心道:“你用我来威胁他,怕要失望了,他巴不得我死了好。”
齐太子低头看向锦心,道:“你以为本宫还会上你的当,别妄想本宫会放了你。”
锦心努努嘴,道:“你自己看。”
齐太子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南亦辰手中多了把弓箭,弦已拉开,箭头对准锦心的心脏。
南亦辰笑道:“不如我来帮殿下杀了她。”
锦心忽然觉得讽刺,这一仗他应该对她感激不尽,可是她错了,这个男人对她一如从前,无情,冷漠,毫无道理,莫名其妙。
她和南亦辰就像天生的敌人,水火不容。
她不想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把她的软弱,怯懦流露出来,因为一旦流露出来,她就输了,她不能向他认输,于是她把自认为最美的笑容拿出来。
她笑看着南亦辰,似乎看见他怔了一瞬。
不消片刻,箭矢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击她的心脏,即快又准。
锦心还未反应过来,剑已刺进她的心脏,剑尖撕裂血肉的声音,她听的很清楚,痛,巨烈的痛感袭来,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鲜血在胸口侵染开,如一朵鲜红的牡丹,慢慢扩大。
同时,齐太子错愕的推开她。
她被推的踉跄,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阵阵黑,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地。
“投降者生。”南亦辰高呼。
齐军闻言面面相觑,他们看着现况,不投降必死,于是有人放下兵器,双手高高举起,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几乎所有人投降。
齐太子见状,抬腿狠狠踢了离他近的人一脚,道:“没用的东西。”
他欣慰的看着,余下几个没有投降的士兵,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片刻功夫,未降者,齐刷刷被南亦辰的箭矢刺穿心脏。
齐太子恨恨的看向南亦辰。
“拿下。”南亦辰发号施令。
不一会儿,齐太子束手被擒。
没了齐太子的威胁,南亦辰焦急的冲向锦心,他横抱起昏倒的锦心,迅速上马。
邹府。
厢房内,锦心昏睡在床上,胸口覆着厚厚的纱布,床沿上坐着穿麻衣的南亦辰。
大夫正收拾药箱,待离去。
一旁的白惜诺,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小腿处亦是如此。
她一瘸一拐的踱着步子,不时朝门外仰头看天。
她身后紧跟着个小士兵,讨好的为她扇风。
“白姑娘有什么事吗?”小士兵关心问候。
白惜诺道:“今日天气出奇的闷热,是不是要变天了。”
小士兵道:“是要变天了,今天晚上有大雨呢。”
眼看大夫要出去,白惜诺道:“大夫留步。”
大夫停住脚步,问:“姑娘有何时?”
白惜诺道:“锦心的伤势如何了?”
大夫苦笑道:“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即可。”
白惜诺道:“如果休息不好呢?”
大夫纳闷道:“姑娘这是何意?老夫不明白。”
白惜诺道:“锦心她有顽疾,逢雨时,寒疾发作。”
南亦辰闻言抬头看向白惜诺。
大夫郑重道:“寒疾,痹症,严重吗?”
白惜诺道:“很严重,夜不能寐。”
大夫蹙眉道:“这可不好办,她如今的伤势需要好好休息。”
南亦辰道:“她怎会有寒疾?”
白惜诺瞟向南亦辰,冷言道:“她怎会有寒疾,还不是托将军的福,将军莫不是忘了吧。”
南亦辰忽然明白过来,脸上霎时青白交错,眼中满是自责。
须臾,他抬头看向大夫,问道:“大夫可有法子治好寒疾?”
大夫道:“痹症不好治,轻微者只要平日注意保暖,还能痊愈。重者无法治愈,平日里注意些,会有所好转。”
南亦辰道:“发作时可有办法缓解?”
大夫道:“可以针灸。”
南亦辰道:“劳烦大夫今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