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野汗颜,他蓝色的眼睛怎么了,父母给的。他可是因为这双蓝色的眼睛从小到大自豪着呢,别人哪有这般好看的眼睛,结果到了邢梦君这里可好,倒成了异族了。“蓝色眼睛怎么了,你有得起吗?”故意在邢梦君眼前眨巴了两下蓝色的眸子,略带鄙夷的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起这冰蓝色的眸子的。
看着苍野眨巴着的蓝色大眼睛,邢梦君不得不承认,这双蓝色的眼睛,还的确是有些好看的,至少比一般人的眼睛好看得太多了。虽然苍野整日带着一张面具,不过光从这双蓝色的眼,邢梦君就大概可以感觉到,那张面具之下的脸一定也是这般的流光溢彩。
“听说西漠皇上也是一双蓝色的眼睛,你们西漠帝王家是不是家族,都是蓝色眸子呀?”邢梦君忽然想起西漠皇上,好像传闻之中西漠皇上也是蓝色的眼睛呢!
苍野面具之下的笑容骤然僵住,随后缓了缓,微微一笑:“对,皇兄也是蓝色的眼睛呢。”
气氛瞬间降温,感觉到苍野的不自然,轻尘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了一眼毫不自知的邢梦君:“你以后也不要经常朝着这边跑,免得别人留意这间客栈了,到时候身份暴露,你负全责。”朝着邢梦君佯装瞪了一眼,轻尘装出不开心的口气说道。
邢梦君闻言,瞬间也觉得不开心了,原来他的到来对于轻尘来说不是开心呀。“我知道了,以后少来便是。”低下头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直接走掉了。
“这又是何苦呢?”看着离去的邢梦君,苍野也缓和了一下脸色。虽然他在生邢梦君的气,可是有了邢梦君的存在,生活好像还是多了一点乐趣。但是他知道,轻尘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并不是因为他在生邢梦君的气就把邢梦君气走,轻尘不是这般小孩子气的人,也绝对不会为了他这么做。轻尘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轻尘不想邢梦君每隔几日就来报道,让别人知道邢梦君和轻尘关系交好,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邢梦君就是无辜受牵的。
“他毕竟太单纯,现在还没有到利用他的时候。”轻尘淡淡的开口道,不知何时起,在苍野面前,轻尘好像不再刻意去隐瞒。利用邢梦君是早晚的事,从在边境历城救下他的那一刻,轻尘早就在心中打定主意,邢梦君会是她手中一颗上好的棋子。不过现在的轻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这颗棋子少受伤害呢。
“既然是棋子,早晚要牺牲,若是想全身而退,除非从不曾入局。”不是不知道轻尘的心思,邢梦君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在轻尘失踪的时候,尽心寻找的是他在轻尘回来之后,也是找到机会就过来探望,这份心,当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可惜了,怪就怪他出生在高官之家,若是他不是刑部尚书邢榭的儿子,估计这一生还有可能平平淡淡的渡过。
看着轻尘眉间的褶子,苍野知道轻尘也有为难之处,只得哀叹一声。唉“罢了,要怪就怪六道轮回之上没有选择好吧。”
轻尘心中只得苦笑,轮回这种事,怎是随意就可选择的呢?若是尚有一丝选择,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哀叹声了。人生来就注定了要有苦楚,有权有势的没有自由,有了自由之后又会妄想财富,凡事不可两全。
“浣浣,陪父亲下一盘棋可好?”是夜,皇宫之中,一座靠近乾坤宫的宫殿在距离二十余年之后,重新点亮了亮光。正是当初宗滕王尚在皇城之时居住的宫殿,不过自从宗滕王怀有异心想要夺位之后,就被先皇驱逐出皇宫,强行要求其离开皇城,到那边远贫瘠之地,一呆就是二十余年。后面先皇还是不担心,听闻宗滕王喜得一女之后,强行将其夺过来,囚禁在宫中作为质子,以防止宗滕王叛变,也就是如今的浣浣,宗褚的皇姐。
“好。”浣浣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在冷宫之中没有打发时间的玩意,这棋她可是独自一人研究了一次又一次,左手跟右手的对弈,她已经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虽不敢自称棋艺高超,不过还可以算得上是比较好的。
宗滕王右手执棋,拿在手中琢磨不定,“浣浣呀,这些年在宫中可还好?”当初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先皇夺走,说不恨是假的,可是他也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被人夺走,那种无力感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心里,他发誓,以后一定会让先皇尝到那种无力的滋味。可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先皇便殡天了,让他啼笑皆非了好久。他日日夜夜记恨的人,心心念念想要报复的对象,一夕之间消失无踪,让他以后哪里来的动力继续下去?
