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海问段老三:“三弟,听说你是因为奚络跟钟王起争执,怎么回事?奚络上哪里去了?”
段老三圆眼瞪大了:“怎么?络儿也走了吗?我出去后等了很久都没见她出来。哎,不瞒你说,兄弟我,真的是第一回动情了,我喜欢上了络儿姑娘,也正是因为她才去归顺钟王的,没想到钟王竟也想染指她,我气不过,就出来了。”一向爽朗的段老三,在说起感情的事时也有些忸怩起来。
洪丽英摇了摇头,一幅不屑的模样,刘n则笑着说:“问世间情为何物?连段三当家的都能为情所迷,真是想不到啊。对了,刘二当家的,说说你为什么会被五王爷关那么久吧。”
刘云海道:“哎,五王爷听说了我在西域了解了一些秘密,当然现在应该也算不上秘密了,就是西域有一处宝藏,还有一本兵书据传很厉害,他想知道,并想得到这两样,我是倔强的人,他越逼我,我越不想告诉他,他又不能杀我,杀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此就折磨我,还好我命大,能活到被莫大哥和白大侠救出来。对了,其间我还碰到一位大夫,她医术很好,也帮了我不少,就是相貌很有些个性。”
段三爷和青兰都在心里默默地想:“这个五王爷真可恶,总要让他吃点苦头才好。”
莫玉初问:“二弟今后有何打算?”刘云海答道:“与其等别人逼问我宝藏在哪里,不如我亲自去把它找来,分给天下百姓,免得被坏人利用。”他说完偷眼看了下洪丽英,洪丽英扫他一眼,没有说话,好像面容有些缓和。
段三爷兴致大了起来:“我们大家一起去寻吧,我们找了来分给天下穷苦百姓总好过别有用心的人用来图私利。”他的话得到一致赞同,结果在场的人结成团队,打算择日出发。
在宗国京城里,情势暂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在大王府的密室中,宗浩宇正在怒气冲冲地对陆肖云说:“反正现在本王要先灭了燕皇,其他的以后再说。想想我娘死得多惨!”
陆肖云正端着一杯茶在喝,听了这话扑哧笑了,差点把茶喷到宗浩宇身上,宗浩宇更生气了,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你笑我?!”
陆肖云拿着手帕边擦嘴边笑着说:“我笑是因为你的火力集中错了目标!你想,你的母亲皇后娘娘死在谁手里?当然是林娅楠了,那林娅楠为什么能害死皇后?当然是他们兄妹勾结燕皇了!林娅楠已经被你杀了,现在下一个最直接的目标应该是林风,而不是燕皇,燕皇应该是排在第三位的。你的最直接敌人是被钟致远杀死的,你的仇应该算报了。”
宗浩宇不解地说:“就算燕皇排在第三位也是该找他报仇的时候了呀,你为什么要笑我?”
陆肖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收敛了脸上的笑:“这第三位的仇人不一定要你自己去报,也不一定要他现在非死不可。他有飞凤堡作依托,飞凤堡势力比较强,如果他将目标对上他,就等于是对准了飞凤堡,能不能报得了仇不一定,还会消弱你的势力,你以后争皇位就更难了。”
宗浩宇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阴云密布:“难道这仇就不报了?”
陆肖云从他面前踱了过去,轻轻地说:“不是不报,而是不能这么报!你的火力该集中在争皇位上。燕皇不光是你的仇人,也是你们整个宗家的仇人,因为他试图灭你们的国,所以你应该跟四王五王商议,让他们去飞凤堡找燕皇报仇,而你守卫京城,以防钟致远乘虚而入,这时候呢,我们天山雪莲派就会派兵东征,向你们的西部边界进犯,此时你再命四王和五王放弃飞凤堡,去帮王益守边,我们的势力也不一定会让四王和五王吃不小的亏,这样你就一家独大了。然后我们再助你铲除异己,一举登上皇位,此后再与燕国新皇上讲和,以助燕国拿反贼的名义派大军去飞凤堡捉拿燕皇,此时还愁报不了仇吗?而且还给燕国新皇上送了人情。我们还助你除去钟致远的势力,大王爷意下如何?”
宗浩宇俊逸得恍若雕刻的脸露出了一个带着钦慕的笑容:“姜还是老的辣,陆前辈真是厉害,环环相扣,算计得丝毫不差啊!”
