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邢榭看着拔腿往外跑的儿子,刚刚还在问他问题呢,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唉,去吧去吧,都去吧。”哀叹一声,碎碎念道。
邢梦君出了邢家大门,朝着苍野所在客栈飞奔而去,他要赶快告诉苍野这个消息。
此时的皇宫大门,宗褚换了一身便服,坐在马车之内,车内还有昏迷的王伊犁。赶车的奴才拿出宗褚的金牌,顺顺利利的便出了皇宫,甚至连盘查都没有。
而与此同时,苍野已经从邢梦君那里得到消息,骑马飞快的朝着皇宫跑去。待苍野赶到皇宫门口之时,宗褚早已带着王伊犁离去。“朝哪边去了?”幸亏他们早有准备,在皇宫门口早就安插了眼线,只等宗褚出来,他们守株待兔。
底下的人手指才刚指出一个方向,便只看见一人一马像一阵风一般的消失在眼前。邢梦君看着像箭一般离去的苍野,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若是苍野对轻尘不好,那他还能妄想这轻尘有朝一日会离开苍野,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苍野着急的态度,邢梦君知道,他彻底没戏了。
宗褚出了皇宫之后便驾着马车朝着城外护城河边赶去,车内的王伊犁被马车摇得迷迷糊糊的。辗转醒来之时,竟发现自己手脚早已被束缚住。再看向旁边,竟然是一身便服的宗褚。“皇上?”王伊犁感觉到晃动,不明所以的看着宗褚。
宗褚看着悠悠转醒的王伊犁,轻轻将一颗药丸喂下,王伊犁又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轻尘在第十一日的时候,终于又再见到了王丰。看着他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不禁暗自揣摩,难道是他和宗褚交易的时间到了?“世子别来无恙。”虽然才别了几天,不过轻尘竟觉得度日如年,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这地窖太黑,每天都像感觉深处在黑暗之中,每日都无所事事,所以才会觉得时间很慢很慢。
看着主动和自己问好的夜轻尘,王丰别过头,不敢直视夜轻尘的双眼。“请夜门主整理一下,随我走一趟。”
轻尘一愣,看来她的猜测对了,“去哪儿呀?”眨了眨眼睛,看着不敢直视自己的王丰,如果她料的没错的话,今日应该到了和宗褚摊牌的时候了。那么一会儿,宗褚就会出现在她眼前了?到时候她该如何面对宗褚,她该怎么解释她这几月消失无踪,又该怎么解释她会出现在皇城并且被王丰挟持?
不过后面转念一想,他让王丰跟踪自己了多日,肯定早就知道她的消息了。唯一不知的只是在王家出事之后,王丰是否还有将她的消息给宗褚,想来王丰应该没有这般大度吧,在明知道自己全家上下被宗褚陷害入狱之后,还能够为宗褚卖命,除非是傻子,很显然王丰不是。
苍野骑马随着自己人所指的方向奔去,不过一会儿,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马车。低调而华贵,一看便知道是宗褚的马车,而且这条道上只有这么一架马车在他面前,不作他想。
放慢速度跟在其后,不慢不快,不会让宗褚发现却也不会跟丢。不到一会儿,邢梦君便跟了上来,远远的看着那马车:“皇上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看那马车的行驶方向,应该是城外,这大冷的天,去城外做些什么?
苍野淡淡的摇摇头,他对皇城不熟,不知道这个方向的最终目的是去哪。不过他印象中,这个方向应该是通往皇城城外的,难道宗褚是去回头看向身边的邢梦君:“这是不是城外的方向?”