闻言,浣浣眉间的哀愁更加。好?好吗,她好吗?差不多快要有二十年的时间没有人问过,她好吗?一个人在冷宫之中,看天上云卷云舒,观丛间花开花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吧。除了偶尔的需要悄悄从地道之中出宫一趟,还有宗褚偶尔的打扰,其他的日子都可以用无聊二字来形容,不过这样倒是给了她很多时间来看那些书籍,研究她想要研究的东西。“也就这样吧。”不好不坏,也同样活到了今天。
“皇上可有给你难堪?”宗滕王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像一个父亲的关怀一般。
浣浣扯开嘴角,父亲现在明显是在怀疑她和皇上之间有什么交易,父亲信不过她。即使她是父亲亲生的,即使她和父亲流着同样的鲜血,可是父亲还是不肯相信的,皇上的一句话,便轻易的让父亲对她产生了怀疑。是该说皇上的挑拨太厉害,还是该说父女之间本就没有感情,总之一句话:皇上的离间计算是成了。“皇上待我很好。”既然父亲想听,那她就说。
“是吗?”宗滕王心中微凉,这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呆在他的身边,他也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究竟如何。说起来,宗褚和她每日都身处宫中,两人的感情,说不定比他这个父亲还来得好呢。
“父亲你输了。”宗滕王一不留意,手中棋子放错了地,让浣浣抓住机会,一招致死。
宗滕王放下棋子,看了看棋局,半晌之后才相信自己输了,“老了老了,真的是老了。”许久不曾下棋,竟然连女儿也能够赢他了。
“父亲不是老了,只是父亲心不在焉,让别人钻了空子罢了。”浣浣起身,别有深意的说道。“天色已晚,父亲早点休息吧。”
楼兰帝王,南越太子,北国王爷,加上他这个西漠王爷,四国的人算是全部聚齐了。朝廷nn,局势不稳,轻尘不担心是假的。“你不是我,你不知我内心的想法。”若只是简单的这样,那她还不至于太担心,可是问题就出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
苍野一愣,你不是我,你不是我“呵呵。”忽然冷笑出声,他在她身边兜兜转转这么几个月,勤勤恳恳的照顾她,无怨无悔,现在却只换来一句,你不是我。是呀,他不是她,只知道一个劲的给她最好的,却不知道那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他只知道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却不知道她开心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他,无论他再怎样百般讨好,也没有办法赢得她开怀一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轻尘看着苍野落寞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的心,可是她也是无心之失。她不是不知道苍野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无心于这些事情,“对不起。”除了一句无力的对不起之外,轻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我吩咐人去买了些枣泥山药糕,早春吃最适合不过了。”收敛了脸上受伤的情绪,苍野低头敛了敛眼中不该有的情绪,再次抬起头,眼中只剩一片宠溺。
轻尘歉意一笑,知道苍野的用心,她身子不好,他便千方百计寻找方法为她调养身子。每日换着法子来做药膳,深怕轻尘觉得没胃口吃不下,可是轻尘只得跟他说一声抱歉,流水有情落花无意,这生,终究是欠了他的债。
“三哥,我们出去转转吧。”吉尔在客栈呆得实在是闷得不行了,虽然三哥说过不准出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前去哀求道。
完颜积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吉尔的心情他早就了然于心,不过嘛“不去。”现在非常时期,想出去,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吉尔小嘴一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含怨的看着完颜积木:“三哥你骗人。”当初明明说好了来皇城就可以见到美女姐姐的,结果到现在别说没有看见美女姐姐,就连门都出不去。“三哥你是不是对每个帮助你的人都会食言呀?”情急之下,吉尔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