陆肖云微微一笑:“那就开始实施吧。”
宗家三兄弟此时虽暂时放弃争斗,但内心的芥蒂还是明显存在的,他们目前正被大王爷请到大王爷来商议国家大事。
一张方桌,铺着淡蓝色的印花桌布,宗浩宇居首,宗浩然和宗浩轩坐在两边,他们相互都相当不服气。宗浩轩头一个沉不住气,冷傲帅气的脸此刻阴沉地望着宗浩然,宗浩然只是没有觉察似地望着对面墙上挂的一幅顾恺之的画。
宗浩轩眼波似剑,语带讽刺地出声道:“四哥在看什么?不敢与愚弟对视吗?”
宗浩然目光依然锁定在那幅画上。
宗浩宇手中折扇一开,站起身来潇洒一笑:“四弟喜欢这幅画吗?”
宗浩然望着画答道:“这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此图画出了洛神凌波微步的美丽身姿,表露她若往若还的矛盾心态,不愧是大家手笔。”
宗浩轩也回头去看了一眼,毫无兴趣地又转回头来,仍旧逼问:“四哥久久地看这一幅图作什么?能永远回避问题吗?”
宗浩然黑眸泛着光泽,神情复杂,幽然叹道:“这洛神象极了她,出尘的美丽,不含任何杂质的清澈眼睛,只有神女才能当之,世间难得啊,也会常常显露出这种欲迎还拒的矛盾心态,可是你却猜不透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她象是在故意利用我,又象是充满痛苦和歉然,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兼之她与身俱来的神秘气息,不知何是会突然出现,又不知何时会突然消失,却带着极大的诱惑力,令人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也许她真的是神仙?”
宗浩轩再也忍不住了,低喝一声:“够了!四哥,你何必说这些莫明其妙的话?我们终归要面对,你能永远躲着吗?”
宗浩宇摇着扇子踱到墙边仰头观画,过了一会儿,回转身来勾唇一笑:“四弟莫非说的是络儿姑娘?经你这么一说,她还真像洛神,千娇百媚而又超凡脱俗。看来四弟已经被她迷得很深了,只是不知她如今在哪里。”
宗浩然双手在桌上十指互扭着,垂眸黯然道:“是啊,我各处都找了,都不见人,也许去了钟致远那里。”
宗浩轩冷笑道:“你们在谈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四哥也不会不要命地跟我斗吧?我看四哥是着了魔了,你怎样给我一个交待?”
宗浩然无奈地笑了一下,终于正视宗浩轩了,他眼神清澈,面容认真地说:“五弟,对不起,我真诚地跟你道歉。我是着魔了,那时尽管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只要她说让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
他痛苦地埋下头去,双手紧紧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可是我该怎么办?即使这样我也得不到她,她还是没有留在我身边。”
宗浩轩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蔑地声音:“哼!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我就说过她是个祸害,要把她除去,一个个都拦着不让,现在可好,被她玩得团团转吧!”
宗浩宇已经走回桌边坐了下来,眼神恍惚,慢悠悠地说道:“那么美的一个人,美到让人目炫神迷,杀了多可惜,这样的美法,恐怕一百年都出不了一个啊。”
宗浩轩为之气结:“你们还在为她着迷啊?你们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啊,”他眼光死死地盯住宗浩然:“今后谁再跟我作对,可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咱们前边的帐还没了呢,先记在这里!”
宗浩然并没有抬头,仍旧趴在桌上,两手蒙着头。宗浩宇看他一眼,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我今天请你们来不是谈奚络的,也不是来算总帐的。咱们的京城一度被燕国占据,现在虽然夺了回来,到底让燕皇跑了,咱们总得抓他报仇吧,此人不除,以后终归是后患。”
宗浩然和宗浩轩当然同意,浩浩轩问道:“大哥想怎样?我们一起发兵去攻飞凤堡吗?”
宗浩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们是要去攻飞凤堡,却不能一起去,京城没人看守的话又会被钟致远钻了空子,会再度失守!这样吧,我来守京城,四弟和五弟一起去飞凤堡索要燕皇,除掉这个人,怎样?”
宗浩轩目光横过他,反问道:“为什么你守京城?”
宗浩宇歪着头嘿嘿地笑:“五弟怎么了?不信任为兄吗?现在这么乱的时局,正该咱们精诚合作的时候,难道,”他手指着宗浩轩:“你还想先在咱们兄弟之间分出胜负吗?恐怕那时咱们三人全都成了别人的刀下之鬼了!你们二人打仗的才能胜过我,有飞凤堡的保护,燕皇不是那么容易得的,自然需你们二人前去了!”他又刷地打开折扇,呼呼地扇了起来。