邢梦君一愣,这里离城外还有一段距离呢,邢梦君居然从这里就看出了这是去城外的方向,让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皇城都不得不敬佩。如此惊人的记忆力,非常人所能及呀。“是。”微微点点头,示意苍野的猜测正确。
看着点头的邢梦君,苍野心中更加的疑惑,这宗褚究竟去城外所为何事呢?难道是出去与王丰见面,可是吃城中有那么多个可供他们见面的地方,何苦费尽千辛万苦跑到城外去呢?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远去的马车,飞快的打马跟上。
“站住,你们是何人?因何事出城?”可是没想到到了城门,几人却被守卫拦住了。
邢梦君跳下马背,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哥几个从江南而来,如今快过年了,想要赶回家与家人团聚过个好年,还望这位官爷行行好。”
可是没想到那守卫连一眼都不看邢梦君手中的银票,冷冷的道:“这江南离皇城路途遥远,你几人什么时候才赶得回去?我看你几人就是胡言乱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说。”
邢梦君和苍野对视一眼,想必定是刚才宗褚的人对其说了什么,还当他们跟踪得神不知鬼不会觉呢,原来早就被人发现了。没有办法,只得跟那守城的侍卫好说歹说了一阵,外交大量的银票,终于得以脱身。
“宗褚那厮欺人太甚!”城内,苍野看着远远离去的那马车,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恶狠狠的说道。
邢梦君只得咋舌,在北国敢直呼皇上名字的,估计也只有眼前的西漠王爷一人了吧。咽咽口水:“王爷稍安勿躁,我还知道一条小路,我们不妨一试。”皇城的人出去,要经过城门盘查,因此有不少做奸盗科的人在城门的另一处,另辟了一条小路。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也只是在以前喝花酒的时候偶然听见那些个采花大盗说的。
“快带我去!”苍野一听,两眼顿时发亮,还有别的路他怎么不早说,害他在这里白担忧了。
邢梦君看着着急的苍野,知道自己说的晚了,立即二话不说带着苍野朝着小路走去。
王丰一路悠悠而来,终于在宗褚到达护城河边一炷香之后到达了城门边。
“站住,你是何人?”理所当然,王丰也被拦下来了。
王丰邪魅一笑:“与人有约,护城河边相见。”只一句,那守门的侍卫便明白,立即二话不说的将王丰放了出去。
待王丰到达护城河边上时,宗褚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看着驾着马车而来的王丰,宗褚的内心汹涌澎湃,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道:“世子来了。”他虽将王家一家人入狱,可是并没有剥夺其番号,因此王岩还是大将军,王伊犁还是璹嫔娘娘,而王丰依然还是世子。
王丰听见宗褚依旧还叫他世子,双眼发亮,难不成宗褚准备放王家一马,放过王家了?“参见皇上。”虽对宗褚多有抱怨,不过家族为重,为了光复王家,受再多的委屈王丰也忍了。
“不知世子可找到了王家冤枉的证据,为王家洗清冤屈,可全靠世子了。”宗褚微微一笑,王丰的心思他怎能不知道,不过之前早已说好,替王家翻身是王丰自己的事,好不容易才将王家弄下去,王岩已死,他才不会轻易让王家翻身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翻身了又如何,如今没了王岩的王家,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飞不了多远。
王丰听宗褚这么一说,立即便明白过来宗褚是不打算帮自己了,看了旁边的马车一眼,心中不禁觉得稍微有些安慰。若是当初他真的那般做了,那还得了?
苍野和邢梦君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护城河边上,只是因为河边那两人,几人都不敢靠近,只得在远处远远的观望着。
宗褚看着王丰身边的马车,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朕已经答应过给你时间,十日时间,不算短了吧?”他已经将王家的案子押后十日为王丰争取时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丰闻言,终于明白过来,其实宗褚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王家机会,不然也不会让他挟持了夜轻尘才答应给他十日时间。不禁大笑出声,原来十余年的兄弟情谊,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
看着失笑的王丰,宗褚心中纳闷,一边牵挂着马车之内的轻尘,一边安抚道:“朕答应你的依然做到,不知你答应朕的,可否实现?”
王丰一听,停下大笑,原来他心中牵挂的,始终是那个谪仙一般的女子。“我无能,没能够找到帮王家翻身的证据,怪只怪王家树大招风,才导致今天的局面。”王丰两眼紧紧的盯着宗褚,“我知你也是被逼无奈,身在帝王家,有太多事容不得你做主。我明白,可是我不能理解,就算王家树大招风,难道不是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吗?在宫中独宠伊犁,在朝上大肆给予父亲权利,王家有今天,你,宗褚脱不了干系!”王丰说到最后,激动起来,手指着宗褚的鼻子,接近责骂起来。
“大胆,你在跟谁说话呢!”宗褚的车夫,也就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张阳,之前他戴着一顶草帽,王丰没有认出他来。此时他一出声,王丰才发现他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